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槐树的枝桠上,蜂灵的“三界窗”巢又大了一圈,巢壁的星砂在夜里会发光,把老街的棋馆照得像块浸在蜜里的玉。小石头趴在巢下,看蜂灵们把新酿的忆甜蜜封进蜜蜡罐,罐身上用花粉画着小小的笑脸,像给远方的灵写的信。
“蜂灵说,”他回头对周明轩喊,“这些蜜要送到没尝过甜的地方,比如东边的‘枯漠’,西边的‘寒渊’,让那里的灵知道甜是什么味!”
周明轩举着星石,金蝶翅膀在巢边盘旋,石心映出枯漠的景象:干裂的土地上,几粒被风吹来的忆甜果籽正挣扎着发芽,根须往深处钻,像在找水。“甜脉到不了的地方,”他说,“种子会替我们去。”
小灯灵带着冰灵做的“冻甜棋”,棋子是用冰蜜洞的冰晶裹着蜜蜡做的,落在棋盘上会融化出甜水,像在写“甜信”。“冰灵说要跟枯漠的沙灵下盘‘融冰棋’,”她举着棋子笑,“让冰化成甜水,沙长出绿芽,输赢都是好事。”
黑煞的“共酿坊”来了批新学徒,有枯漠的沙灵,有寒渊的石灵,还有迷雾森林的树灵,大家围着酿蜜缸学搅动,动作笨手笨脚,却笑得格外欢。“小魔灵说,”他指着学徒们,“这坊子该叫‘不分坊’,不管以前是啥灵,来了都是学酿甜的。”
赵淑兰的灶房里添了个“忆甜瓮”,专门用来存孩子们和各族灵的“甜故事”:谁第一次尝到蜜,谁教会谁酿糕,谁的融冰棋让沙发了芽……每个故事都写在语叶上,封进瓮里,说等明年开封,能酿成更醇的“故事甜”。
林默的石桌上,多了个沙灵送的“记甜瓶”,瓶里装着枯漠的沙和忆甜蜜,沙在蜜里慢慢沉淀,竟堆出小小的三界桥模样。“这瓶要给孩子们当教具,”他晃了晃瓶子,“让他们知道,再硬的沙,泡在甜里也会变软。”
沈清和的《新棋记》里,开始记录“甜脉新篇”:沙灵用融冰棋的甜水种出了第一株草,石灵用冻甜棋的冰晶雕出了会开花的棋子,连最孤僻的寒渊灵,都托风送来块带甜纹的冰,说想尝尝老街的糕。
云游子的“新思台”上,挂了个沙灵写的木牌:“想让枯漠的每粒沙都裹着甜,这样风一吹,到处都是甜信。”周明轩看着木牌,对身边的黑煞说:“等开春,咱们就引灵脉渠的水去枯漠,让甜脉真的流到那里。”
周明轩的星石里,金蝶翅膀上的甜纹越来越密,像张无形的网,把枯漠的沙、寒渊的冰、蜜源谷的花、老街的棋都网在里面。石心映出的三界,再没有绝对的荒漠或寒地,因为甜脉所过之处,总有新的绿在冒头,新的笑在传开。
冬夜的老街,棋馆的灯映着窗外的雪,灶房的忆甜瓮飘着香,孩子们和新学酿甜的灵围在炉边,听林默讲最初的故事。周明轩望着这一切,突然明白“甜脉织心”的意思——不是让所有灵都一样,而是让每种不同里,都藏着对彼此的惦记,像蜜里的沙,冰里的甜,永远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。
而这故事,还在瓮里慢慢酿着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