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人静,烛影摇曳。
盛卿欢半倚在贵妃榻上,一袭素白寝衣更衬得青丝如墨,散漫地铺在身前,勾勒出几分妩媚风情。
萧楚手里把玩着小巧的白瓷瓶,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:“萧沉月那个老妖婆,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。”
“竟让我将这媚药下在你身上,演一出‘生米煮成熟饭的戏码。”
“那你为何要告诉我?”盛卿欢抬眼,目光清凌凌地望进他眼底。
萧楚俯身逼近,直至两人鼻尖相抵,呼吸可闻。
他才压低声音,带着一种缱绻的蛊惑:“因为….…小狗只听主人的。”
他眼底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渴望,语气却斩钉截铁,“虽然无时无刻不想得到你,但还不屑用这等下作手段。”
“若我真有此意,”他扯了扯嘴角,带着些许自嘲。
“那夜在悬崖下,就不会赔上了回还丹,还险些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。”他的声音低沉下去,竟透出几分罕见的脆弱。
“比起用这种方式占有,我更怕从你眼中看对我的厌恶。”
“更何况……我的小郡主尚未及笄,我虽算不上什么好人,但也做不出此等禽兽之事。”
话锋一转,他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,桃花眼微挑,带着几分邀功的得意:“好好珍惜本皇子吧,如我这般坐怀不乱的君子,这世道可不多了”
盛卿欢闻言,眼底掠过一丝笑意,忽地仰首,主动吻上他的唇,灵巧地撬开齿关,引来一阵更深沉的纠缠。
一吻终了,她气息微乱,指尖轻点他挺直的鼻梁,“这是给小狗的奖励。”
萧楚顺势偎进她怀里,眼尾泛着动情的薄红,桃花眼水光潋滟,竟比春水更勾人。
他似乎对她的碰触格外敏感,肌肤相贴之处,绯色迅速由脸颊蔓延至耳根。
偏他生得白皙如玉,这变化便尤为明显,宛如雪地里绽开的红梅。
“那你打算如何应对?”盛卿欢垂眸看着怀中的人,笑意盈盈。
“主人希望小狗怎么做?嗯?”萧楚仰起头,眼尾那抹红愈发撩人,语调慵懒上扬,带着情动后的沙哑。
“小狗,”盛卿欢伸出纤指,轻轻挑起他的下颌,眸中带着戏谑的探究。
“你这般敏感,我倒有些好奇…若你中了这药,会是何等有趣的模样。”
“那般情态……”萧楚眼神一暗,握住她的手腕,声音低哑得不成样子,“我只愿给主人一人瞧见。”
盛卿欢轻笑,指尖下滑,在他腰间的软肉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。
“嘶…坏女人,”萧楚微微蹙眉,语气似嗔似怨,“你轻点儿……连小狗都虐待。”
“萧楚,”盛卿欢忽而转了话题,语气漫不经心,“你打算何时回北胤?”
“这可得看我的小郡主,何时愿意随我回去了。”他挑眉,桃花眸中一片期待。
“萧楚…”她唤他,却未再继续。
“北胤亦是龙潭虎穴,”他神色淡了些,语气却认真,“我从未想过将你卷入其中。”
“我那位好皇兄,表面清风霁月,实则阴狠暴戾,杀人如麻。你我初见,便是托他的福”
不知想到什么,他低低笑了起来,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,“说起来,我倒还要感谢他呢”
他伸手,缠绕着她一缕如瀑青丝,承诺道:“你想见我时,我自会出现在你身边。”
“我知道,”他声音轻了下来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
“你心里能装下天地众生。无妨,我只求能在你心尖上,占据方寸之地便足矣。”
“小狗肚里能撑船。”盛卿欢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,语气带着怜爱。
“抛开这张脸不谈……”她故意拖长了语调。
“抛不开,”萧楚立刻打断,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小得意。
“若非凭这几分姿色,依你的性子,初见那夜我便该去阎罗殿报到了,如今坟头草怕是都三尺高了。”
他凑近她,桃花眼里光华流转,笑得像只成了精的狐狸,“承认吧,你就是对本皇子见色起意。”
“嗯,”盛卿欢从善如流,捧住他俊美无俦的脸,指尖轻柔地抚过那迷人的轮廓。
“所以,定要护好你这张脸。若是不小心刮花了,你可就失宠了。”
“什么?”萧楚眼中笑意更盛,得寸进尺地凑近,“郡主对本皇子一见钟情,再见倾心,情根深种……”
他剩余的信口胡诌,被盛卿欢直接用唇堵了回去。
“吱呀一”
房门在此时被人从外推开。
容洵一身玄衣,如同融入了门外的夜色,面无表情地立在门口,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香囊。
不知他已在此站了多久,又听到了多少。
他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声音冷冽如冰:“北胤三皇子,何时添了给人当狗的癖好?”
“彼此彼此,”萧楚笑得暧昧,手指缠绕上盛卿欢的发丝,“南越太子不也有听人墙角的雅兴?”
“小猫,过来。”容洵面无表情,只朝盛卿欢勾了勾手指,那嘴角勾起的笑意意味不明。
盛卿欢安抚性地挠了挠萧楚的掌心,轻声道了句“乖”,款款走至容洵身前。
容洵长臂一伸,径直将人揽入怀中。
他取出一方素白手帕,慢条斯理地、极其认真地擦拭她的唇瓣,仿佛上面沾染了什么不洁之物。
半晌,才缓缓开口,掷地有声:“脏了。”
随即,他转向萧楚,语气不容置疑:“三皇子,夜已深,还不回驿馆,是打算留在郡主府过夜?”
楚慵懒地倚着榻,笑道:“正有此意。”
容洵眸色一沉,未再多言,抬手便是一道凌厉掌风袭去。
萧楚身形灵巧地飞身避开,他身后的那只成色上好的青花瓷瓶应声而碎。
一直作壁上观的盛卿欢,此刻却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,悠然开口:“太子哥哥,那只瓷瓶,价值一百两。”
容洵垂眸看她,干脆利落:“孤赔给你。”
盛卿欢笑意更深,补充道:“黄金。”
说罢,她行至一旁的贵妃椅坐下,自顾自斟了杯茶,神色淡然,仿佛眼前剑拔弩张的景象与自己无关。
“不必管我,你们继续。我坐下记好账单,明日便派兰溪上门讨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