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交汇一过,旁边的人自然看的清楚。
连郭远民都看出来这个人现在的心思和目光很不对劲。
当然,白豌直接笑道:“陈二,你再看下去,小洛洛的脸上可都要长出花儿了。”
“我!”陈形意不自然的转过头。
没有??没有??没有??
我不是断袖!
不是断袖!
不是……
几千几万遍跃于心中。
洛文祺看着他的眉盈盈一皱,悄然一叹:“呐,小白何必为难人。他又不是断袖,对吧!”
难得不再像此前那样说令人误会的话。
一针见血。
“啪嗒”一声。
陈形意手中剑蓦然落在地上,匆匆捡起。
这声轻响大概是掩了人声呼吸急促,轻重缓急……
他这是当刺客以来,这么多年第一次拿不住自己的武器。
手突然不像是自己的……
瞧这场景尴尬,郭远民立马道:“如今我们还是思考一下如何出城吧!之前北城门都换了防,通过排水道出城会比较困难的。”
先前的万人俘虏过江闹的太大,导致他们不得不在结束时炸塌了出口。
其实,四面城墙一直有城内排水道通到护城河。只是尺寸勉强只容的下一人通过。
出口过小,游出护城河需要体力和憋气,更极其容易被守军发现。
白豌叹道:“我早已和子辰学会了凫水,倒是可以冒险。”
“暗厂刺客都擅长逃遁,这对我们倒也不是什么难事。你说是吧,形意?”
郭远民自信的,甚至侧头问旁人。
而手握剑柄的陈形意这才回过神,只厉声:“我不会……”
“不会什么?不会水?”
旁人疑惑问他。
陈形意脸颊竟发起烫来,强行解释:“我不是不会水遁……我……无话可说。”
阳光掠过地上一抹影子,划破窗框投下的光。
旁边的洛文祺赫然意识到:或许有的人已经明白了自己在想什么。
他低沉地:“呐,这样也好,那便可以回大庆了。”
看着说话的洛文祺,陈形意附和似的点了点头。
这场景,别提多令人困惑尴尬了。
白豌摇了摇头,突然起身,默默的叹息:“只怕一场战乱很快便发生了,我们逃出不会那么顺利。”
到时候哪怕城门不开也得开了!
窗外,夕阳烂漫,落日沿山而下——
乌鸦群绕,火烧连云。
每一个王朝的灭亡都是有前兆的。
大赢如此,玄璃亦如此。
他的猜想是对的……
这玄璃国师身死不知的消息一日之内轰动三国。
大臣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个少年,称其为金熙宗在民间与人的私生太孙。
当日,其孙绪铿为玄璃皇帝,改国号为正兴。
定在三日后登基为帝!
史称:正兴元年。
得知此消息后,无人把不知名新帝放在眼里。
国师一派和新帝一派的矛盾似乎一触即发,赫然内乱。
大庆人有拍手叫好者,也有惋惜哀叹者,更有惆怅不解者。
庆武帝宋远山得知此事后大喜,唯恐天下不乱。
“寡人正愁开战之机,没想到玄璃便送上这份大礼!”
次日早朝,庆武帝提及当年大赢京城沦陷,破国之殇。
即要派大庆军前往边境,打算踏平玄璃报国仇家恨。
只是,还未等大庆的天镔精锐到达,另一波人马却先到了。
和玄璃直接接壤的灵禹国发动三路讨伐!
世人都道玄璃和大庆有世仇,其实灵禹和玄璃也是结怨仇多年。
他们同在北方,灵禹到达前大赢的商贸必须经过玄璃。
可是,玄璃长期强征关税,?严格限制铁器入灵禹。每三年还会派兵掳掠幼童为奴?。
甚至因为气候相似,玄璃几代皇帝长期垄断冬日皮草。
如此,玄璃将遭北灵禹南大庆的两面夹击,同盟歼敌。
灵禹派了四万兵精锐?南下,而匆忙下大庆派潘英以一万军领兵,后备三十万石粮草,先行支援……
七月二十一日,辰时刚过。
灵禹铁蹄入侵,獠牙凶狠,黑压压的波浪般人骑马漫山遍野。
其起战口号为:报父祖之仇!
限正兴帝昭告天下,向灵禹投降称臣。
玄璃兴陵城百姓亲见四万围城,断绝了商贸和谈。
城门边,瞥见一个双腿残废,破衣还渗着血的老人正眼睛不眨的看着城墙上贴的告示。
“他们想要灭玄璃……怎么可能呢!”
他好笑的自言自语,只觉得荒谬。
这衣衫完全看不出往日富贵风华的老人,其实是祭祀那天未死的古洋国师。
杀他的人从打乱仪仗队到尸体的毁尸灭迹,甚至舆论的编排善后都想到了。
白豌等人的确用尽了杀他的计谋,甚至阻断了所有的后路。
但是,他有一个孝顺的好义子啊!
关键时刻可以替他去死!
古洋费尽心机,几经辗转才勉强生存,连查都不用查就猜到必定是之前逆子陈形意等人的诡计。
好啊!
就算是玄璃灭国之战,这之前也得把陈形意和郭远民的尸体用来祭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