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南城见她今晚连喝好几杯,眉头皱了皱:“慢点喝,这酒后劲大。”
时欢不以为意,她瞥见司南城的杯中酒比自己的少,她伸手去拿醒酒器。
身体前倾的过程中,领口向下垂,露出一片雪白肌肤。
司南城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。
时欢趁机给他倒了满满一杯,几乎要溢出来。
“这么贪心?”司南城低笑。
时欢不甘示弱地给自己的杯子也倒得满满当当:“彼此彼此。”
她举起,递到他面前。
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:“我今晚就是想喝酒,你陪不陪?”
司南城没有立即回应。
他向后靠在椅背上,目光从酒杯缓缓移到她的眼睛,嘴角挂着那种让时欢心跳加速的似笑非笑。
餐厅里安静得能听见窗外的虫叫声。
时欢以为他拒绝,心里暗恼,正想收回手,他却突然伸手,一把扣住她的手腕。
力道不轻不重,却让她动弹不得。
他微微倾身,就着她的手,将酒杯凑到自己唇边,一饮而尽。
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,一滴酒液从嘴角溢出,顺着下巴滑落。
整个过程,他的目光始终锁着她,未移开半分,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。
时欢心跳微乱,迅速抽回手,轻哼一声:“你喝我的干嘛?”
司南城懒洋洋地往后靠,嗓音低哑:“矫情。”
时欢感到一阵燥热从耳根蔓延到脸颊。
她迅速给自己又倒了一杯。
司南城看着她,忽然对着面前的牛排努了努嘴,语气随意:“喂我吃口。”
时欢一愣,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见她没动,司南城挑眉,语气带了点戏谑:“不是要我陪你喝酒?那还不伺候我?”
他们之间,可从来没做过这么亲密的举动。
喂食这种行为太过情侣,太过正常,与他们扭曲的关系格格不入。
时欢深吸一口气,告诫自己——忍。
她拿起叉子,切了一小块牛排,递到他唇边。
司南城低头,慢条斯理地咬住,眼神却始终盯着她,像是某种无声的挑衅。
时欢指尖微颤,迅速收回手,低头喝了一口酒,掩饰自己微乱的呼吸。
酒精在血管里燃烧,给了她继续这场危险游戏的勇气。
不知不觉,一瓶红酒见底。
时欢脸颊微烫,指尖摩挲着杯沿,眼神比平时更亮。
可对面的司南城,却依然坐姿挺拔,眼神清明,仿佛喝下去的是水而非酒精。
不行,这样下去,她根本灌不醉他。
她咬了咬唇,突然提议:“干喝多没意思,要不要玩个游戏?”
司南城抬眸,似笑非笑:“什么游戏?”
“比大小,输的人喝酒。”她自信地扬起下巴。
这是她在剧组常玩的游戏,几乎百战百胜。
不是因为她运气好,而是她掌握了洗牌时记住关键牌的技巧。
司南城盯着她看了两秒,忽然笑了:“行啊。”
他起身,从酒柜里又拿出一瓶更烈的威士忌,慢悠悠地开瓶,倒满两杯。
“不过——”他嗓音低沉,带着点危险的意味,“输了的人,喝这个。”
时欢看着那杯琥珀色的烈酒,喉咙发紧。
司南城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,眼底带着玩味的笑意:“怎么,不敢?”
她轻哼一声,抬起下巴:“谁不敢?”
她起身去客厅的柜子里拿出一副扑克牌,熟练地洗牌、切牌,动作行云流水。
司南城靠在椅背上,目光追随着她的手指,唇角微勾:“看来平时没少玩。”
“拍戏间隙的小消遣。”她抬眸看他,指尖轻弹,一张牌滑到他面前,“你先抽。”
司南城没动,只是微微倾身,嗓音低沉:“既然是赌,总得有点彩头。”
时欢心跳微滞:“……什么彩头?”
他盯着她,眼神深邃:“输的人,除了喝酒,还得回答对方一个问题——必须说实话。”
——正中下怀!
时欢压下眼底的波动,故作镇定地点头:“好啊。”
她开始发牌,指尖在牌背上轻轻摩挲,确认着自己记住的那几张牌的位置。
第一轮,她故意给司南城发了张小牌,自己则留了张K。
“亮牌吧。”她说,声音因期待而微微发颤。
司南城翻开他的牌——黑桃7。
时欢自信满满地亮出自己的红心K。
“看来我赢了。”她伸手去拿酒瓶,却被司南城按住手腕。
“等等。”他翻开第二张牌——方片K,“同点数,庄家赢。根据规则,该你喝。”
时欢瞪大眼睛。
她明明记得方片K应该在牌堆底部!
除非...
司南城也懂得手法,而且比她更高明。
“你出老千。”她脱口而出。
司南城笑得像个抓到猎物的猛兽:“证据呢?”
他把酒杯推到她面前,“喝吧,然后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时欢盯着那杯液体,知道自己掉进了自己设下的陷阱。
但现在反悔已经太迟了。
她端起酒杯,一饮而尽,酒精灼烧着她的喉咙和理智。
“问吧。”她放下杯子,声音已经有些飘忽。
司南城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无比:“你去苏媛的画廊,到底想找什么?”
这个直接的问题像一盆冰水浇在时欢头上。
她的醉意瞬间消散了大半,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中轰鸣。
游戏才刚刚开始,而她已经站在了悬崖边缘。
“艺术...欣赏而已。”她故意让声音带上几分醉意的飘忽。
“该下一轮了。”她迅速洗牌,。
这次她改变了策略,不再依赖记忆牌序,而是单纯赌运气。
司南城显然比她想象的更懂扑克,常规手法对他无效。
牌面翻开——时欢红心9,司南城黑桃J。
“又是我赢。”司南城给自己倒了半杯,却给时欢倒了大杯,“喝吧,然后告诉我——为什么对盛天淮这么感兴趣?”
时欢接过酒杯,故意让手指擦过他的。
肌肤相触的瞬间,司南城的呼吸微不可察地滞了一下。
这个小反应给了时欢一丝希望——他并非完全无懈可击。
“他...”时欢抿了一口酒,舌尖轻舔上唇,“和你不一样。”
司南城的眼神骤然转冷:“哪里不一样?”
“这是...另一个问题了。”时欢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,将牌推向他,“赢了我再告诉你。”
第三轮,时欢方片q,司南城梅花10。
终于,她赢了一局。
“喝。”她将酒杯推过去,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,“然后回答我——司家和我父母的生意往来,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
司南城的手在酒杯上收紧,他就知道她在这等着他。
他仰头一饮而尽,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。
“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,可能十几年有得了吧。”
司南城给自己又倒了一杯。
“继续。”他的语气不容拒绝。
接下来的几轮,胜负交替。
时欢的视线开始模糊,但她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。
司南城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,他的领带早已松开,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不知何时被解开了,露出一小片锁骨。
通过他的回答,她知道了原来司家跟叶家二十年前关系还不错;知道了父亲是听信了他人的错误投资才经营失败;知道了他和他大哥原来是同父异母,所以关系一直不合。
威士忌杯再次被推到他面前,他却突然按住她的手:“够了。”
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腕骨,声音沙哑:“再喝下去,我怕控制不住自己。”
时欢呼吸一滞,看到他眼底翻涌的暗色,这才惊觉——
从始至终,被狩猎的其实是她。
“你...”她刚想抽回手,司南城却突然用力一拽,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,险些撞进他怀里。
“游戏该结束了。”他的声音低沉沙哑,带着威士忌的醇烈气息拂过她的耳廓,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牌上动了手脚?”
时欢瞳孔微缩:“我没有...”
司南城轻笑一声,另一只手从沙发缝间抽出一张被折了角的扑克牌,“这张红心A,你准备藏多久?”
她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薄汗。
原来他早就看穿了她的把戏,却故意配合她演到现在。
“既然知道我在作弊,为什么还...”
“为什么还一直输?”司南城接过她的话,眼神幽深,“因为我想看看,你为了套话能做到什么地步。”
他俯身靠近,鼻尖几乎贴上她的,“现在看来,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不择手段。”
时欢的呼吸乱了节奏。
她突然意识到,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,原来早就是猎人布下的局。
“最后一个问题。”她的指甲掐进掌心:“我父母的死,跟司砚修有没有关系?”
司南城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,力道大得让她吃痛。
他的呼吸带着酒气扑在她脸上:“这个问题,等你真的把我灌醉了再问。”
时欢气急,抬脚就要踢他。
却被他一把捉住了脚踝。
“该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了。”
他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脚踝,带着灼人的温度,“今晚的一切,到底是为了查真相,还是...”
他的另只手移到她的脸上,拇指按上她的下唇,“你在找借口靠近我?”
餐厅的水晶吊灯在时欢视线里碎成无数光点。
她闻到了威士忌混合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,危险又迷人。
她张了张嘴,想反驳,想冷笑,想讥讽他自作多情。
可酒精在血液里翻涌,烧得她喉咙发干,连呼吸都变得滚烫。
“我……”
她刚吐出一个字,司南城却突然低头,狠狠堵住了她的唇。
时欢瞳孔骤缩,下意识地挣扎,可他的手掌扣住她的后颈,不容抗拒地加深了这个吻。
他的唇带着威士忌的灼热,舌尖撬开她的齿关,强势地掠夺她的呼吸。
她应该推开他的。
她应该狠狠咬他一口,让他知道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。
可身体里的酒精像是被他下了蛊,她的抗拒一点点软化,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衬衫。
司南城察觉到她的松动,低笑一声,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,将她整个人按进怀里。
时欢的理智在崩塌。
他的吻从强势变得缠绵,舌尖勾着她的,像是引诱,又像是惩罚。
她的心跳快得不像话,耳膜鼓动着血液奔流的声音,分不清是酒精的作用,还是他的气息太过灼人。
——她不该这样的。
——她明明该恨他的。
可当他的唇稍稍退开,给她一丝喘息的空间时,她竟然不自觉地追了上去。
司南城眸色一暗,顺势将她压在了沙发上。
“时欢。”
他嗓音低哑,指腹擦过她湿润的唇角,“你比我想象的……更不诚实。”
她的呼吸紊乱,胸口剧烈起伏,却仍倔强地瞪着他:“……你凭什么吻我?”
司南城低笑,鼻尖蹭过她的脸颊:“因为你想。”
“我没有!”
“你有。”
他的唇再次贴近,这次却只是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唇角,“否则,你早就给我一巴掌了。”
时欢咬紧下唇,无法反驳。
——她确实可以推开他的。
——可她没舍得。
司南城盯着她泛红的眼尾,忽然叹了口气,松开钳制,将她拉了起来。
“今晚到此为止。”
他整理着被她抓皱的衬衫,又恢复了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,“再继续下去,我怕你真的会后悔。”
时欢胸口发闷,司南城冷静自持的模样彻底激怒了她。
酒精和情绪在血液里横冲直撞,让她口不择言——
“司南城,你就不是个男人!”
说完,她转身大步往楼梯口走。
她一秒都不想再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,这一晚上,她就像个傻子一样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。
可刚走出两步,她的手腕突然被一股大力拽住,下一秒,天旋地转——司南城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!
“啊!” 时欢惊叫出声,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,随即又羞恼地挣扎,“你发什么神经!放我下来!”
其实她的头已经晕得厉害,刚才那几步走得摇摇晃晃,差点摔倒。
可此刻被司南城抱在怀里,她只觉得血液直冲头顶,连耳尖都烫得发麻。
司南城冷笑一声,手臂收紧,力道大得让她动弹不得。
“叶时欢,我不是男人?”
他的嗓音低沉危险,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,“好,很好——这是你自找的。”
说完,他大步往楼上走去。
时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句话的歧义,瞬间慌了神。
“司南城!你放我下来!” 她挣扎着,声音里终于带了慌乱,“我不是那个意思!你理解错了!”
可司南城根本不理她。
今晚她故意穿得这么性感来跟他吃饭,又是灌酒又是作弊,那点小心思他早就看穿了。
现在倒好,她居然还敢挑衅他?
行,那就让她知道,玩火的代价是什么。
他踹开卧室门,直接将时欢扔在了床上。
时欢被柔软的床垫弹得晕了一瞬,还没等她爬起来,司南城已经单手扯开领带,居高临下地压了过来。
“放心。”
他俯身,薄唇贴在她耳畔,嗓音低哑得不像话,“今晚这衣服……不白让你穿。”
时欢呼吸一滞,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。
——完了。
——她好像……真的玩脱了。
时欢陷在柔软的床褥里,裙摆凌乱地散开,衬得她肌肤如雪。
司南城单手撑在她耳侧,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,眼底暗潮翻涌。
“司南城...”她的声音发颤,手掌抵在他胸膛,“你冷静点...”
“冷静?”他低笑一声,指尖勾住她肩头的细带,“你穿成这样来我面前,现在让我冷静?”
细带滑落,时欢呼吸一窒,慌忙去拉,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头顶。
他的唇贴上她锁骨,温热的气息烫得她浑身发抖。
“等等...”她挣扎着偏开头,“我们说好的...不能...”
“说好什么了?”司南城抬眸,眼底的欲色让她心惊,“是你先招惹我的。”
他的吻突然变得凶狠,时欢呜咽一声,酒精和他的气息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,将她牢牢困住。
时欢挣扎着偏开头,却被他扣住下巴强行转回来,唇舌纠缠间,她尝到了威士忌的苦涩和自己唇上淡淡的血腥味。
她不想这样。
不想在真相未明的时候,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把自己交出去。
可酒精在血液里燃烧,身体在他的掌下背叛了意志。
肩带早已滑落,司南城滚烫的掌心贴在她腰侧,指尖一寸寸上移,所过之处激起一片战栗。
时欢痛苦地闭上眼。
她恨自己此刻的反应。
明明该推开他的,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他靠近。
司南城的吻沿着她的颈侧下滑,在锁骨处重重一咬,她不受控地仰起头。
当他的唇贴上她胸口时,一滴泪终于从她紧闭的眼尾滑落。
司南城突然停下。
他撑起身,指腹抹过她湿漉漉的眼角,嗓音沙哑:“哭什么?”
时欢别过脸不看他,鼻尖和眼眶都泛着红,被蹂躏过的唇瓣微微发抖。
司南城盯着她看了几秒,突然翻身躺到她身侧,重重吐出一口气。
“你父母的死,”他的声音在格外清晰,“确实跟司家脱不了关系。”
时欢猛地转头。
司南城望着天花板,喉结滚动:“是我大哥设的局,你父母才会中的圈套。”
他侧过脸,对上她通红的眼睛,“但那起交通事故……真的就是意外。”
雨声敲打着窗户,时欢的呼吸几乎停滞。
她死死盯着司南城的眼睛,试图从中找出一丝谎言的痕迹。
可那双总是带着戏谑的眼睛此刻只有一片暗沉的真挚。
“为什么……现在告诉我?”
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司南城抬手,将她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:“因为我不想你一边在我身下哭,一边想着你父母是怎么死的。”
时欢的心脏狠狠一颤。
司南城的手掌还贴在她的脸颊上,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湿润的眼角,动作温柔得几乎不像他。
“睡吧。”
他起身,背对着她扣上衬衫的扣子,修长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绝。
司南城走到门口,脚步微顿,却没有回头。
“不要去找我大哥。” 他的声音低沉而冷硬,像是最后的警告,“如果他知道你盯着这件事不放……你会很危险。”
时欢的喉咙发紧:“所以呢?我就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?”
司南城终于侧过脸,半张脸隐在阴影里,看不清表情。
“我只能说,当初他确实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让你父母中圈套。”
他的嗓音沙哑,“但他没触及法律,你没办法拿他怎么样。”
说完,他带上门离开了。
房门关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。
时欢呆坐在床上,身上的衣服滑落一半,露出肩膀上还未消退的红痕。
那是他方才情动时留下的印记。
一滴泪砸在手背上,滚烫的,灼人的。
接着是第二滴、第三滴……
她死死咬住下唇,不让自己哭出声,可眼泪却像决堤的洪水,怎么都止不住。
她恨自己的无力,恨司南城的冷静,更恨那个躲在暗处、双手沾满鲜血却逍遥法外的司家大少。
她不会放弃的。
哪怕司南城警告她,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——她也要查到底。
时欢抬手狠狠擦掉眼泪,抓起手机,拨通了一个号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