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夜,实在发生了太多事。
善化寺除了主殿外都被焚尽,住持恶僧普恩和百位和尚身死。
万人大庆流民渡江回国,免于屠杀和流离失所。
白豌实现了诺言,他和一众人配合下完成了这件不可能的事情。
凌晨。
附近不少百姓就去看了黑漆漆,被烧的残垣断壁的善化寺。
主殿墙上的那幅《地狱相图》很快引人注目。
尤其描绘地狱痛苦惨状,阿鼻地狱千锤乱凿,实在让人不寒而栗,心悸下冷汗直流。
他们总算是见到了佛教描绘的地狱究竟何种模样。
大家议论纷纷。
“这便是天谴吗!”
“这便是阿鼻地狱的十八层折磨吗?”
“原来生前作恶多端,死后折磨这么惨的!”
“我可不要像善化寺的和尚这般凄惨!”
……
声音逐渐复杂,传的越来越邪乎。
屠夫和渔民,以及手沾血的僧人和府兵看看到后汗流浃背,吓的倒在地上。
明明画中没有指名道姓玄璃和善化寺。
但是,知道善化寺所作所为的人,则是当场笑这报应。
昨夜大雨滂沱,雷声震天,火烧寺庙。
然而,当地的百姓自此却只传闻恶人业报,妖寺火焚,无头万鬼夜行。
传闻中的韩妙染好似神明天降下的画圣,实乃——民心所向。
几个在寺里还活着的僧人,深知这壁画就是韩妙染画的,再看旁边躺着的两具尸体立马便到处找人。
他们甚至想去查看密道,可惜地下早就被炸塌了!
善化寺百年地宫基业粉身碎骨。
他们再也寻不到半个人身影。
……
国师府。
谷洋得知善化寺发生一切,沉默了。
战前的祭祀大典弄不成了!
不仅仅是大庆俘虏没了,如今的底层玄璃人也开始不受控制。
一切的一切,似乎都和这个画圣韩妙染有关!
如此公然的变化,看样子是很难能收为己用。
那样的才华,那样的影响力。
谷洋的鼻孔冷哼一声,死死盯着窗外远处的残垣断壁,火烧残景。
“孑立,吩咐下去。这祭祀大典改在文清山祭坛!”
义子孑立着急道:“没有发现韩妙染的尸体,真不知道他到底死了没?!”
那个人一进善化寺就让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,说和他没关系谁信。
什么《地狱相图》画圣启灵,简直是妖邪降世。
谷洋笑了:“要是那么容易,他在十五岁那年就已经死了。”
当年,他可见识过只有十二岁的,皇帝钦点入画院的韩妙染。
这样的天纵奇才,九命恶鬼。在那么多逆境都能涅盘重生,超出常人。
要不是认识那么多年,根本不相信还有这类人的存在。
义子孑立看着他正在走神,似乎在顾虑着什么。
“义父好像对他很了解?”
谷洋道:“不了解,没人能了解这么个怪胎!”
“还是得再找找,然后杀了这个人啊!”
谷洋连连摇头,告诫地说:“他在天下文人墨客的影响力极大,本身后面还有一个定北画会和大庆。”
“三国百姓看着,我们这么做世人会如何看待我们?”
能把那么多俘虏弄出城,毁了善化寺,只靠他一个人肯定是做不到的。
参与这个计划的那些人定然是极其相信韩妙染的人品和影响力。
明目张胆的杀他可能会引起更大的动荡?。
之后,他淡淡有些叹息。
前大赢画院三圣弄了一个定北画会,加上《小报》的发行,从权贵到民间都有巨大影响力?。
灵禹的滇阳郡主,从上到下的文人等也极其喜好他的画,时时刻刻关注。
更不必说庆帝本身就是和其一同起义的旧识。
这世间,最麻烦的就是这种人!
杀了一个韩妙染容易,但是想得到这样的人效忠却很难。
要不是他一直都想拉拢,怎么可能放任其活了那么多年!
“那……”
孑立有些看不透了。
找不到,杀不了,废不了!
这人改名叫猫妖居士,九命画圣得了!
谷洋起身,推开了窗户,只觉得远处佛寺建筑的漆黑一片令人心情烦躁。
玄璃可是以教为尊,连善化寺都毁了,怕是永远不可能收服了。
“韩妙染要是玄璃人该有多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