七月半的月光带着股子说不出的凉意,泼在义庄斑驳的木门上。檐角的铜铃被夜风吹得轻响,却驱不散院里那股混杂着艾草与陈年木料的沉郁气息。毛小方猛地睁开眼时,鼻尖正蹭着粗糙的棺木内壁。“师父?”“毛道长?”两道惊惶的声音隔着棺盖传来,带着哭腔的是小海,急得直跺脚的是达初。毛小方动了动手指,僵硬的关节发出“咔”的轻响,胸腔里的气息像是被堵了整整十年,一开口满是铁锈味:“……瞎嚷嚷什么。”棺盖“吱呀”被推开,月光直直照在他脸上。小海手里的油灯晃了晃,照亮他鬓角新添的几缕白霜,可那双眼睛依旧清亮,带着惯有的沉静。达初手里还攥着黄符,见他坐起身,手里的符纸“啪嗒”掉在地上:“师、师父,您不是……”“不是什么?”毛小方扶着棺沿往外挪,指尖触到棺木外的凉意,才觉出浑身骨头像散了架。他记得雷罡那道淬了黑狗血的桃木剑刺穿心口时的灼痛,记得黑玫瑰扑过来挡在他身前时溅在脸上的血温,更记得自己最后捏碎掌门令牌时,那道冲天的金光如何将雷罡与周遭的尸气一同卷走。可现在,他不仅活着,连身上的道袍都还是那天与雷罡对峙时穿的——只是胸口的破洞处,凝结着一圈淡金色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