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河镇的晚风裹着烤全羊的香气,钻进望风客栈的窗棂时,张杰勇正捧着羊腿啃得满嘴流油,油星子溅在粗布衣襟上也浑然不觉。巴图鲁坐在他对面,用弯刀割下一块最嫩的羊排递给苏婉儿,大笑着说:“苏姑娘尝尝,这是漠北最肥的羯羊,用红柳枝烤的,比江南的烤鱼还香!”
沈清寒接过巴图鲁递来的马奶酒,指尖触到酒囊的瞬间,玄铁古剑突然轻颤——剑鞘的金光映在酒囊上,竟折射出一缕淡红光影。“雪狼谷最近有异常?”他呷了口酒,目光落在巴图鲁脸上,“剑上的异动,怕是与谷中邪气有关。”
巴图鲁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,放下弯刀往火盆里添了块木炭:“沈公子果然敏锐。三天前,去雪狼谷寻冰晶的驼夫回来报信,说谷里的雪狼突然变得暴躁,见人就扑,还咬死了两个迷路的商人。更怪的是,谷口的冰缝里,发现了断魂谷的蛊虫罐碎片。”
苏婉儿放下手中的羊排,从药箱里取出流水镜的锦盒:“是‘控心蛊’的罐子,”她打开锦盒,镜面映出蛊虫罐的虚影,“这种蛊能操控野兽心智,看来青铜面具人已经派余孽去雪狼谷了,他们也在找冰魄草。”
“那我们得赶在他们前头!”张杰勇猛地放下羊腿,抹了把嘴就去摸行囊里的火油棉,“我带了三捆火油棉,还揣了两大包辣椒粉,雪狼怕火怕辣,保证让他们近不了身!”
巴图鲁按住他的手,从墙角拖出个半人高的木箱:“别急,我给你们备了漠北最好的狐裘和冰爪,还有向导阿古拉——他是雪狼谷附近的牧民,闭着眼睛都能走出谷里的冰缝。”木箱打开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防寒装备,最上面还放着一张兽皮地图,“这是雪狼谷的详图,冰魄草长在谷心的‘千年冰窟’,那里有雪狼的老巢,要格外小心。”
次日天未亮,三人就跟着阿古拉出发了。刚出沙河镇,寒风就卷着雪粒砸下来,张杰勇裹着狐裘缩在骆驼背上,嘴里含着苏婉儿给的暖身丹,还是忍不住打哆嗦:“早知道漠北这么冷,我就把药王谷的火炕拆来带上了!”
苏婉儿将绣着暖身符的香囊塞给他:“这是师父绣的,能驱寒。”她抬头望向远处的雪狼谷,谷口被暴风雪裹着,隐约能听见狼嚎声,“阿古拉大叔,雪狼平时不主动攻击人,对吗?”
阿古拉拉紧骆驼的缰绳,眉头紧锁:“以前雪狼很温顺,还会帮我们赶跑偷羊的野狼。但这次不一样,它们眼睛发红,像是被什么东西迷了心窍。”他指向谷口的冰柱,“你们看,那些冰柱上有抓痕,是雪狼疯狂撞击留下的。”
刚进谷口,暴风雪突然变急,能见度不足三尺。沈清寒将玄铁古剑横在胸前,剑鞘金光暴涨,在风雪中辟出一条清晰的光路:“跟着剑光走,别踩错冰面——冰缝里有瘴气,沾到就会冻僵四肢。”
走了约莫半个时辰,前方突然传来密集的狼嚎声。阿古拉脸色骤变:“是雪狼群!至少有二十只!”话音未落,十几道灰影从雪堆里窜出,为首的雪狼体型比寻常雪狼大两倍,眼睛红得像血,直奔张杰勇扑来。
“来得好!”张杰勇掏出火油棉点燃,往雪狼群里一扔,火光瞬间照亮雪地,雪狼们被吓得后退半步。他趁机撒出辣椒粉,红粉混着雪粒飘向狼群,为首的雪狼打喷嚏时,苏婉儿突然看清它脖颈上的黑色蛊虫——正是控心蛊的成虫。
“别伤它们!”苏婉儿大喊着掏出流水镜,镜面蓝光暴涨,她将内力灌注其中,一道淡蓝光束射向为首的雪狼。光束触到蛊虫的瞬间,蛊虫“滋啦”一声化成黑水,雪狼的红眼渐渐恢复清明,对着苏婉儿低低叫了一声,竟带着狼群退到了一旁。
阿古拉惊得张大嘴巴:“姑娘竟能驯服雪狼王!这是雪狼谷的守护神啊!”
雪狼王走到苏婉儿面前,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背,然后转身往谷心跑去,跑几步就回头叫一声。“它在带我们去千年冰窟!”沈清寒收起古剑,跟着雪狼王往谷心走,“青铜面具人的余孽应该刚离开,地上的脚印还没被风雪盖住。”
千年冰窟藏在一道冰瀑后面,冰瀑上结着晶莹的冰花,冰窟里却泛着淡蓝光芒——那是冰魄草的光晕。三人刚走进冰窟,就看见地上躺着两个断魂谷教徒的尸体,胸口插着雪狼的爪印,旁边还散落着半个青铜面具的碎片。
“是青铜面具人的手下!”苏婉儿蹲下身查看尸体,发现他们腰间的蛊虫罐全是空的,“他们用控心蛊操控雪狼,却被雪狼王反噬了。”她走到冰窟深处,那里长着一片冰魄草,草叶上结着冰晶,在灯光下泛着冷光,“冰魄草没被采走,太好了!”
张杰勇刚要伸手去摘,雪狼王突然扑过来按住他的手,对着冰魄草旁的冰缝低吼。沈清寒用古剑撬开冰缝,里面藏着个铁盒,打开一看,里面竟是半张残破的地图,上面用朱砂画着赤焰山的火山口,还标注着“焚天鼎需冰魄草融封”的字样。
“是青铜面具人留下的!”苏婉儿指尖抚过地图上的朱砂,“他已经知道焚天鼎的封印方法,而且比我们先到了赤焰山!”
就在这时,远处突然传来震天的爆炸声,整个冰窟都晃了晃,冰屑从头顶掉下来。阿古拉脸色惨白:“是赤焰山的方向!火山……火山喷发了!”
雪狼王对着冰窟外狂嚎,沈清寒抓起一把冰魄草塞进苏婉儿的药箱:“来不及仔细采了,先带这些去赤焰山!”他看向雪狼王,“多谢你相助,这里危险,快带着狼群离开!”
雪狼王像是听懂了,对着三人叫了三声,才带着狼群消失在暴风雪中。三人跟着阿古拉往谷外跑,刚出谷口,就看见赤焰山方向升起滚滚黑烟,红得像血的岩浆顺着山体往下流,将周围的雪地都烤化了。
“青铜面具人在强行破鼎!”沈清寒翻身上马,玄铁古剑的剑鞘金光冲天,“我们必须在岩浆封死火山口前赶到!”
张杰勇策马跟上去,怀里的辣椒粉布包被风吹得猎猎响:“这次非得把青铜面具人的面具摘下来不可!让他尝尝辣椒粉配岩浆的滋味!”
苏婉儿握着流水镜的锦盒,策马跟在两人身后。寒风卷着火山灰打在脸上,却挡不住她眼中的坚定——流水镜的蓝光透过锦盒,与远处赤焰山的红光交织,像是在预示着一场净化与邪恶的终极对决。而千年冰窟里的冰魄草,正带着极寒的灵力,等待着融化焚天鼎封印的那一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