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饺子?”云溯微微一怔,清冷的眸中掠过一丝真实的困惑,“郡主此刻想吃饺子?”
盛卿欢看着他这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,忍不住莞尔,眼波流转间带着狡黠:“是啊,饺子蘸醋,刚好。”
云溯这才恍然,明白她是在拐着弯揶揄自己方才的失态,是在说他……吃味了。
他耳根微热,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波澜不惊,只是握着那方染血丝帕的手,无意识地收紧。
“手这几日莫要沾水,”盛卿欢见他明白,也不再多言。
指尖在他未受伤的掌心轻轻挠了一下,带来一阵微痒的酥麻,“我先回府了。”
“嗯。”云溯低应一声,目光沉沉地看着那道窈窕身影翩然远去,直至消失在宫灯照不到的夜色深处。
他才缓缓转身,白色道袍拂过冰冷的地面,悄无声息地融入假山的阴影之中。
郡主府,寝殿内。
盛卿欢沐浴完毕,仅着一件单薄的雪色寝衣,坐在梳妆台前,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如瀑的青丝。
烛火摇曳,在她如玉的侧颜投下柔和的光影。
忽然,窗外传来一丝极轻微的响动。
盛卿欢动作未停,对着铜镜,唇边漾开一抹了然的弧度,扬声道:“既然来了,何必在外面吹风?进来喝杯热茶吧。”
话音未落,一道红色的身影已利落地翻身跃入室内,动作间带着几分随性的不羁,正是北胤三皇子萧楚。
“颐欢郡主,”萧楚站定,目光灼灼地凝视着镜中那张绝美的容颜。
语调慵懒地念着她的身份,“将军府遗孤,自幼患有心疾,寄养在太后膝下,常年于灵山静养……我说得可对,郡主?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自然地走到她身后,伸手挑起她一缕散发着幽香的发丝,在指尖缠绕把玩。
盛卿欢眸色一冷,抬手“啪”地一下拍开他的手,顺势精准地按在他胸前伤口的位置,力道不轻。
“呃……”萧楚猝不及防,疼得冷汗瞬间渗出额角,但他面上却绽开一个更加妖孽的笑容。
从善如流地改口,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讨好:“主人~”他竟单膝跪了下来,将头轻轻靠在她并拢的膝上,像一只寻求抚慰的大型犬类。
盛卿欢垂眸,看着他这副顺从的姿态,伸手揉了揉他墨黑微凉的发丝,语气听不出情绪:“不是跑了么?又回来做甚?”
萧楚仰起脸,桃花眼中漾着浓得化不开的笑意与某种执念:“回来……给主人暖床。”
盛卿欢懒得再与他废话,直接朝他伸出双臂,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指使:“抱我去床上,累了,不想动。”
萧楚眼底闪过一丝惊喜,立刻起身,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,动作轻柔地放置在铺着柔软锦被的床榻上。
盛卿欢目光落在他红色衣袍的胸口处,那里深色的水迹正在慢慢洇开。
“药在那边柜子,中间那格,自己去拿。”她懒懒吩咐。
萧楚依言寻来那个白色小瓷瓶,捏在手心,垂眸掩下情绪。
“衣服脱了,躺下。”盛卿欢接过药瓶,命令道。
萧楚一边慢条斯理地解开衣带,褪去上半身的衣物,露出精壮却布满旧伤新痕的身躯。
一边低笑着问:“主人这是在担心我吗?”他胸口处的绷带已被鲜血浸透,显然伤口又裂开了。
盛卿欢没有回答,直接动手拆开旧的包扎,将药粉均匀地撒在狰狞的伤口上。
剧烈的刺痛让萧楚闷哼一声,下意识咬住了下唇,瞬间将苍白的唇瓣咬出血痕,一副强忍痛楚、我见犹怜的模样。
盛卿欢手下动作不停,重新包扎的动作堪称粗鲁,指尖偶尔划过他温热的皮肤,却引得他身体微微战栗。
肌肤泛起一层薄红,呼吸也不自觉地加重、变得急促起来。
盛卿欢侧身撑着头,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这副隐忍又动情的模样,另一只手抬起他线条优美的下颌,带着戏谑命令道:“小狗,叫一声听听。”
萧楚毫不犹豫,甚至主动将脸颊更深地埋入她微凉的掌心,喉间溢出一声清晰而驯服的:“汪~”
盛卿欢满意地笑了,指尖划过他高挺的鼻梁:“还挺乖。”
“主人的手这样凉,”萧楚趁机握住她另一只微冷的手,将其贴在自己滚烫的胸膛上。
又将她的双足拢入怀中,用自己的腰腹温暖她,“我帮您暖暖。”
他身躯如火炉般炽热,盛卿欢舒适地眯了眯眼。
被他握住的手却开始不安分起来,指尖在他紧实的腹肌与胸膛上轻轻划动,如同弹奏琵琶,四处煽风点火。
萧楚的呼吸瞬间变得更加粗重紊乱,喉结不断滚动,眼底情潮翻涌,几乎要将他吞噬。
他情不自禁地俯身,想要吻上那近在咫尺、诱惑他许久的红唇。
然而,“啪——”一声清脆的耳光,打断了他所有的旖念。
萧楚捂着脸,桃花眼中满是错愕与委屈,像一只被主人无故责罚的大狗:“主人……”
“没有主人的命令,擅自以下犯上,”盛卿欢收回手,语气冰冷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这是惩罚。”
萧楚眸色暗了暗,依言乖乖躺了回去,但那双眼睛依旧紧紧锁着她,里面燃烧着不甘与更深的渴望。
他哑声请求,带着最后的克制:“主人……我可以亲你吗?”
盛卿欢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伸手,猛地扯下他腰间那根做工精致的腰带,动作利落地缠绕在他脖颈上,然后用力一拉!
萧楚被迫仰头,与她鼻尖相抵,呼吸交融。
盛卿欢看着他被欲望和顺从浸染的眸子,终于红唇轻启,吐出两个字:“可以。”
得到准许的萧楚,如同得到赦令的囚徒,小心翼翼地凑近。
带着无比的珍视,轻轻含住她的唇瓣,先是温柔地描摹,继而试探地深入,辗转厮磨,极尽缠绵。
一吻终了,气息皆乱。
盛卿欢却突然猛地扯了一下手中缠绕的腰带,勒得萧楚闷哼一声。
“我要睡了,”她语气瞬间恢复冷淡,仿佛刚才的亲密不过是幻觉,“三皇子,请回吧。”
萧楚身体一僵,眼底闪过一丝失落,但很快便被无奈的笑意取代。
他顺从地起身,默默穿好衣物,又从她手中拿回自己的腰带,仔细系好。
他站在床边,深深看了她一眼,嗓音带着情动后的沙哑与一丝自嘲:“用完就扔……果然,越是美丽的东西,越是带着致命的毒。”
话音未落,他已翻身跃出窗外,身影迅速遁入沉沉的夜色,如同他来时一般,悄无声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