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脉渠的水渐渐暖了,带着《新苗谣》的调子往四处漫。孩子们发明了种新玩法:把写满字的木牌放进渠里,让水流带着它漂向远方,像寄给各族灵的“水纹信”。
小石头的第一封信是写给焚音谷的琴灵:“我们的星花开了,花瓣上的水纹像你的琴弦,你什么时候来看看?”木牌漂走时,他往水里丢了颗星石碎片,说要给琴灵当“回信标记”。
周明轩坐在渠边的同心桥上,看着木牌悠悠远去。星石里的金蝶翅膀映出木牌的踪迹:它顺着渠水漂过雾泽,藤灵族的孩子捞起来读了,又放进水里;漂过五金谷,玄铁精们用铁笔在背面画了个笑脸,再让它继续走。
“这比传韵盒还灵,”他对身边的小灯灵说,“盒子装的是物,水流带的是情,情比物更能走远。”
小灯灵正教孩子们用树叶做“水纹棋”,把树叶染上不同的颜色,放进渠里,叶子停在哪块石头旁,就算落在哪位。“琴灵说要跟我们下盘‘流水棋’,”她指着远处漂来的一片红叶,“那是她的‘应子’,说等水纹信到了,就开始。”
黑煞的渊边也接了渠水,他在岸边搭了座“听水亭”,亭柱上挂着无数木牌,都是孩子们寄来的水纹信。“有个孩子问我‘和生园的花怕不怕黑’,”他拿着那封信,语气里带着笑意,“我让小魔灵在回信里画了月亮,说月亮会给花当灯笼。”
赵淑兰用渠水和新收的槐花,蒸了“流水糕”,糕的形状像片叶子,上面用豆沙画着水纹。“这糕要顺着渠水漂一段再吃,”她给孩子们分糕,“沾了三界的水汽,吃着才够味儿。”
林默的躺椅旁多了个石桌,上面摆着副“渠水棋”——棋盘是用渠边的青石板磨的,刻着水纹和棋格,棋子是灵脉渠里的圆石,被水流磨得光滑温润。“这棋不用急着下完,”他笑着落子,“让水流慢慢冲,冲歪了棋子,就当换了新棋路,自在得很。”
沈清和把孩子们的水纹信都抄在《新棋记》里,又在渠边立了块“回信碑”,各族灵的回信都刻在上面。焚音谷的琴灵写:“红叶是我的‘车’,正顺着渠水来将军;”冰原的冻棋魂写:“等渠水再暖点,我们就带着冰纹棋去老街做客;”沙海的沙灵写:“真棋台旁长出了道印草,它说想念老街的雨。”
云游子在灵脉渠的每个转弯处都挂了盏“引路灯”,灯芯里掺了渠水,夜里亮起来,像串落在地上的星子。“灯灵说这样水纹信就不会迷路,”他给灯添油,“就算天黑了,也能找到要去的地方。”
初夏的某天,渠水里漂来大批焚音谷的琴叶,叶上用琴音刻着《流水棋谱》。孩子们欢呼着把琴叶捞起来,在渠边摆开棋局,琴叶遇着渠水,竟自己动了起来,像琴灵在远方落子。
“是‘共舞棋’!”小灯灵拍手,“琴灵说这棋没有输赢,就看谁的棋子和水流跳得最欢!”
周明轩望着跳动的琴叶,星石里的金蝶翅膀突然飞出石心,在渠水上空盘旋,金光与水纹相触,化作无数金色的涟漪,往三界的方向扩散。涟漪所过之处,各族的灵都往渠边跑,手里拿着自己的棋子,要加入这场流水间的棋局。
黑煞站在渊边的听水亭里,看着金色的涟漪漫过来,伸手接住片漂来的琴叶。叶上的棋谱旁,新添了行小字:“下一局,在老街的渠边,不见不散。”
灵脉渠的水还在流,带着琴叶、木牌、孩子们的笑声,往更远的地方去。周明轩知道,这场流水间的新约,才刚刚写下开头,而后面的故事,会像这渠水一样,绵长、温暖,永远有新的惊喜,在每个转弯处等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