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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月初七,人日。

汴梁城还沉浸在收复的余庆里,街头巷尾偶尔能听到零星的爆竹声——那是胆大的人家偷偷藏的,往年这时候连炊烟都不敢冒太高。

岳飞站在龙津桥上,望着北面。

桥下的汴河结了厚厚的冰,几个半大孩子在上头抽陀螺,笑声脆生生的。可他的目光越过了他们,越过了北城墙的箭楼,一直投向那片看不见的、被称为“河北”的土地。

“将军。”

韩世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这位老将披着厚重的黑貂氅,须发上凝着白霜,走过来和岳飞并肩而立:“探马回报,金人在白马津囤了重兵,看旗号是完颜宗弼。”

“兀术。”岳飞吐出这个名字。

完颜宗弼,金国四太子,女真人称他为“兀术”。此人年方三十,正是锐气最盛的年纪。去年秋天就是他率军攻破太原,生擒宋将王禀。据说此人用兵狠辣,尤其擅长骑兵迂回,是个难缠的对手。

“白马津不好打。”韩世忠搓着手,“那地方河道窄,水流急,金人在南岸筑了连环寨,北岸还有炮台。咱们要是强渡,得用人命填。”

岳飞没说话。

他盯着远处天空中盘旋的几只寒鸦,看了许久,忽然问:“韩将军,黄河……往年这个时候,冰有多厚?”

韩世忠一怔:“黄河?将军是想……”

“我问冰有多厚。”

“这……”韩世忠想了想,“往年腊月里就能封冻,正月里冰最厚,能走车马。但这些年气候反常,有时冻得不实。尤其白马津那段,水流湍急,冰层往往最薄。”

“最薄处有多少?”

“少则二三尺,多则四五尺。可将军,冰层下面水流依旧,万一……”

“万一冰裂,人掉下去,九死一生。”岳飞接过话头,“我知道。”

他转过身,看着韩世忠:“所以我只带骑兵。”

韩世忠瞳孔一缩:“骑兵?将军要多少人?”

“八千。”岳飞说,“你和杨再兴各领四千,我自带中军。步兵和其他人马留在南岸,虚张声势,做出要强渡白马津的架势。”

“那……我们从哪儿过河?”

岳飞手指往西一指:“荥泽口。”

“荥泽?”韩世忠倒吸一口凉气,“那地方离白马津一百五十里!而且……而且河道更宽!”

“宽才好。”岳飞说,“宽的地方水流缓,冰层厚。金人的注意力全在白马津,绝不会想到咱们敢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河。”

韩世忠沉默了。

他盯着这个比自己小了近二十岁的年轻人,忽然觉得后脊发凉。这计划太险了——八千人,踏冰过黄河,稍有差池就是全军覆没。可反过来想,正是因为太险,金人才想不到。

“将军,”他最终说,“末将愿为前锋。”

“不。”岳飞摇头,“你和杨再兴走两翼,我走中路。”他顿了顿,“若冰裂,先掉下去的该是我。”

韩世忠还想说什么,岳飞已经转身下桥了。

“传令各营,即刻准备。今夜亥时出发。”

戌时三刻,天彻底黑了。

没有月亮,只有几颗寒星缀在天幕上,冷冷地照着大地。汴梁北门外,八千骑兵已集结完毕。

没有火把,没有鼓号,甚至连马嘴都套上了皮套。人和马都静悄悄地立在寒风里,呼出的白气凝成一团团雾。

岳飞骑在马上,检阅着这支即将踏冰北上的队伍。

最前面是杨再兴的背嵬营,四千人,清一色的玄甲乌骓,每人除了刀枪弓弩,还多带了一捆粗麻绳和两根三尺长的铁钎——那是探冰用的。

中间是中军亲卫,两千人,由岳云率领。这少年今日也穿了全甲,脸上稚气未脱,眼神却坚毅得像个老兵。

最后是韩世忠的江淮骑,两千人。这些兵大多是刚归附的,盔甲杂驳,战马也良莠不齐,但个个眼神凶狠——他们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。

岳飞策马来到队列前。

他没有长篇大论,只说了一句话:

“过河,往北走。掉下去的,自己爬上来;爬不上来的,旁边的人拉一把。谁要是害怕,现在可以退出——不追究,不发配,领十两银子回家。”

八千双眼睛盯着他。

没有人动。

寒风卷着雪沫子,刮在人脸上像刀子。可这些汉子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,连眼皮都不眨一下。

“好。”岳飞点头,“出发。”

八千骑,像一条黑色的巨蟒,悄无声息地滑出汴梁城,没入北方的夜色中。

起初还有道路可循。官道上积雪盈尺,马蹄踏上去咯吱作响。走了约莫二十里,道路渐渐模糊,四下里只剩白茫茫的雪原。北斗星在前方指引方向,除此之外,天地间再无任何参照。

丑时,队伍到达黄河岸边。

这里离白马津已有百里之遥,河道宽阔得像一片冰冻的平原。冰面在星光下泛着幽幽的青光,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黑暗尽头。对岸依稀能见几点灯火——那是金人的哨卡,离得还很远。

岳飞下马,走到冰面上。

他用铁钎凿了几下,冰屑飞溅。凿了约莫一尺深,才见水——水是黑的,在冰洞下缓缓流动,看得人头皮发麻。

“冰厚一尺三寸。”他站起身,“勉强能过单人单骑。但八千人马……”

“分批。”杨再兴走过来,“每批不超过五百人,间隔三十丈。这样就算冰裂,也不会一次性掉下去太多。”

“探路队呢?”韩世忠问。

“我的人已经在前面了。”杨再兴指了指冰面远端,那里有几个小黑点正在缓慢移动,“每人腰上都栓了绳子,后面的人拉着。万一出事,能拽回来。”

岳飞看了看天色。

东方天际已微微泛白。再不走,天亮了就更危险。

“杨将军,”他说,“你先过。”

“得令!”

杨再兴翻身上马,一挥手,背嵬营第一队五百骑缓缓踏上冰面。

起初是试探性的,马蹄轻抬轻落,几乎听不到声音。渐渐地,胆子大了,速度也快了些。冰面在重压下发出细微的咯吱声,像老人痛苦的呻吟。

岳飞站在岸边,死死盯着那些移动的黑影。

五百骑,一千个马蹄,再加上人和盔甲的重量——这冰,撑得住吗?

时间过得极慢。

每一息都像一年那么长。岸上的人都屏着呼吸,手心里全是汗。有马匹受了惊,扬起前蹄嘶鸣,骑手死死勒住缰绳,低声呵斥。

终于,对岸传来一声鹧鸪叫——这是事先约定的暗号,表示安全抵达。

岸上一片轻微的呼气声。

“第二批!”杨再兴低喝。

又是五百骑踏上冰面。

就这样一批接一批,背嵬营四千人全部安全过河。接着是中军亲卫,岳云领着第一批踏上冰面时,岳飞叫住了他。

“云儿。”

少年勒住马,回头。

“若冰裂,”岳飞说,“别管马,先救人。”

“孩儿明白。”

岳云走了。这个十五岁的少年,骑着比他还高的战马,在冰面上走得稳稳当当。他那一队多是和他年纪相仿的半大孩子,却没有一个人退缩。

中军过了一半时,变故发生了。

江淮营的一匹战马突然失蹄,前腿陷进冰窟窿里。那马受惊,疯狂挣扎,连带周围的冰面都咔咔裂开蛛网般的纹路。

“稳住!”韩世忠厉喝,“别乱!”

可已经来不及了。

周围几匹马也跟着受惊,四蹄乱蹬。裂纹迅速蔓延,只听咔嚓一声巨响,方圆三四丈的冰面整个塌了下去!

七八个人连人带马掉进冰窟。刺骨的河水瞬间没顶,惨叫声被冰水呛了回去。落水的人拼命挣扎,可厚重的盔甲像铁秤砣一样拖着他们往下沉。

“救人!”岸上的人要往冰窟冲。

“站住!”韩世忠暴喝,“都别动!用绳子!”

早有准备的士兵抛出麻绳。落水的人抓住绳子,被一点一点拖上来。马是救不了了,那些畜生在水里扑腾几下,就被湍急的暗流卷走,只留下几个翻滚的水涡。

最终,八个人救上来六个,还有两个连人带马不见了踪影。

冰窟周围,裂纹还在蔓延。

韩世忠脸色铁青。他走到冰窟边,看着下面黑洞洞的河水,突然解下自己的大氅,扔给亲兵:“给我根长竿。”

“将军,您要……”

“探路。”韩世忠接过一根丈八长的竹竿,走到冰窟上游,用竹竿一点一点敲击冰面。每敲一下,侧耳倾听回声——实心的声音闷,空心的声音脆。

他就这样,像盲人探路一样,在冰面上摸索了上百步,终于找到一条相对坚实的路径。

“从这儿走!”他指着自己探出的路线,“每人间隔五丈,快步通过,不许停!”

江淮营重新开始渡河。

这一次,没有人说话,没有人回头。每个人都死死盯着前方战友的背影,跟着那条用竹竿探出的无形之路,一步一步,走向对岸。

当最后一骑踏上北岸时,天边已泛起鱼肚白。

岳飞站在河北岸的高岗上,回望来路。

冰面上,那个巨大的窟窿还在冒着寒气,像大地张开的黑色嘴巴。周围散落着几件漂浮的杂物——一只皮囊,半截枪杆,还有一顶不知道谁的毡帽。

八千人来,七千九百九十八人到。

少了两个人,两匹马。

“记下名字。”岳飞对身边的书记官说,“抚恤加倍,家里有老小的,按月发粮。”

“是。”

杨再兴走过来,脸色也不好看:“将军,咱们的行踪怕是藏不住了。这么大的动静,金人哨卡肯定察觉了。”

“察觉就察觉吧。”岳飞望着北方,“本来也没打算一直藏着。”

他翻身上马,拔出腰间的长剑。

剑锋指向北方——那里,在晨曦微光中,已能看见连绵的丘陵和更远处隐约的城墙轮廓。

“传令全军,”他的声音在寒风里清晰如铁,“目标——浚州。”

同日清晨,白马津金军大营。

完颜宗弼正在用早膳——一大盘手抓羊肉,配着滚烫的马奶酒。帐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一个探马连滚爬爬冲进来:

“四太子!不好了!南……南蛮子过河了!”

完颜宗弼手里的银刀当啷掉在盘子里。

“你说什么?”

“南蛮子过河了!”探马喘着粗气,“就在荥泽口!至少有五六千骑兵,天亮前就全过河了,现在正往北走!”

“荥泽口?”完颜宗弼霍然起身,“不可能!那地方冰层薄得要命,他们怎么过的河?”

“是真的!小的亲眼所见!河面上还有个冰窟窿,掉下去不少人……”

完颜宗弼冲到舆图前。

他的手指从白马津一路向西滑动,停在那段宽阔的河道上。荥泽口——那里离白马津一百五十里,河道宽度是这里的两倍有余。他从来没想到,敌人敢从那里过河。

因为那根本就是找死。

可岳飞偏偏就找了。

“好一个岳鹏举……”完颜宗弼咬牙切齿,“好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!”

他猛地转身:“传令!命完颜娄室率本部骑兵,即刻北上追击!务必将这股南蛮子全歼于河北!”

“那……那白马津这边……”

“留一万人守着,其余人马随我拔营!”完颜宗弼抓起头盔,“岳飞这是要直捣浚州,断咱们的后路!不能让他得逞!”

半个时辰后,白马津大营一片忙乱。

两万金军骑兵仓促集结,在完颜宗弼的率领下,沿着黄河北岸向西疾驰。他们要赶在岳飞之前到达浚州,把这支钻进腹地的孤军吃掉。

可他们不知道的是,就在他们出发的同时,黄河南岸,十万炎军步兵在张宪、王贵等人的指挥下,开始大张旗鼓地搭建浮桥,做出要强渡白马津的架势。

留守的一万金军顿时慌了神,连连向完颜宗弼求援。

而当完颜宗弼犹豫是否分兵回援时,岳飞那七千九百九十八骑,已经像一把烧红的刀子,悄无声息地插进了河北腹地。

黄河依旧冰封。

冰面上的那个窟窿,在朝阳下泛着幽幽的光。

而对岸,一场席卷整个北方的风暴,才刚刚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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