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6章:火起危机小人喜,霸主智破阴谋计
天边刚泛起灰白,街面还蒙在薄雾里。林玄站在窗前,手指搭在窗沿上,指腹能感觉到木头的纹路有些粗糙。
他没有动。
火还没起。
但时间快到了。
子时三刻,风忽然停了。
他知道,这一刻来了。
林玄闭眼,意识一沉。时间凝滞发动。
第一处火点在东巷柴堆,火苗刚窜出半尺高。他一步跨出窗外,脚尖在屋脊上连点三下,身形如离弦之箭。五秒内赶到现场,柴堆还在燃烧,浓烟未起。他俯身将整堆柴火横移十步,放到空地上,又从油布下取出一枚金属火折和一小包赤色粉末,塞进袖中。做完这些,他退开,回到原位。
世界恢复流动。
风重新吹过,柴堆的火继续烧,只是位置变了。
他没停下。
第二处火点在粮仓西侧,干草与油布堆在一起,一点就着。林玄再次发动异能,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。到达时,火种刚刚落下,还未引燃。他伸手掀开油布,取出一封折叠整齐的信件,又拔走插在缝隙里的铜哨。随后将油布下的特制药粉全部清空,换上普通柴屑。五秒结束前,他已退回屋顶。
第三处是井台边的木桶,里面装着混有药粉的引火物。他第三次发动能力,赶到时火种正要投入。他伸手将桶中药粉倒尽,倒入事先准备好的灰烬,再留下一枚刻有“嵩山”二字的火折,压在桶底。
三次出手,精准无误。
他回到客栈对面的屋檐上站定,目光扫向人群角落。
药铺门口,烟雾弹被点燃。一股浓白烟雾腾起,瞬间遮住视线。西墙根王某迅速举起灯影装置,一道人影被投射在客栈外墙上——一个黑影翻墙而出的模样。
围观百姓惊呼起来。
“那是林玄!”
“他果然动手了!”
“抢粮不成,就放火烧街!”
有人开始喊打,十几条汉子抄起扁担往客栈方向冲。官差也从街口跑来,手持铁链,准备拘人。
林玄从屋脊跃下,落在街心。
他手中拿着三样东西:火折、信件、铜哨。
“你们说是我放的火?”他声音不高,却盖过了嘈杂,“那这火折,是谁用的?”
他举起那枚金属火折,正面朝向人群。
“这是嵩山派专用火具,编号七九二,登记在费彬名下。你们当中,有谁能在市面上买到?”
众人沉默,有人凑近看,发现火折背面确实刻着编号。
林玄又展开信件:“这封信,说是我要抢粮。可墨迹新旧不一,右下角印痕模糊,分明是伪造。写信的人,连仿字都练不到位。”
他抬头看向桥头:“吴某,你怀里原本也有一封同样的信,现在没了。因为我在烟雾升起时,已经取走,换成了你昨夜说话的记录。”
那人脸色骤变,下意识摸了摸胸口。
林玄没看他,继续道:“陈某,在钟楼暗格调试铜哨的是你。长鸣为起火,两短为聚众,信号顺序对得上吧?”
钟楼方向传来一声轻响,像是铜哨落地。
“周某,你在粮仓后门藏火折,动作很小心,但忘了自己说话会被听见。”
“孙某,你在灯市北口交接布包,说‘纸人影子一照,就跟真的一样’。”
“李某,你说‘名声臭了,他就立不住’。”
“赵某,你负责散播谣言,说林玄早有前科。”
他每说一个名字,那人就退一步。
“你们七人,各自接到指令,领取银两,任务明确。我这里有一张名单,写着你们每个人的上线、任务、报酬数额。要不要我现在念出来?”
没人说话。
百姓开始交头接耳。
“原来不是林公子放的火……”
“这些人鬼鬼祟祟的,一看就不对!”
“那影子是假的!谁家翻墙还要被人拍下来?”
官差停下脚步,面面相觑。
林玄收起证据,走到七人面前。
“你们以为我没察觉?你们以为我会慌乱出面救人,任你们栽赃?”
“可你们不知道,我能听见你们在密室里说的每一句话。”
“你们说我会现身,我就一定会救。”
“可你们没想过,我为什么能提前站在这里,手里拿着你们的东西。”
他抬起手,第五次发动时间凝滞。
五秒内,他走到七人身边,指尖连点,封住他们行动经脉。七人僵在原地,不能动,也不能逃。
时间恢复。
他们发现自己突然无法抬手,脸上露出惊恐。
林玄对赶来的官差说:“人交给你们。审清楚背后是谁主使,别让他们再出来害人。”
官差连忙上前押人。
人群中,几个黑衣人悄悄后退,准备逃离。
林玄望过去,声音不大,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:“今天饶你们一命。若再犯江湖,下次就不只是不能动了。”
那几人浑身一颤,转身就跑,连滚带爬地消失在街角。
四周安静下来。
火还在烧,但已被百姓自发扑灭。柴堆孤立在空地,没人敢靠近。
有人认出林玄袖口露出的一角布料,正是昨日买给阿碧的香囊同款。
“他昨晚还在买礼物……怎么会去放火?”
“人家带着姑娘逛街,我们却差点拿扁担打他。”
“真是瞎了眼!”
私语声越来越多,语气从怀疑转为愧疚,再变成敬佩。
“林公子不动一刀,就把真相查清。”
“这才是真正的高手。”
“比那些整天喊打喊杀的强多了。”
任盈盈一直站在客栈门口,没说话。她看着林玄从屋顶跃下,一步步走向人群中央,声音平稳,动作利落。她嘴角微微动了一下,却没有笑出来。
阿碧靠在门边,双手攥着衣角。刚才混乱时她想冲出去,被秦红棉拉住。现在她看着林玄走回来,脚步很稳,脸上没有怒意,也没有得意。
秦红棉抱着铁扇,站在台阶上。她一直盯着那些纵火者,手按在扇柄上,随时准备出手。可林玄没给她机会。他用一句话,就让所有人低头。
林玄走到她们面前。
“没事了。”他说。
阿碧轻轻点头。
任盈盈看了他一眼:“你早就知道他们会动手?”
“嗯。”
“为什么不提前阻止?”
“因为他们需要一个机会,把话说完。”
“你也需要一个机会,把证据拿到手。”
他点头。
秦红棉问:“接下来呢?”
“继续逛。”
“我答应阿碧,天亮就买桂花香。”
阿碧抬起头:“你还记得?”
“说过的话,就不会忘。”
他转身往前走。
三人跟上。
街面开始热闹,早点摊支了起来,蒸笼冒气。一个孩子跑过,手里举着糖人,撞到路人也不回头。
林玄走在前面,步伐不快。
身后,百姓议论声未歇。
“听说他昨天还帮老李修了房顶。”
“前天给乞丐送过饭。”
“这样的人会放火?笑话!”
林玄没回头。
他知道,这一场火,烧不出仇恨。
只烧出了人心。
他们走到集市南街,花摊已经摆开。老板认出阿碧,笑着打招呼:“姑娘来了?白玉兰还有,你要不要?”
阿碧看向林玄。
他走过去,掏出碎银:“捡最好的,包一支。”
老板麻利地挑了一支,用细纸裹好,递过来。
林玄接过,转手交给阿碧。
她低头闻了闻,笑了。
任盈盈看着他:“你总能做到让人服气。”
“我不需要人人都服。”
“只要该明白的人,明白了就行。”
秦红棉扇开铁扇,轻轻扇风:“那封厉呢?他会甘心?”
“他会躲。”
“然后等下一个机会。”
“可下次,我不会只用五秒。”
话音落下,远处钟楼传来当当两响。
卯时已到。
林玄抬头看了一眼。
阳光照在街面,映出四个人的影子,拉得很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