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湖楼的烛火在窗纸上投下四道身影,沈清寒用银针在桌面上划出简易布防图,玄铁古剑斜倚桌角,剑鞘金光忽明忽暗,映着图上的红点:“余孽要抢流水镜,必然会趁夜潜入。陆帮主,烦请你带药帮弟子守住楼外主干道,用‘迷迭香’熏晕靠近的暗哨。”
“交给我!”陆长风拍案而起,腰间玉佩相撞作响,“我已让弟子在墙角埋了‘踏雪响铃’,只要有人踩上去,必发出声响。”他看向张杰勇,眼中带着笑意,“张公子的‘独门暗器’,今夜可得派上大用场。”
张杰勇立刻攥紧怀里的辣椒粉布包,还不忘摸出火油棉:“放心!我守在二楼窗口,他敢爬墙,我先撒辣椒粉呛他个半死,再扔火油棉吓他!保证让他知道‘江湖小旋风’的厉害!”
苏婉儿将一瓶“麻痹散”放在桌上,瓶身贴着纸条标注用法:“这药撒在暗器上,中者半个时辰内无法动武。流水镜我放在内室案上,镜面朝上,它的光晕能映出人影,就算余孽会隐身术也没用。”她顿了顿,又取出银针盒,“我守在内室门外,若他闯进来,我用银针封他穴位。”
沈清寒点头,指尖点向布防图的死角:“我藏在楼梯下,等他靠近内室时再出手。记住,留活口,我们要知道断魂谷余孽的巢穴在哪,以及他们为何执着于流水镜。”
三更时分,望湖村的灯火全灭,只有太湖的水波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张杰勇蹲在二楼窗口,眼睛瞪得溜圆,手里的辣椒粉布包攥得发白。忽然,墙角传来“叮铃”一声轻响——是踏雪响铃!他立刻屏住呼吸,见一道灰影如狸猫般翻上墙头,脸上蒙着黑布,腰间别着淬毒的骨杖,正是断魂谷教徒的装扮。
灰影落地时脚步极轻,显然是个练家子。他避开主干道的迷迭香陷阱,贴着墙根往望湖楼摸来,路过楼梯口时,突然停住脚步,似乎察觉到什么,从怀里掏出个陶罐,往地上撒了些黑色粉末——正是让孩童染病的痒粉絮。
“好家伙!还想害人!”张杰勇暗骂一声,等灰影刚踏上楼梯,突然将辣椒粉往他头上撒去。红粉漫天散开,灰影猝不及防吸了一口,顿时剧烈咳嗽起来,眼泪鼻涕直流:“什么鬼东西!”
趁他混乱之际,沈清寒从楼梯下窜出,玄铁古剑出鞘,剑背精准敲在灰影持骨杖的手腕上。骨杖“哐当”落地,灰影刚要掏腰间的蛊虫罐,苏婉儿已掷出两枚银针,分别钉在他的肩井穴和曲池穴。灰影浑身一麻,瘫倒在地,被陆长风带着弟子上前捆了个结实。
“解了我的痒粉絮!不然我教主不会放过你们!”灰影躺在地上挣扎,黑布滑落,露出脸上狰狞的疤痕——竟是黑木崖一战中侥幸逃脱的教徒头目吴三。沈清寒用剑鞘抵住他的咽喉:“幽冥子已死,你还在替谁卖命?为何要抢流水镜?”
吴三梗着脖子不说话,张杰勇掏出辣椒粉往他鼻尖晃了晃:“再不说,我把整包辣椒粉都塞你嘴里!让你下辈子都闻不了香味!”吴三被呛得直缩脖子,终于服软:“我说!是……是副教主让我们抢的!他说焚天鼎在赤焰山,必须用流水镜的净化之力才能取出,拿到焚天鼎就能重铸幽冥大阵!”
“副教主是谁?”苏婉儿追问,指尖落在流水镜上,镜面映出焚天鼎的轮廓,光晕比之前更盛。吴三眼神闪烁:“我不知道他的真名,只知道他戴着青铜面具,武功比幽冥子还高!他还说,等拿到五器,就要把所有正道人士都炼进大阵!”
沈清寒示意陆长风将吴三押下去看管,转身看向桌上的流水镜:“看来我们得尽快去赤焰山,不能让他们先拿到焚天鼎。”苏婉儿翻出《百草秘典》,卷四的赤焰山地图旁写着一行小字:“赤焰山有火灵守护,需冰魄草方能近鼎。”
“冰魄草?”陆长风皱眉,“那是极寒之地才有的草药,只有漠北的‘雪狼谷’有记载,据说谷里有雪狼守护,极难采摘。”张杰勇拍着胸脯:“雪狼怕火!我带火油棉去,再撒点辣椒粉,保证把它们吓跑!”
次日清晨,望湖村的孩童已彻底痊愈,村民们提着鸡蛋、菱角赶来送别,苏老栓塞给沈清寒一包烤鱼干:“漠北天冷,这鱼干耐放,饿了就啃两口。要是遇到难处,就报我的名字,漠北的沙驼帮和我也有交情。”
苏婉儿将流水镜用锦盒装好,放进贴身的行囊:“这镜子能净化邪祟,还能指引方向,路上肯定用得上。我已配好足够的解瘴丹和暖身散,应付漠北的风沙应该没问题。”
陆长风送众人到村口,递过一封书信:“这是给沙驼帮帮主巴图鲁的信,他知道雪狼谷的路。药帮弟子我已派去追查断魂谷余孽的巢穴,一有消息就会送信到漠北。”
踏上前往漠北的路时,江南的绿意渐渐被戈壁的黄沙取代。张杰勇骑在骆驼上,怀里揣着烤鱼干和辣椒粉,嘴里哼着苗寨小调:“等找到焚天鼎,我要把它当烤炉用!烤羊肉、烤鱼干,肯定比沙子烤的香!”
沈清寒牵着苏婉儿的骆驼缰绳,玄铁古剑的剑鞘与流水镜的锦盒偶尔相撞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他看向远处连绵的沙丘,晨光将黄沙染成金色:“雪狼谷离赤焰山不远,我们先去采冰魄草,再寻焚天鼎。”
苏婉儿抬头望去,天空湛蓝如洗,戈壁的风卷着沙粒掠过脸颊,却不觉得寒冷——流水镜的光晕透过锦盒散出,在她周身形成一层淡淡的暖意。她看向身边的沈清寒,又瞥了眼骆驼背上兴高采烈的张杰勇,忽然觉得,无论漠北的风沙多烈,赤焰山的烈火多旺,只要三人并肩,就没有闯不过的难关。
行至正午,远处突然出现一队商队的身影,旗帜上绣着沙驼帮的驼纹。张杰勇眼睛一亮,举起辣椒粉布包挥手:“是巴图鲁的人!我们有烤羊肉吃了!”
商队首领看到沈清寒腰间的青铜令牌,立刻翻身下马行礼:“帮主已在沙河镇等候,说给各位备好了暖炉和烤全羊,就等贵客到了!”
夕阳西下时,沙河镇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。沈清寒望着远处镇上的炊烟,玄铁古剑传来细微的震颤,流水镜的光晕也悄悄透出锦盒——他知道,赤焰山的烈火与焚天鼎的召唤,已在漠北的暮色中,静静等候着他们的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