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五娘一直都知道，祖父对着自己很好，和对哥哥们的好不一样。
只是当祖父严肃问出：“这篇策论当真是你写的？”
她生出了一丝疑惑：“是我写的，不过是父亲帮忙修改过的，哥哥今天有事，来不及——”
“你这段时间不是在学习女红吗？哪来的时间看闲书？我记得你七岁的时候，便不让你哥哥书房那边了。”
祖父盯着她，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，让宋五娘感觉到了陌生。
这种陌生，让宋五娘感觉到了祖父对自己的不喜欢。
知道瞒不过祖父，宋五娘只能如实回道：“祖父不让我去打扰哥哥上课，没说不让我去父亲书房，很多哥哥书房有的书，父亲书房里也有，还有更多。”
祖父闭上了眼睛，哥哥羞愧难当，脸红到了耳根。
宋五娘在祖父脸上看到了疲惫，也在哥哥脸上看到了自责。
这天之后的第二天，祖父写了字送到了宋五娘闺房。
“嶂？”宋五娘不解，望着情绪不高的哥哥问，“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哥哥正色道：“这是祖父给你取的名。”
宋五娘微微蹙眉：“可是，这山不是哥哥弟弟们的——”
脑海中思绪骤然清晰，祖父的意思她也终于明白。
昨日祖父的陌生和疲惫，只是因为她是个姑娘家，不能承担起宋家的门楣，将来终究是要嫁人的。
哥哥认真对她说：“五娘，父亲和我说了，你若要嫁人，定要嫁个比你厉害的男子，只是如今我们宋家上下，谁都比不上你，怕是要拖你的后腿。
不过你放心，爹爹和我都会努力的，要是还是够不着那个人，妹妹一辈子不出嫁，我们宋家也养得起，只要你开心就好。”
“你们说的是谁？”宋五娘生出好奇来。
父亲和哥哥心中，似乎都认定了一个人。
哥哥没有回答她：“总之祖父最后决定，以后让你跟着我们上课，等你再长大些，会知道他是谁的，整个京城，没有哪个姑娘不喜欢他。”
宋五娘不信：“公主也喜欢他吗？”
出乎意料的是，哥哥没有任何迟疑的点头。
看到哥哥比面对祖父时还严肃，宋五娘也认真起来，看来那个人真的厉害。
来年祖父去世，父亲丁忧，宋五娘跟着父亲和哥哥在家守孝读书，哪怕三年不出门，不用刻意打听，还是知道了这个人是谁。
只是她没有亲眼见过，总觉得父母和哥哥们夸大其词。
后来出了孝期，父亲靠着祖辈余荫，母亲八面玲珑的交际，虽然不至于官复原职，却也回到了原来的衙门。
宋家的门庭渐渐支撑起来，哥哥成熟许多，遇到无法决断的事情，常常会询问宋五娘的意见。
母亲知道她身为女子的艰难，有才能却不在诗词曲赋上，却也费尽心思替她扬名。
随着父亲升官，哥哥选择外调帮助宋家。
临近及笄，宋家终于热闹起来，宋五娘也终于见到了，那个才华冠盖满京华的顾家三郎。
“顾三公子。”宋五娘一眼倾心。
“宋五姑娘。”顾淮作揖还礼。
父亲和哥哥的确没说错，她的确喜欢顾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