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满时节,麦浪翻滚。商盟的粮仓前,前来卖粮的农户排成长龙。
“今年麦子成色真好。”钱掌柜抓起一把新麦,麦粒在指间金黄饱满,“就是...这麦香似乎太浓了些。”
李二狗闻言蹙眉,接过麦粒细嗅,又捻开几粒观察:“这不是麦香,是浸过药水。”
话音未落,粮仓后院突然传来惊叫。众人赶去时,但见几个伙计昏倒在地,面色潮红,呼吸急促。
“是醉麦症!”随行郎中惊呼,“这些麦子用曼陀罗汁泡过!”
曼陀罗有剧毒,少量可入药,过量则致命。更可怕的是,这批毒麦已经有一半入库,正准备运往江北灾区!
“立即封仓!”李二狗厉声下令,“所有接触过这批麦子的人都要诊脉!”
清点下来,共有二十三个伙计中毒,其中三人危在旦夕。孙铁柱带人追查麦源,发现这批麦子来自新成立的“丰年粮行”,东家竟是告老还乡的前太医院院判!
“太医下毒?”小翠难以置信。
李二狗仔细查验麦粒:“曼陀罗汁配比精准,确实是太医手法。但...”他话锋一转,“你们可记得,醉麦症最早记载在哪本医书?”
赵琰世子脱口而出:“《东宫药典》!那是太子监修的药书!”
事情再次指向东宫。但太子自从上次工部案后一直闭门谢客,声称抱病在身。
当夜,李二狗拜访致仕的老太医王院使。听闻此事,王院使长叹:
“曼陀罗汁配方是太医院不传之秘。但二十年前,确实有一本《东宫药典》失窃...”
他压低声音:“偷书的人,是当时太子身边的贴身太监。”
“那个太监现在何处?”
“十年前暴病身亡。”王院使欲言又止,“但老夫记得,他有个徒弟...现在在东宫当差。”
次日,李二狗以探病为由求见太子。东宫守卫森严,等了两个时辰才得准入内。
太子卧在榻上,面色苍白:“李会长费心了。孤这些日身子不适,朝中事务都交由三弟打理。”
李二狗注意到太子枕边放着本药典,书页间露出半张药方。告退时,他故意碰落药典,拾起时快速瞥了一眼——那药方上的字迹,与毒麦包装上的笔迹一模一样!
离开东宫,李二狗立即派人监视太医院。果然在子夜时分,见到一个太监鬼鬼祟祟进入药库。
“是太子身边的刘公公!”孙铁柱回报,“他取了曼陀罗粉!”
人赃并获!但就在要抓捕时,刘公公突然服毒自尽,死前嘶声道:“为了主子...值得...”
线索再次中断。李二狗在刘公公住处搜到本密账,记录着近年来各地“意外”死亡的官员名单。令人心惊的是,这些官员都曾上书弹劾过太子!
“难道太子真要铲除异己?”赵琰声音发颤。
李二狗却指着账本一处:“你看这个标记。”
每笔记录旁都画着个茶花印记,但与之前不同的是,这些茶花都少了一片花瓣。
“有人在冒充容妃势力,嫁祸太子!”小翠恍然。
果然,进一步调查发现,刘公公三年前曾神秘失踪过一个月。回来后性情大变,还多了个奇怪的习惯——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去冷宫上香。
“冷宫...”李二狗若有所思,“是容妃生前住过的地方。”
众人再探冷宫。在容妃旧居的佛龛下,找到个暗格。里面除了一些女子饰物,还有封泛黄的信:
“...甲子之约将至,望早作准备。若事不成,可启动‘麦香计划’...”
信末画着完整的茶花印记。
“麦香计划...”李二狗喃喃道,“原来毒麦案是二十年前就布下的局!”
突然,佛龛后传来机括声!墙壁移开,露出条密道。密道尽头是间暗室,里面堆满卷宗,记录着各地潜伏的容妃余党。
最令人震惊的是一本名册,上面列着满朝文武的名字,近半数都画了红圈——表示已被策反!
“这...这不可能!”赵琰倒退两步,“朝中大半官员都...”
李二狗翻到名册最后一页,上面写着:
“小满日,麦熟时,皇宫见。”
今天正是小满!
众人飞奔出冷宫,但见皇城方向浓烟滚滚!宫中失火了!
赶到皇宫时,火势已蔓延至太和殿。禁军统领急报:“是有人故意纵火!在粮仓点了曼陀罗粉!”
混乱中,李二狗看见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——竟是应该在家养病的太子!
太子身着夜行衣,正往冷宫方向去。众人追踪至冷宫,但见太子在容妃旧居前焚香跪拜:
“母亲...儿子来迟了...”
母亲?!所有人都惊呆了。
太子转身,泪流满面:“我本是容妃亲子!当年被太后偷换,这些年在仇人身边苟活...”
他指着东宫方向:“今日我要为母亲讨回公道!”
突然,一支冷箭射来!李二狗推开太子,箭矢深深钉入柱中。
放箭者竟是三皇子!他带着御林军包围了冷宫:
“皇兄,你与逆党勾结,还想弑君篡位吗?”
太子狂笑:“弑君?那龙椅上坐的,才是弑君篡位的逆贼!”
眼看兄弟就要兵戎相见,李二狗突然高喊:“且慢!你们可知道真正的容妃之子是谁?”
他亮出在暗室找到的半块玉佩:“容妃之子肩有胎记,形如茶花。太子殿下,可否一验?”
太子扯开衣襟,肩头果然有块胎记!但...形状与茶花并不相似。
三皇子也扯开衣襟:“本宫也有胎记!”
他肩头的胎记,竟与茶花一模一样!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这时,老太监颤巍巍走出:“老奴...老奴可以作证。当年容妃产下的是双生子...”
真相大白!太子与三皇子竟是孪生兄弟!一个被太后抚养,一个被容妃旧部暗中培养。
二十年的恩怨,原来始于这对兄弟的宿命。
大火终于被扑灭。太和殿已成废墟,如同这个刚刚揭开的惊天秘密。
深夜,李二狗在商盟密室对着两块玉佩出神。小翠轻声道:“掌柜的,皇室秘辛,我们还是不要插手为好。”
窗外传来打更声。三更天了。
李二狗忽然道:“你可知道,那本名册上,为什么没有商盟的人?”
“因为...”
“因为容妃的势力,早就渗透进商盟了。”
他推开暗门,密室深处供着盏长明灯,灯上刻着完整的茶花印记。
灯光摇曳,映出李二狗深邃的眼神:
“而我,就是容妃留下的最后一步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