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9 章:执念轮回
沈念和苏晓峰顺着楼梯往上走,每走一步,木屐声就清晰一分,像是有人在前面引路,又像是在催促她们走向死亡。楼梯的台阶越来越凉,冰凉的触感透过鞋底往上爬,冻得骨髓发麻,走到最后一级时,地面突然渗出暗红的血水,汇成一条血线,指向一扇被砖墙封死的门 —— 这就是新楼的 “三层”,与当年断头楼的三层位置完全重合,砖缝里还渗着细小的血珠,像是在哭泣。
“我爷爷的日记里写着,三层的门是他封死的,里面埋着‘不该存在的东西’,是他一生的罪孽。” 苏晓峰的声音带着哭腔,身体颤抖得厉害,他从工具包里拿出一把锤子,刚要砸向砖墙,就被沈念拦住了,眼神坚定:“先看看里面是什么,别冲动,我们不能重蹈覆辙。”
沈念拿出红外测温仪,对准砖墙,屏幕上显示的温度只有 5.8c,比周围墙面低了整整 7c,是空心墙体的典型特征,里面一定藏着密室。她用修复刮刀的尖端抵住砖缝,刚一用力,青砖就 “咔” 地裂出一道细纹,里面传来 “咕噜” 的声响,像人头在滚动,又像是血水在流动,沉闷而诡异。
“别碰!” 苏晓峰突然尖叫着推开沈念,情绪彻底失控,抱着头蹲在地上,肩膀剧烈颤抖,“我梦到过这个场景,你一打开门,里面就会跳出一颗人头,咬断你的脖子!我爷爷的执念一直在缠着我,他让我杀了你,说只有这样,诅咒才能解除,我才能摆脱噩梦!”
沈念刚要安慰他,就感到后颈一凉,像是被人用手指戳了一下,冰凉刺骨。她猛地回头,看到一道青布身影站在楼梯口,正是玉芝,她的手里抱着一颗焦黑的人头,正是李婆的头,眼球耷拉在眼眶外,嘴角淌着血沫:“念念,他是下一个苏明远,你是下一个我,这是命中注定的轮回,逃不掉的。”
话音刚落,沈念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,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,再次陷入幻境。她发现自己被锁在新楼三层的密室里,身上穿的不再是便装,而是青布旗袍,与玉芝生前穿的一模一样,布料冰凉,像是裹着一层尸衣。苏晓峰举着斧头站在她面前,眼睛里布满血丝,像表爷当年一样疯狂,嘴角裂到耳根,露出森白的牙齿:“玉芝,你不该背叛我,你就该埋在这里,永远陪着我!”
“我不是玉芝,我是沈念!” 沈念大喊着后退,撞在身后的樟木箱上,木箱盖子 “哐当” 一声打开,里面摆着半块焦黑的绣帕,正是她一直带在身边的那一块,上面的白玉兰正在流血,血渍汇成一行字:“真相未明,轮回不止”。
幻境中的苏晓峰举着斧头扑过来,沈念侧身躲开,斧头重重砍在樟木箱上,木箱瞬间碎裂,里面掉出一沓泛黄的纸,是表爷的日记续篇,竟是苏晓峰写的 —— 他从小就被表爷的执念影响,梦到自己砍杀玉芝,他知道自己是表爷的私生子,也知道 “三层诅咒” 会代代相传,他建这栋新楼,就是想引沈念来,完成这场 “血债偿还”,让自己摆脱噩梦的纠缠。
“你看,这就是你的命!” 苏晓峰的声音在幻境中嘶吼,带着疯狂和绝望,“你和玉芝一样,都要为我爷爷的罪孽偿命!这是你逃不掉的宿命!”
沈念举起绣帕,对着他大喊,声音嘶哑却坚定:“诅咒的根源不是血债,是掩盖真相!你爷爷错在杀了玉芝后不敢承认,用谎言和暴力掩盖罪行;你错在被他的执念控制,不敢面对真相,想通过杀戮来解脱!这不是宿命,是懦弱!”
就在这时,幻境突然破碎,像是被人狠狠打碎的镜子,碎片四溅。沈念发现自己躺在新楼三层的地面上,手里攥着一颗焦黑的人头 —— 是玉芝的头,眼睛缓缓睁开,看向她,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,眼角淌下两行血泪,滴在地上,化作两朵鲜红的白玉兰。
苏晓峰举着斧头站在她面前,斧头刃上沾着血丝,却迟迟没有砍下来,眼泪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,混合着血水,滴在地上:“我不想变成我爷爷那样的人,可我控制不住自己,那些噩梦太真实了,我每天都能感受到斧头砍进皮肉的触感,闻到血腥味,我快疯了!”
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,无数红绳从缝隙中钻出来,像密密麻麻的毒蛇,缠住沈念和苏晓峰的脚踝,将他们往黑暗中拉扯,力道越来越大,脚踝处传来骨头被挤压的剧痛。玉芝的人头滚到缝隙边,嘴微微张着,发出沙哑的声音,带着无尽的沧桑:“解开诅咒的不是血,是承认,是铭记。只有正视真相,才能打破轮回。”
沈念突然明白,玉芝的执念从来都不是复仇,是想让自己的冤屈被永远铭记,让表爷的罪行不再被掩盖,让这场因 “掩盖” 而起的诅咒,彻底终结。她看着苏晓峰,眼神坚定:“我们一起面对,把真相说出来,让这场血债轮回,到此为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