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色的花在日神神殿前开了三日，任凭谁用何种力量都无法摧毁。
花瓣上的胭脂字在月光下会渗出鲜血，滴在地上就长出新的黑色藤蔓，藤蔓缠着望舒花生长，金色的花瓣便一片片凋零。
“这是‘蚀魂花’，蚀魂教的本命毒花。”凌玄站在花前，指尖拂过黑色花瓣，“当年教主殷柔最擅长用这个，她的血能让此花认主，除非杀了她，否则花不败，毒不灭。”
苏清欢看着藤蔓上不断枯萎的望舒花，眼中闪过一丝忧虑：“她选在这里开花，是想玷污你用元神守护的地方。”
凌念欢握紧星神石，周身的混沌血脉几乎要凝成实质：“找到她，杀了她！”
“没那么容易。”凌玄摇头，“殷柔最擅长伪装，当年她能混进天界当舞姬，甚至差点蛊惑我哥，就说明她的易容术和心机都到了极致。”
他看向凌战，后者的脸色有些难看。
当年殷柔确实接近过凌战，用的是“柔弱仙子”的身份，若不是凌玄及时发现她偷偷修炼蚀魂术，恐怕天界早就成了魔神的囊中之物。
“她还会来找我哥。”凌玄沉声道，“蚀魂教的教义里，最看重‘复仇’，她恨我毁了她的教派，更恨我哥‘背叛’了她的信任。”
话音刚落，天界传来急报——凌战的寝宫被蚀魂花的藤蔓缠满，柳氏在清理藤蔓时中了毒，昏迷前只说看到个粉裙女子对着她笑。
“娘！”苏清欢脸色骤变，立刻朝着天界飞去。
凌玄和凌念欢紧随其后，赶到寝宫时，柳氏正躺在床榻上，脸色青得像被水泡过，脖颈上有个淡淡的唇印，印子里不断渗出黑气。
“是蚀魂吻。”凌玄的眼神冷了下来，取出随身携带的净化符，“殷柔的本命毒术，用唇印将蚀魂之力注入体内，三天内不解毒，魂魄就会被彻底吞噬。”
他将净化符贴在柳氏眉心，符纸却在瞬间变黑，化作飞灰。
“没用。”凌玄的脸色更沉，“她的毒术比当年更强了，恐怕……”
“恐怕她已经融合了部分魔神残力。”凌念欢接过话，星神石抵在柳氏的脖颈上，“我用混沌血脉试试。”
混沌血脉顺着星神石涌入，黑气与金光在柳氏体内激烈碰撞。柳氏痛苦地呻吟出声，青黑色的皮肤竟在瞬间恢复了些血色，但很快又被更深的黑气覆盖。
“不行，她的毒力在不断再生。”凌念欢收回手，掌心竟沾着层黑色的粘液，“这毒能吞噬灵力，包括混沌血脉。”
凌战守在床边，看着妻子痛苦的模样，眼眶通红：“都是我的错……当年若不是我轻信她，也不会……”
“现在说这些没用。”凌玄打断他，“殷柔的目标是我，她不会让柳氏轻易死的，肯定留下了线索。”
凌念欢突然注意到柳氏的手指蜷缩着，像是握着什么东西。他轻轻掰开她的手，发现掌心里有块碎裂的玉佩——那是凌战送给柳氏的定情信物，上面刻着的“战”字被黑气侵蚀，只剩下个“戈”旁。
“戈……”苏清欢突然想起什么，“蚀魂教的总坛当年设在‘戈阳山’，难道她在那里？”
凌玄点头：“极有可能。戈阳山的山体里藏着条废弃的神魔通道分支，当年没彻底封印，她肯定是在那里利用通道残力修炼。”
夜无殇和林墨赶来时，带来了妖族和幽冥界的支援。
“万妖谷的妖兽已经出发，堵住了戈阳山的所有出口。”夜无殇的左臂还缠着绷带，却依旧握紧了妖刀，“但那山不对劲，灵气里混着股骚臭味，像是……”
“像是胭脂和尸气的混合体。”林墨接口道，“幽冥界的引路幡在戈阳山附近会倒转，说明那里的阴气已经被人为扭曲了。”
凌玄看向床榻上的柳氏，又看了看逐渐蔓延的黑色藤蔓，眼神变得决绝。
“念欢，你留下照顾你娘和柳姨。”他握紧腰间的长剑，金甲上的裂痕在瞬间亮如白昼，“我去会会这位‘老朋友’。”
凌念欢刚想反驳，就被苏清欢按住了肩膀。
“让你爹去。”苏清欢的声音温柔却坚定，“有些债，该亲自了结。”
凌玄转身的瞬间，戈阳山的方向传来一声娇媚的轻笑，那笑声穿透云层，落在每个人的耳中，带着令人心悸的蛊惑。
“凌玄哥哥，我在戈阳山等你哦，别忘了带当年答应给我的望舒花……”
封印松动的裂痕里，似乎有什么东西，正随着这笑声缓缓苏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