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5章:异能再探局中秘,反制之策心中定
林玄睁开眼,客栈房间里一片漆黑。窗外没有风,连最轻微的响动都听不见。他坐起身,手指搭在窗沿上,指尖触到一丝凉意。
他知道时间已经停止。
五秒,足够了。
他推开窗,翻身跃出,脚尖点在屋檐上,身形如影掠过长街。粮仓后门那名姓周的汉子还蹲在原地,手伸进麻袋里,正要把火折藏进去。林玄靠近,在静止的时间里看清了他的动作。那人嘴唇微动,像是在默念什么,声音被凝固在空气中,但林玄能读出口型:“子时三刻,点火。”
他没碰对方,也没取走东西,只记下位置和动作,转身离开。
桥头东侧,姓吴的男人坐在石栏边,怀里揣着一封信。林玄站在他身后,看清了信封上的字——“衡山派林玄亲启”。笔迹模仿得极像,墨色却新旧不一,右下角还有半枚伪造的印痕。他伸手想拿,又收回。证据要留在明天,才能用得上。
钟楼暗格前,姓陈的人正在调试铜哨。林玄凑近看,那铜哨有三个孔,对应三种信号。他记下顺序:长鸣是起火,两短是喊冤,第三声聚众围府。这些安排很细,不是临时起意,而是早有准备。
灯市北口,姓孙的抱着布包,和西墙根的王某低声说话。林玄站上对面屋顶,俯身听清了内容。
“封爷说了,火一起,就让百姓看见有人影从林玄住处翻墙出来。”
“怎么做到?”
“药铺那边会放烟雾弹,遮住视线。我们提前拍好纸人影子,贴在墙上一照,就跟真的一样。”
“那三个女人呢?要不要动手?”
“别节外生枝。只要名声臭了,他就算能飞也立不住。”
林玄眼神沉了下去。
这些人不是来杀他的,是要毁他名声。比杀人更狠。
他继续往前,绕到茶寮后院。角落一间小屋里亮着灯,门缝透出一点光。他贴墙靠近,透过窗纸缝隙往里看。
一个中年男人背对门口坐着,肩宽背厚,左手缺了半根小指。他手里拿着一张地图,正用炭笔在上面画圈。
“南市东巷柴堆是第一处,烧起来快,风向也顺。”他低声道,“第二处在粮仓西侧,那里堆着干草和油布,一点就着。第三处放在井台边木桶里,加了赤焰引,火势会往客栈方向蔓延。”
旁边一人问:“要是他不出来救呢?”
“他会。”中年人冷笑,“这种人最重名声。百姓一哭,他就得现身。等他一露面,我们就把‘亲笔信’扔进衙门前鼓,再让几个托儿带头喊话——林玄纵火烧街,只为抢粮!”
另一人压低声音:“万一他查到我们头上?”
“查不到。所有人都是单线联系,互相不认识。做完这一票,立刻散入江湖,谁也抓不住把柄。”
林玄站在窗外,一动不动。
这就是全盘计划。三处纵火点,一套嫁祸流程,还有精心设计的舆论陷阱。他们不指望杀他,只求让他身败名裂。
够毒。
但他嘴角微微扬了一下。
你们算准了我会救人,也算准了我不敢不出面。可你们不知道,我能停下时间。
五秒已到。
世界恢复流动。
风重新吹起,窗纸轻轻晃动。屋内烛火跳了一下,中年人抬起头,朝窗外看了一眼。
什么也没有。
林玄早已回到客栈侧窗,翻进房间,落回椅子上。茶杯还在桌上,热气已经散尽。他端起来喝了一口,凉的。
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阿碧端着水盆走过,看见他独坐窗边,轻声问:“还没睡?”
“旧伤有点发紧。”他说,“坐一会儿就好。”
阿碧放下盆,走近几步:“要不要我帮你揉一下?”
“不用。”他摇头,“你去休息吧,明天还要逛市集。”
阿碧点头,转身走了。走到门口又停下:“你说要买桂花香送我,是不是哄我的?”
“不是。”他说,“天亮就买。”
阿碧笑了笑,关门离开。
林玄闭上眼,开始推演明天的事。
火会烧起来,他们会按计划行动。百姓会惊慌,官府会介入,谣言会传开。所有人都会觉得是他干的。
但他会在火起瞬间发动异能。
先去东巷柴堆,把真正的火源移走,留下那个火折——带编号的那种,只有嵩山派才用。再去粮仓西侧,取走油布下的赤焰引残片,连同伪造信件一起收好。最后到井台边,把木桶里的引火物换掉,换成普通柴屑。
然后等他们放出烟雾弹,等他们把纸人影子投在墙上。
就在那一刻,他会出现。
当所有人都指着客栈方向说“那是林玄”时,他会从另一个方向走出来,手里拿着证据,身后跟着被制住的纵火者。
不需要打斗,也不需要逼供。只要把东西摆出来,让百姓自己看。
火折编号、信纸墨色、铜哨信号顺序、烟雾弹残留物……每一样都能对上一个人。七个人,七条线索,环环相扣。
他们会争辩,会否认。
但当他拿出他们在茶寮后院说的话——一字不差,他们会慌。
因为他们没说过的话,他不可能知道。
除非他当时就在场。
除非他听见了所有细节。
林玄睁开眼,望向窗外。
天边已有微光,长街依旧安静。
他站起身,走到桌前,取出一张新纸,重新写了一份名单。
这次不是为了记住,是为了明天当众宣读。
姓名、位置、任务、证据类型,全部列清。他写得很慢,每一笔都稳。
写完后,他把纸折好,放进胸前内袋。外面那件玄色劲装扣得严实,袖口无尘,领口平整。
他回到窗边坐下,双手交叠放在膝上。
远处传来鸡鸣。
街上开始有零星行人走动。卖早点的摊主支起炉灶,蒸笼冒白气。一个孩子跑过街心,手里举着刚买的糖人。
林玄看着这一切,脸上没有表情。
他知道,这场火救不了多少人,但能烧出真相。
也能烧掉一些自以为聪明的人。
楼下传来开门声。
秦红棉走出来,手里提着铁扇,在院子里练了几招。她动作利落,落地无声。练完一趟,抬头看了眼他的窗户。
林玄抬起手,轻轻敲了两下窗框。
秦红棉点头,收扇回房。
又过了片刻,任盈盈推开房门,手里抱着琴。她在廊下坐了一会儿,低头调弦。琴声很轻,是一段熟悉的曲子。
林玄听着,没动。
他知道她们都在,也知道危险还没过去。
但他已经不怕了。
该来的总会来。
他只是需要等一个时机。
等火燃起。
等风向正好。
等所有人都看向错误的方向。
那时,他就会出现。
不是以英雄的姿态,也不是以强者的身份。
而是以一个掌握全局的人的身份。
把棋局翻过来。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。
掌心有一道旧伤疤,是之前搏斗留下的。现在它已经愈合,只留下一条淡痕。
他握了握拳,松开。
指甲刮过掌心,发出轻微的响。
他抬头,看向长街尽头。
阳光照在青石板上,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