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春的风带着灵脉渠的水汽,往枯漠的方向吹。小石头背着装满忆甜果籽和蜜蜡罐的竹篓,踩着刚化的雪往前行,身后跟着枯漠来的沙灵——上次学酿甜的那个,此刻正用沙粒在地上画出“引水路”,指引着方向。
“你看,”沙灵指着远处的土坡,“那里有我们埋的‘盼水石’,石上刻着对甜的念想,灵脉渠的水一到,石头就会发光。”
周明轩举着星石,金蝶翅膀飞在前方开路,金光所过之处,枯漠的冻土开始松动,露出底下细小的根须——是去年忆甜果籽发的芽,正等着水来舒展。“这些芽,”他对孩子们说,“是枯漠的‘信’,信我们会带甜来,信自己能长出绿。”
小灯灵的暖光在枯漠上空织成个巨大的圆,像给大地盖了层暖被。圆里的雪化得格外快,露出的土地上,立刻冒出细密的绿点,是被暖光催醒的草籽。“寒渊的石灵说,”她边撒光边说,“它们也埋了‘盼暖石’,就等我们的光去敲门呢。”
黑煞的缠云藤顺着引水路往枯漠延伸,藤上的花果遇沙不枯,反而长得更壮,花心里的蜜珠落在沙上,竟凝成小小的水洼,引得沙灵们纷纷围拢,用手掬着喝。“这藤叫‘随境生’,”他看着藤的长势,“在渊边结甜果,在枯漠造水洼,灵植比我们懂‘变通’。”
赵淑兰的忆甜瓮开封了,她把酿好的“故事甜”装在陶罐里,让孩子们带给枯漠和寒渊的灵。“这甜里有你们的笑,有树灵的叶,有蜂灵的蜜,”她在信里说,“吃了它,就像把三界的暖都揣在了怀里。”
林默的记甜瓶里,新添了枯漠的绿芽和寒渊的冰花,他把瓶子放在阳光下,看着绿芽在甜水里舒展,冰花在暖意中融化:“你看,”他对周明轩说,“没有捂不热的冰,只有没下够的暖;没有化不了的漠,只有没传够的甜。”
沈清和的《新棋记》里,“甜脉新篇”又添了页:“沙灵说,甜水不是水,是‘会笑的雨’;石灵说,暖光不是光,是‘会跑的太阳’。”小石头在旁边画了个大大的笑脸,把这页纸折成纸船,放进刚引来的渠水里,让它往寒渊漂。
云游子的“引路灯”在枯漠的临时营地支了起来,灯芯里掺了沙灵送的“忆甜晶”——是甜水在沙里凝结的晶体,点燃后发出橙红色的光,照得冻土都暖烘烘的。“灯灵说,”他添着灯油,“这光会记路,以后就算我们走了,甜脉也能顺着光自己长。”
周明轩的星石里,金蝶翅膀突然飞出石心,在枯漠和寒渊之间画出道金色的弧线,弧线所过之处,灵脉渠的水开始分流,一股往枯漠的土坡下钻,一股往寒渊的冰缝里渗。石心映出奇妙的景象:枯漠的沙在甜水里冒出绿,寒渊的冰在暖光中开出花,沙灵和石灵手拉手,在新绿和繁花间笑着转圈。
“林爷爷说得对,”小石头捧着刚结出的忆甜果,对身边的灵们说,“甜不是等来的,是找来的;暖不是盼来的,是送来的。”
离开时,枯漠的沙灵送给小石头一把“甜沙琴”,用裹着甜晶的沙粒制成,弹奏时会发出“沙沙”的甜响;寒渊的石灵赠他一块“暖冰棋”,棋子遇暖会变透明,能看见里面冻着的小花籽。
周明轩望着渐渐泛绿的枯漠和开始融化的寒渊,突然明白甜脉的终极不是“覆盖”,而是“唤醒”——唤醒每个角落对暖的向往,对甜的期待,就像唤醒自己心里本就有的温柔。
而这唤醒的故事,才刚刚在三界的每个角落,悄悄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