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惊惶与访客
实验室的门敞开着，风灌进来，卷起地上的几张实验报告。
我的心脏瞬间沉到谷底，手里的营养剂瓶子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，暗绿色的液体溅在白大褂上，像极了他当年为我挡咒时，溅在黑袍上的血。
“西弗？”我的声音发颤，指尖冰凉，“西弗勒斯！你在哪儿？”
操作台后面没人，培养舱是空的，连他最喜欢待的角落都只有那个孤零零的青花瓷瓶。
“你跑哪儿了？！”我跌跌撞撞地冲出实验室，声音在空旷的林间炸开，“你去哪儿了？不要吓我！”
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，像是在嘲笑我的慌张。我沿着小路疯跑，脑子里一片空白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他不能有事，绝对不能。
他那么怕光，那么怕蛇，那么怕陌生人，离开我，他该怎么办？
是不是又被魔法部的人找到了？是不是又受伤了？是不是……
不敢想，根本不敢想。
就在我快要崩溃时，远处的岔路口传来一阵窸窣声。我猛地转头，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，身边还跟着个戴圆框眼镜的少年。
是他！
他好好地站着，黑袍的一角被风吹起，灰绿色的眼睛在看到我时，瞬间亮了起来，像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。
“你……”我冲过去，话没说完就被他一把抱住。他的力气很大，勒得我肋骨生疼，可我却觉得无比安心，眼泪瞬间涌了上来。
“不许再乱跑了！”我捶着他的背，声音哽咽，“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？”
他没说话，只是把脸埋在我的颈窝，一个劲地摇头，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，像在认错。
“看来他很依赖你。”旁边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。
我这才注意到那个少年。黑头发，绿眼睛，额头上有道闪电形的疤痕——是哈利·波特，那个在魔法界家喻户晓的男孩。
他怎么会在这里？
“是你把他送回来的？”我看着哈利，语气还有些僵硬。
哈利点了点头，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怀里的人：“我在禁林边缘看到他的，他好像在找什么……姜小姐，他真的是……”
“是他。”我打断他，紧紧抱着怀里的人，像是在宣告所有权，“你先不要好奇他为什么复活了，只要知道，是我把他弄活的就行。”
哈利的表情更加惊讶，嘴唇动了动，似乎想问什么，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：“他看起来……不太一样了。”
“他只是需要时间。”我不想和他多说，抱着西弗勒斯转身往实验室走，“谢谢你把他送过来，以后不要再来了，这里不欢迎巫师。”
西弗勒斯在我怀里回头，看了哈利一眼，灰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波动，快得像错觉。然后，他把头重新埋回我的颈窝，像只彻底安心的小兽。
回到实验室，关上门的瞬间，我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。我把他按在椅子上，捧着他的脸仔细检查：“有没有受伤？有没有人欺负你？有没有……”
他摇摇头，突然伸手，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眼角，那里还挂着没擦干的眼泪。他的动作很轻，带着一种笨拙的温柔。
“下次不许再跟陌生人走了。”我握住他的手，语气放软了些，“尤其是巫师，他们都不是好人。”
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，忽然张开嘴，努力地发出“嗬……月……”的音节。
是在叫我的名字。
我的心猛地一软，所有的怒气和后怕都烟消云散了。
“我在。”我俯身抱住他，“我一直在。”
窗外的风还在吹，实验室里却一片安静。我抱着他，听着他胸腔里平稳的心跳，忽然觉得，或许哈利的出现不是坏事。
至少让他知道，除了我之外，还有人记得他，还有人会在他迷路时，把他送回来。
但也仅此而已。
他是我的，只能是我的。
无论是过去，现在，还是将来。
我轻轻吻了吻他的发顶，在他耳边轻声说：“永远不要再离开我了，好不好？”
他没说话，只是用行动回答了我——双臂收紧，把我抱得更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