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季立马插嘴,语气委屈得像是被抛弃的小狗,眼眶都红了,鼻尖一抽一抽的,“你都不知道,那些东西突然从地缝里钻出来,黑压压一片,爪子能撕碎钢铁!我们被围在中间,根本无处可逃!”
谁懂啊,那一瞬间,他们看见满地的傀儡兽,心都凉了半截。
人少,力气不够,根本打不过,最后只能跳进水里,靠水流遮掉气味,才勉强逃回来。
冷水灌进喉咙,肺里像塞满了碎冰,手心被碎石划得血肉模糊,却不敢出一声喘息。
身后那些傀儡兽的利齿,就差一寸,就能咬断他们的脊骨。
楚婧还没说话,容恺忽然插了句:“那些傀儡兽里,好多都是孔雀型的兽人。”
他是一条蛇,最讨厌鸟类。
只要有尖嘴的,他一眼都不想多看。
连鸟鸣都嫌刺耳,更别提这种带着血腥气的、长着华丽翎羽的怪物。
他说话时,蛇瞳微微收缩,语气冷得像结了霜。
“你说的是真的?!”
雀梦猛地转头,盯住冥洛,目光如刃,呼吸骤然停滞。
冥洛没想到容恺会突然揭老底,心里一阵烦躁,太阳穴突突直跳,可他还是硬着头皮望向雀梦,脑子飞快转着,想编个圆滑的借口。
喉咙发干,连呼吸都卡住了。
容恺却根本不给他喘气的机会,冷笑一声,又补了一刀:“当然是真的,他当时还认出其中一个——嘶……好像跟你有点旧账吧?”
“够了!”
冥洛猛地瞪向容恺,眼神冷得能冻住人。
他牙关咬得咯咯作响,额角青筋暴起,那目光里杀意翻腾,像要把容恺整个人吞进蛇腹里碾成碎末!
他真想冲上去撕了那张嘴!
不,是连骨头都嚼碎!
不就是被几只鸟啄了两口嘛,用得着这么翻旧账?
那点旧伤早愈合了,疤都掉光了,凭什么现在拎出来当刀子捅他?
他越想越火,拳头都攥紧了,指节发白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刚想发飙——
下一秒,耳朵被猛地一拽,整个人往下摔,膝盖重重磕在地面,疼得他闷哼一声。
他一抬头,对上雀梦通红的眼睛。
他立马认怂:“梦梦我错了!我不该瞒你!”
“那些人都死了,我不想你难过,才没说。”
他声音低下来,像做错事的小孩,头垂得越来越低,几乎缩成一团,“我以为……忘了就好,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“你是不敢说,还是根本不想说?”
雀梦直戳他心里最软的地方,手没松,反而更紧了,五指几乎陷进他的耳肉里,“冥洛,你怕的不是我难过……
你怕的是我恨你。”
冥洛疼得脸都皱了,却连哼都不敢哼一声,弯着腰,脑袋几乎贴到她胸口,呼吸全乱了:“我真的错了,我发誓,再也不会了。”
“梦梦,你别生气,气坏身子怎么办……我就是怕你难过才……”
“行了。”
雀梦打断他。
她知道他是怕她伤心。
刚才拦他,也只是不想他跟楚婧的同伴起冲突。
可她心里的那团火,不是因为嫉妒,是心疼。
她松开他的耳朵,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天气:“我知道那些兽人早没了,你说出来,我顶多嗯一声,不会哭不会闹。”
“可咱们之间,不能藏心眼儿。你要是撒一回谎,我以后连你喘气都得怀疑。”
冥洛乖乖点头:“我懂了。你指哪儿,我奔哪儿。你让我不吭声,我绝不多说一句。”
楚婧瞥了眼,眼睛亮了亮,冲雀梦竖起大拇指:“姐妹,你这治夫手段,真是绝了。”
——都快被调教成宠物了。
雀梦挥挥手,一脸理所当然:“主要还是他真爱我。”
她目光扫过楚婧身边那几个男人,忽然凑近,压低声音,像在分享什么惊天秘密:“你要是嫌他们不够听话,跟我说。我帮你挑一拨新的,干净利落,包你满意。”
江季瞳孔骤缩:!
白凌眉头紧拧,满心不满:这雌兽得离远点,太荒唐了!
萩夜皱了皱眉,又咧嘴笑了——管她讲谁呢?
反正不是我!
我可是小鸢第一个咬定的男人。
想到这儿,他忍不住偷偷乐了。
容恺面无表情,可眼底的寒意,像刀锋刮过。
嘴皮子利索的,最招祸。
该抹了。
察觉到旁边几人神色各异,冥洛心头一紧:再这么搞下去,梦梦迟早被拉黑。
他赶紧拉住雀梦:“梦梦,过来,我跟你说点刚才的事。”
冥洛一把拽走雀梦,江季立刻冲上前,一把抱住楚婧胳膊:“雌主!我最爱你了!你可别换我!真换了……我真哭给你看!”
他绞尽脑汁,也就想到这招了。
萩夜也不甘落后,蹭到跟前:“小鸢,我对你的真心,连兽神都亲眼看着的!”
白凌欲言又止,憋了半天,才憋出一句:“你要是真不要我了……能不能把那个黑脸的,留给我?或者让我瞅一眼也行。”
楚婧翻了个白眼,嘴角微微一撇:“……就知道你憋不出好话。”
萩夜终于收了那副嬉皮笑脸,眼神骤然沉静,认真道:“小鸢,咱们该走了。”
他语气沉了下去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:“今天遇见的那些傀儡兽,数量太多。雨水盖不住气味太久。它们迟早会追上来。”
江季连连点头,声音发颤,连嘴唇都在抖:“对啊!当时那场面……黑压压一片,四面八方围过来,我腿都软了,根本站不住,连退几步的力气都没了!”
白凌也皱起眉,目光如刀,扫过四周潮湿的树林:“不是自然的。有人在操控它们,像牧羊人赶羊,挨个搜……搜什么东西。我们碰见的,本来只有几只。结果转眼间,全来了。”
他顿了顿,喉结滚动了一下,声音压得更低,几乎成了耳语:“像被什么东西……催着找。”
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
楚婧轻轻叹了口气,目光缓缓扫过众人,“不过这事我得先问过你们,咱们四个,都得靠你们带着走。”
她忽然想起什么,猛地抬头,冲着远处高声喊了一句:“小梦,冥洛是哪种兽人?”
“金雕。”
雀梦应着,脚步轻快地走到她面前,歪着头,眼睛亮亮的,“怎么了?是不是他能帮上忙?”
“鸟类在下雨天,能飞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