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房内,烛火微跳。季微语掌心托着那枚沉香木令牌,指尖有些发凉。她抬眼,视线却有些虚,不敢直直对上顾言欢的目光。
她声音略低,带着一丝不确定,“此令……或与三皇子有关!。”
她咽了口唾沫,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。猛地攥紧令牌,令牌边缘的纹路硌着掌心。她脑中闪过父亲临终前欲言又止的神情,又想到苏州那枚淬毒的玉佩,心口一阵发紧。
她深吸一口气,声音带着压抑的颤音,更像是在逼问自己,:“顾言欢,你告诉我!一枚能调私兵的令牌,为何会牵扯到已故的三皇兄?!又为何……会与你口中的忠勇伯陆铮,可能有关联?!苏州那块毒玉佩,是不是也……”
顾言欢指尖在桌面轻叩,发出“笃”的一声,打破了室内的紧张。她看着季微语,目光沉静:“你为何现在才肯将这些……说与本宫?”
季微语肩头微塌,嘴角扯出一抹苦笑,“我……不敢信,亦不愿信。我所以为的真相……其实并非全部。”
“殿下!”清弦上前一步,眼中含泪,指着季微语手中令牌。
“季王妃所言令牌云纹,与奴家在陆铮靴上所见,及商姐姐遗玉上的云纹,细节……高度吻合!求殿下为商姐姐做主,彻查陆铮!”
她膝盖一弯,便要跪下。
顾言欢抬手,虚扶一把,止住她:“此事,本宫自有计较。”
她正欲开口,门外忽传来急促脚步声,接着是侍女略带慌乱的通报,声音有些变调:
“殿下!宫里来人!是……内侍监李福安!”
话音未落,书房门被推开,一名内侍监服饰的太监迈步而入,身后跟着面色不善的无双。那太监面皮白净,下颌微抬,目光在室内一扫,落在顾言欢身上,手中拂尘轻摆,嗓音尖细:
“圣上有旨,宣二皇女殿下即刻入宫觐见,不得有误!”
室内空气一滞。
顾言欢、季微语、清弦三人目光迅速交错,皆有凝重。
母皇……
顾言欢微微颔首:“遵旨。”她转向那太监,“有劳李公公偏厅稍候,本宫更衣即行。”
李公公略一躬身:“殿下请便。”便垂手立在一旁,眼观鼻,鼻观心。
顾言欢不再看他,转向无双,语速极快:“府中戒备,任何人不得擅闯。盯紧外面那些‘眼睛’。”
无双沉声道:“是!”
顾言欢又看向清弦:“将你所知云纹样式,再细描下来,越详尽越好。”
清弦用力点头:“奴家遵命!殿下万事小心!”
最后,她的目光落在季微语身上。季微语避开她的视线,紧抿着唇,袖中的手死死攥着令牌。顾言欢看了她一眼,未发一言。
交代完毕,顾言欢转身,大步向外。李公公立刻跟上。
夜风微凉,吹动顾言欢衣摆。她登上宫中马车,车帘落下。
马车在街道上行驶,车轮碾过青石板,发出“咕噜”声响,在夜里传出很远。
顾言欢闭目,脑中却清明。母皇突然传召,打乱了她的部署。
马车驶入宫城,朱红宫墙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高大。宫道两侧的宫灯幽幽,将影子拉得细长。越往里,空气似乎越沉。
前方,太玄殿的轮廓在夜幕中巍峨,透着无形的压力。
顾言欢感到一丝凉意。她深吸一口气,再睁眼时,眸中一片冷静。
母皇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