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子哥哥这是吃味了?”她刚开口,容洵便猛地伸手,冰凉的指腹扼住了她纤细的脖颈,力道控制在不伤她却充满威胁的尺度。
他俯身,目光如同噬人的猛兽,紧紧锁住她,声音阴鸷冰冷,一字一句砸下:
“盛卿欢,你爱谁,孤就杀谁,直到你的眼里只能看见孤”
盛卿欢能感受到他指尖的微颤和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怒火与醋意
电光火石间,她没有挣扎,没有恐惧,反而迎着他杀人般的目光,苍白的脸上缓缓绽开一抹极淡、却带着挑衅意味的笑。
随即,在容洵惊愕的注视下,她抬起微凉的手,轻轻覆盖在他掐着自己脖颈的手背上。
非但没有推开,反而就着这个受制的姿势,主动仰头,将柔软温热的唇瓣印上了他紧抿的、冰冷的薄唇。
容洵身体猛地一僵。
一触即分。
她看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和愣怔的表情,得寸进尺地伸出双臂,环住他的脖颈,整个人依偎进他怀里,脸颊贴在他胸膛,声音带着病后的软糯和一丝委屈的撒娇:
“太子哥哥好凶……掐得我好疼……”
所有翻腾的怒火、猜忌、暴戾,在她这突如其来的亲吻和依赖的拥抱下,如同被戳破的气球,瞬间泄了气。
那强撑的凶狠面具出现裂痕,只剩下满满的不知所措和……心跳失序。
他放在她脖颈的手,不自觉地松开,转为有些僵硬地、迟疑地,回抱住了她温软的身躯。
盛卿欢感受到他身体的放松,眼中闪过一丝狡黠。
她轻轻推开他一些,然后在他复杂的目光注视下,灵活的手指探向他腰间,解开了他那绣着暗纹的玄色腰带。
“你……”容洵喉结滚动,想阻止,却鬼使神差地没有动。
盛卿欢用那腰带,轻轻蒙住了他的双眼,在他脑后利落地打了个结。
视觉被剥夺,他能清晰地听到她清浅的呼吸,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和茉莉清气。
然后,她牵引着他,让他坐下。自己则面对面,跨坐到他坚实的大腿上。
隔着柔软的布料,他感觉到她微凉的手指,一颗颗挑开他胸前的衣襟,直至露出精壮的胸膛。
她的指尖,在他心口那道尚未完全消退的、她之前留下的暧昧吻痕上,轻轻抚摸。
随即低头,再次在那旧痕之上,不轻不重地啃咬吮吸,加深了属于她的印记。
“呃……”细微的刺痛混合着难以言喻的酥麻,让他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。
这时,她凑到他被蒙住的眼前,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廓,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低哑:
“若我爱的是你呢?”
不等他回答,她红唇贴近他耳垂,气音轻吐,如同魔鬼的低语:
“痕迹还在,太子哥哥,你说……我爱谁?”
“轰——!”有什么东西在容洵脑子里炸开。
理智彻底崩断!
他猛地扯下蒙眼的腰带,那双凤眸中此刻翻滚着毫不掩饰的欲望与深沉的暗色。
他一手扣住她的后颈,狠狠攫取了那张总是在挑战他极限的红唇,另一手紧紧箍住她的腰肢,将她死死按向自己。
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,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占有和深入骨髓的渴望,霸道地掠夺着她的呼吸。
纠缠着她的舌尖,直到她浑身瘫软,只能无力地依附在他怀中,发出细碎的呜咽。
良久,他才喘息着放开她,额头相抵,鼻尖蹭着鼻尖,灼热的呼吸交织。
“……孤暂且信你。”他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,带着情动后的余韵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。
盛卿欢伏在他肩上微微喘息,唇瓣红肿,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。
心中却一片冷然,安抚住了这头暴戾的雄狮,只是第一步。
容洵平复着呼吸,将她紧紧圈在怀里,下巴抵着她的发顶,嗅着那令他心安又失控的清香。
之前因看到云溯而起的滔天妒火,竟奇异地被怀中人的主动抚平了大半。
他或许并未全然相信,但他贪恋这份她主动给予的温存与亲密。
至于其他……他眼底寒光一闪,迟早,他会彻底清除掉任何可能觊觎他珍宝的存在。
殿内烛火噼啪,映照着一坐一卧、相拥的身影,温情之下,是各怀心思的暗流汹涌。
风暴只是暂时平息,更大的波澜,仍在暗中积蓄力量。
云溯的临时居所隐于京郊一片竹林深处,清幽僻静,阵法环绕。
沈淮亭躺在简朴的床榻上,肩头的伤口已被仔细清理上药并包扎妥当。
脸色虽依旧苍白,呼吸已然平稳。
云溯耗费自身灵力为他稳住心脉,驱散了些许侵入体内的阴寒尸毒。
沈淮亭悠悠转醒,映入眼帘的是云溯清冷出尘的容颜。
“国师大人……”他挣扎欲起,却被云溯以眼神制止。
“沈大人伤势未愈,不必多礼。”云溯的声音一如往常平淡,“袭击你的,是何物?”
沈淮亭心有余悸,艰难地描述:“形似人,却僵硬如铁,力大无穷,不畏刀剑,眼中泛着绿光……像是,像是话本里的……尸傀!”
他顿了顿,强撑着精神,将自己所见无情崖下的裂缝入口,以及那浓郁的血腥腐臭气息尽数告知。
云溯静静听着,眸中波澜不惊,仿佛早已料到。
他递给沈淮亭一杯温水:“此事我已知晓。沈大人在此安心养伤,此处无人能寻到。”
“多谢国师救命之恩。”沈淮亭感激道,随即面露忧色,“只是下官失踪,恐打草惊蛇,亦会连累国师……”
“无妨。”云溯打断他,“你‘已死’,对他们更有利。”他意指太后一党,“你活着的消息,暂时需保密。待你伤愈,或有更重要的用处。”
沈淮亭瞬间明了,这是要引蛇出洞,亦是保护他不再遭受明枪暗箭。他郑重颔首:“下官明白。”
东宫内,容洵看着手中的密报,脸色阴沉。
他才刚回京不久,就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动他赈灾的银子?
而且线索直指……他眼中寒光一闪,是那老妖婆的人!
她想借此分散他的注意力?还是单纯的贪得无厌?
无论哪种,他都必须处理。
此事关乎国本,也关乎他的威严。
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,想起还在“病中”的盛卿欢。
他本想多陪陪她,顺便以她为饵,看看能否钓出更大的鱼。
如今看来,不得不暂时离开京城,或至少将大部分精力投入此事。
“加派人手,守住郡主府,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进去,更不许放出来!”他冷声下令,“若郡主有任何闪失,提头来见!”
“是!”
容洵起身,走到窗边,望向郡主府的方向,眸色复杂。
他必须离开片刻,只希望这只不省心的小猫,能老老实实待在笼子里,等他回来。
京城之下,三方暗涌,因沈淮亭的遇袭与失踪,被彻底搅动,即将汇聚成一股冲破一切的激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