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玉如指尖划过暗格内壁的刻痕,指尖触到那片卷成细筒的绢布时,指腹的薄茧蹭过绢面特有的粗糙纹理,心口骤然一紧。暗格藏在梳妆台左侧的雕花抽屉夹层里,是她嫁入顾家时,母亲偷偷塞给她的陪嫁红木妆奁,外层刻着“龙凤呈祥”的纹样,内里却被掏空了一寸,刚好能容下这张仅巴掌大的绢布。
她将绢布轻轻展开,昏黄的烛火下,几行用朱砂绘制的药草图谱和残缺的配方字迹映入眼帘——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,只来得及说“此乃解神经毒素的关键,藏好,莫让顾家之人知晓”,便咽了气。这些年,她将这绢布视若性命,哪怕在顾家受尽冷眼,哪怕被顾景琛误解猜忌,也从未敢暴露半分,只因母亲临终前的眼神里,藏着她从未读懂的惊惧与嘱托。
此刻,烛火摇曳,绢布上的字迹忽明忽暗。沈玉如的目光落在“曼陀罗花露三钱,雪莲子五颗,辅以极北玄冰草研磨成粉”这几句上,指尖微微颤抖。她记得,顾景琛前几日中毒,症状与古籍中记载的神经毒素发作时一模一样——四肢麻痹,意识模糊,周身皮肤泛起诡异的青紫色,若不是她偷偷用银针暂时压制了毒素蔓延,恐怕早已性命不保。
可这配方是残缺的。绢布右下角缺了一块,恰好断在最关键的“引药”与“炮制法”上,只剩下半行模糊的字迹:“引药需取……心头血,炮制需经……七七四十九日”。心头血?谁的心头血?是中毒者的,还是给药者的?沈玉如眉头紧锁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残缺的边缘,脑海中闪过母亲临终前的话语,忽然意识到,这配方或许并非完整,而母亲当年,恐怕也只得到了这半页残卷。
“吱呀”一声,房门被轻轻推开,沈玉如惊得猛地将绢布卷起,塞进袖口,抬头望去,只见顾景琛穿着月白色的寝衣,站在门口,脸色依旧苍白,眼底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探究。
“这么晚了,还没睡?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,显然是刚从昏睡中醒来。中毒后的虚弱感尚未褪去,他的脚步有些虚浮,走到桌边坐下时,指尖微微晃动了一下。
沈玉如强作镇定,拿起桌上的茶杯,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:“你醒了?感觉怎么样?毒素有没有再发作?”
顾景琛接过茶杯,指尖触到杯壁的凉意,目光却落在她微微泛红的指尖上——方才匆忙收起绢布时,被暗格边缘的木刺划破了,正渗着细密的血珠。“你的手怎么了?”他伸手想去碰,却被沈玉如下意识地躲开。
“没什么,不小心被针扎到了。”她垂下眼睑,掩去眼底的慌乱,转身想去拿纱布,却被顾景琛一把抓住手腕。他的力道不算重,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执拗,指尖恰好触到她袖口处绢布的轮廓。
沈玉如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,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:“你……你干什么?”
顾景琛的目光落在她紧绷的侧脸,语气低沉:“你藏了什么?”他刚才醒来时,隐约看到她对着什么东西出神,神色凝重,不似平日那般淡然。这些日子,他总觉得沈玉如身上藏着太多秘密,尤其是她对药理的精通,远超一个普通世家女子应有的水准,而他中毒后,她那般熟练地用银针压制毒素,更让他心生疑窦。
“没什么藏的,不过是母亲留下的一些旧物罢了。”沈玉如用力想抽回手,却被顾景琛攥得更紧,袖口的绢布随着动作滑落了一角,露出朱砂绘制的药草图谱边缘。
顾景琛的目光一凝,瞳孔骤然收缩。他曾在顾家的古籍阁中见过类似的图谱,记载的是一种早已失传的神经毒素解药配方,只是那本古籍残缺不全,只留下几句模糊的描述。而沈玉如袖口露出的图谱,竟与古籍中的记载隐隐吻合!
“这是什么?”他伸手想去扯那绢布,沈玉如却像是被烫到一般,猛地用力挣脱,后退了两步,将绢布死死按在胸口,脸色苍白如纸:“与你无关!”
她的反应更加印证了顾景琛的猜测,他站起身,一步步逼近,眼底带着复杂的情绪——有疑惑,有探究,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:“是不是与我中的毒有关?沈玉如,你到底瞒了我什么?”
这些日子,他对沈玉如的态度忽冷忽热,既有对她“心机深沉”的猜忌,又有在她悉心照料下生出的动摇。尤其是中毒昏迷时,朦胧中感觉到她握着他的手,用银针小心翼翼地为他施针,低声呢喃着“别有事”,那声音里的担忧不似作伪,让他冰封的心湖泛起了一丝涟漪。
沈玉如被逼到墙角,退无可退,看着顾景琛眼底的逼问,心中又气又急。她想告诉他真相,可母亲临终前的嘱托犹在耳边,顾家之人对这配方虎视眈眈,若是让他们知道配方在她手中,不仅她性命难保,恐怕顾景琛也会被卷入更深的漩涡。
“我没有瞒你!”她咬着唇,眼眶微微泛红,“我只是……只是不想你再卷入危险之中。这配方残缺不全,贸然使用只会适得其反,我还在想办法补全它。”
顾景琛停下脚步,看着她泛红的眼眶,语气缓和了几分:“残缺的?”
沈玉如点点头,缓缓从胸口取出绢布,展开递给他:“你看,最关键的引药和炮制方法都缺了,我母亲当年只得到这半页残卷,临终前让我藏好,说这是解神经毒素的关键,却没来得及告诉我更多。”
顾景琛接过绢布,指尖抚过上面的字迹和图谱,目光凝重。他仔细看着残缺的边缘,忽然想起古籍阁中那本残缺的古籍,最后一页似乎也有撕毁的痕迹,莫非那本古籍上的内容,与这半页残卷能拼凑在一起?
“我知道这配方的另一半可能在哪里。”顾景琛抬眸,看向沈玉如,眼底闪过一丝亮光,“顾家古籍阁中,有一本《毒经补注》,最后几页被撕毁了,说不定就是被人拿走了那半页配方。”
沈玉如闻言,心中一动:“真的?那我们现在就去古籍阁找找!”
顾景琛却摇了摇头:“古籍阁守卫森严,尤其是入夜后,更是禁地,而且掌管古籍阁钥匙的是二叔顾明远,他对我向来心存芥蒂,绝不会轻易让我们进去。”
沈玉如的眼神暗了下去。顾明远心思深沉,野心勃勃,这些年一直觊觎顾家主位,顾景琛中毒,恐怕也与他脱不了干系。若是让他知道配方残页在他们手中,必定会不择手段地抢夺。
“那怎么办?”她喃喃道,“你的毒素最多只能压制三日,三日之内若是找不到完整的配方,恐怕……”
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,却让顾景琛心中一沉。他自然知道其中的凶险,只是此刻看着沈玉如焦急的模样,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异样的情愫。这个女人,明明被他冷落猜忌,却始终不离不弃,甚至不惜冒着危险为他寻找解药,她到底图什么?
“别担心,我自有办法。”顾景琛将绢布小心翼翼地还给她,“你先把这残页收好,明日我去试探一下二叔,看看能不能拿到古籍阁的钥匙。在此之前,你再用银针帮我压制一下毒素,尽量拖延时间。”
沈玉如接过绢布,重新藏进暗格,点了点头:“好。不过你要小心,顾明远心思歹毒,说不定早就设好了圈套等着你。”
顾景琛看着她眼中的担忧,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,这是他中毒以来,第一次露出如此放松的神情:“我知道。倒是你,以后不要再独自冒险了,你的手……”他指了指她指尖的伤口,“去敷点药吧。”
沈玉如愣了一下,看着他眼底难得的温柔,心头微微一暖,点了点头,转身去取药箱。烛光下,她的身影显得格外纤细,顾景琛望着她的背影,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——他忽然觉得,或许这么多年,他一直都看错了这个女人。
次日清晨,顾景琛特意换上一身正装,去了顾明远的院子。沈玉如则留在房中,反复研究着那半页残卷,试图从残缺的字迹中找到一丝线索。她将绢布铺在桌上,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着残缺边缘的纤维,忽然发现,边缘处似乎有一道极浅的压痕,像是被什么硬物压过,留下了一个模糊的印记。
她顺着压痕仔细辨认,发现那印记像是一朵莲花,花瓣纹路清晰,只是缺了一角。沈玉如心中一动,她记得母亲的梳妆盒上,就刻着一朵完整的莲花,而那梳妆盒,正是母亲当年从沈家带来的,据说里面藏着沈家的秘密。
她立刻起身,打开梳妆盒,仔细摸索着盒内壁。果然,在盒底的夹层里,她摸到了一块凸起的木块,轻轻一按,“咔哒”一声,一块小木板弹了出来,里面放着一枚小巧的莲花玉佩,玉佩背面刻着几个细小的字:“玄冰草生于极北寒潭,引药需用至亲血。”
至亲血!沈玉如瞳孔骤缩,母亲的意思是,引药需要用她的心头血?因为她是母亲的至亲!而玄冰草生于极北寒潭,那地方终年冰封,环境险恶,想要取得玄冰草,绝非易事。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随后丫鬟小桃慌张地跑了进来:“少夫人,不好了!少爷在二叔院子里与人争执起来,被二叔的人扣下了!”
沈玉如心头一震,猛地站起身:“什么?怎么回事?”
“听说少爷向二叔要古籍阁的钥匙,二叔不肯,两人吵了起来,二叔说少爷私藏禁书,意图不轨,就让人把少爷关起来了!”小桃急得满头大汗,“现在府里的人都在议论,说少爷是为了夺取顾家主位,才故意装病中毒,实则是想趁机铲除二叔!”
沈玉如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顾明远果然设了圈套!他故意扣下顾景琛,就是想混淆视听,趁机夺取主位,甚至可能想从顾景琛口中逼问配方的下落!
“不行,我得去救他!”沈玉如抓起桌上的绢布,塞进怀中,又拿起那枚莲花玉佩,快步向外走去。
小桃急忙拉住她:“少夫人,您不能去啊!二叔现在势大,府里的人都听他的,您去了也没用,反而会把自己搭进去!”
“我不能看着景琛出事!”沈玉如眼神坚定,“顾明远扣下他,无非是想逼我交出配方残页,我去见他,用残页换景琛出来!”
“可是少爷不会同意的!而且那配方是解少爷毒素的关键啊!”小桃急道。
沈玉如脚步一顿,眼底闪过一丝挣扎,随即又变得决绝:“没有景琛,就算找到完整的配方,又有什么用?放心,我自有分寸,不会真的把完整的残页交给顾明远的。”
她挣脱小桃的手,快步向顾明远的院子走去。一路上,府里的仆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,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入耳中,她却毫不在意,心中只有一个念头——一定要救顾景琛出来。
顾明远的院子守卫森严,门口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丁,看到沈玉如走来,立刻拦住了她:“少夫人,二叔有令,任何人不得入内!”
“让开!”沈玉如眼神冰冷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我有要事找二叔,若是耽误了,你们担待得起吗?”
家丁们面面相觑,他们知道沈玉如虽是少夫人,却一向不受重视,可此刻她身上散发出的气场,竟让他们有些畏惧。犹豫片刻,其中一个家丁转身进去通报,片刻后,出来对沈玉如说:“二叔让你进去。”
沈玉如深吸一口气,迈步走进院子。顾明远正坐在堂上喝茶,看到她进来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少夫人倒是稀客,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二叔?”
“二叔,放了景琛。”沈玉如开门见山,目光直视着顾明远。
顾明远放下茶杯,慢悠悠地说:“放了他?可以啊。不过,沈玉如,你得告诉我,你手中那半页神经毒素解药的配方,在哪里?”
果然是为了配方!沈玉如心中冷笑,面上却不动声色:“配方在我手里,但我凭什么给你?”
“凭什么?”顾明远嗤笑一声,“就凭顾景琛的性命!你若是把配方交出来,我立刻放了他,还能帮你找到另一半配方,救他的命。若是你不肯,那你就等着给顾景琛收尸吧!”
沈玉如心中一紧,却强作镇定:“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?万一我交出配方,你还是不放人怎么办?”
“你没得选。”顾明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“给你半个时辰考虑,要么交出配方,要么看着顾景琛死。”
沈玉如沉默片刻,缓缓道:“我可以给你配方,但你必须先让我见景琛,确认他安然无恙。”
顾明远沉吟片刻,点了点头:“可以。带她去见顾景琛。”
两个家丁上前,带着沈玉如向后院的柴房走去。柴房阴暗潮湿,顾景琛被绑在柱子上,身上有些狼狈,嘴角还有一丝血迹,显然是被打过。
“景琛!”沈玉如心中一痛,快步冲了过去。
顾景琛看到她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随即厉声呵斥:“你怎么来了?谁让你来的?快走!”
“我不能丢下你不管。”沈玉如握住他被绑住的手,眼眶泛红,“顾明远要配方,我打算用配方换你出去。”
“不行!”顾景琛急忙道,“那配方是救你我的关键,绝不能落入顾明远手中!他拿到配方,不仅会杀了我们,还会用这毒素危害更多的人!”
“可是我不能看着你死啊!”沈玉如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你的毒素只能再压制三日,就算拿到配方,也未必能来得及找到玄冰草和引药,不如先换你出来,我们再想别的办法。”
“没有别的办法!”顾景琛语气坚定,“沈玉如,听我说,顾明远野心勃勃,他要配方根本不是为了救我,而是为了掌控顾家,甚至称霸江湖!你绝不能给他配方!”
就在这时,顾明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:“看来你们聊得差不多了,沈玉如,考虑得怎么样了?”
沈玉如擦干眼泪,站起身,转身看向顾明远,眼神变得冰冷:“我可以给你配方,但你必须先放了景琛,并且发誓不再为难我们。”
顾明远笑了笑:“发誓?我顾明远从不信这些虚的。这样吧,你先把配方写出来,我让人去验证真伪,若是真的,我立刻放了顾景琛。”
沈玉如知道,顾明远根本不会信守承诺,但她此刻别无选择。她深吸一口气,道:“好,我写。但我需要纸笔,而且必须在景琛身边写,确保他的安全。”
顾明远犹豫了一下,点了点头:“可以。”
很快,纸笔被拿来,沈玉如坐在顾景琛身边,拿起笔,却没有立刻写。她看着顾景琛,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舍与决绝,随后,她飞快地在纸上写下配方,却在关键的引药和炮制方法处,故意写错了几个字。
写完后,她将纸递给顾明远:“配方在这里,你可以让人去验证。”
顾明远接过纸,仔细看了一遍,又递给身边的一个老者——那是顾家的供奉,精通药理。老者看了片刻,点了点头:“回二爷,配方看起来是真的,只是这引药和炮制方法,似乎有些奇怪,不知是否准确。”
顾明远皱了皱眉,看向沈玉如:“你是不是故意写错了?”
“我没有!”沈玉如立刻道,“这配方本就是残缺的,引药和炮制方法我只记得这些,信不信由你!你若是觉得是假的,大可以不放人,反正景琛死了,我也活不成,你永远也别想拿到完整的配方!”
顾明远盯着她看了许久,似乎在判断她是否在说谎。最终,他冷哼一声:“好,我暂且信你。来人,放了顾景琛!”
家丁们解开顾景琛身上的绳子,顾景琛立刻走到沈玉如身边,拉住她的手:“我们走!”
两人刚走出柴房,顾明远忽然道:“等等!沈玉如,你手中的残页呢?给我交出来!”
沈玉如心中一凛,知道顾明远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。她下意识地摸向怀中的绢布,却被顾景琛一把按住。顾景琛上前一步,挡在沈玉如身前,冷声道:“配方已经给你了,你还想怎么样?”
“我要的是原件!”顾明远眼中闪过一丝贪婪,“谁知道你写的是不是真的?只有拿到原件,我才能放心。”
“原件已经被我烧了。”沈玉如接口道,“我怕被人偷走,所以写完配方后,就把残页烧了。”
顾明远显然不信,他挥了挥手:“搜!给我仔细搜他们身上!”
家丁们立刻上前,就要对沈玉如和顾景琛动手。顾景琛护着沈玉如,与家丁们缠斗起来。他中毒未愈,身手不如往日灵活,很快就落入下风,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。
“景琛!”沈玉如惊呼一声,想要上前帮忙,却被一个家丁抓住。
就在这危急时刻,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,随后,一群身穿黑衣的人闯了进来,不由分说地向顾明远的人攻去。为首的是一个面色冷峻的男子,看到沈玉如和顾景琛,沉声道:“少夫人,少爷,我们是来救你们的!”
沈玉如一愣,认出那是父亲当年留在暗中保护她的暗卫!没想到,在这个关键时刻,他们竟然出现了!
有了暗卫的帮忙,顾明远的人很快就被制服。顾明远见状,脸色大变,转身想要逃跑,却被顾景琛一把抓住:“二叔,你跑不了了!”
顾明远挣扎着:“顾景琛,你放开我!我是你二叔!”
“你不配!”顾景琛眼中满是冰冷,“你为了夺权,不惜对我下毒,陷害我,今日我定要揭穿你的真面目!”
这时,沈玉如走到顾明远面前,拿出那枚莲花玉佩:“二叔,你以为拿到配方就能为所欲为吗?你不知道,这配方的引药需要至亲血,而炮制方法更是需要七七四十九日,期间稍有不慎,就会反噬自身。你就算拿到了错误的配方,也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!”
顾明远看着那枚玉佩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他知道,沈玉如说的是真的。他费尽心机,终究还是输了。
很快,顾家的族老们闻讯赶来,顾景琛将顾明远下毒、夺权的证据一一呈上,族老们大怒,当即决定将顾明远禁足在宗祠,永世不得踏出半步。
一场风波终于平息。回到房中,沈玉如为顾景琛处理伤口,看着他身上的伤痕,心疼不已:“都怪我,若不是我大意,也不会让你陷入险境。”
顾景琛握住她的手,温柔地说:“不怪你,是我太轻信他人。倒是你,为了救我,差点把自己搭进去。”他顿了顿,看着她的眼睛,“沈玉如,这些年,我对你不好,让你受了很多委屈,对不起。”
沈玉如心中一暖,眼眶泛红,摇了摇头:“都过去了。只要你没事就好。”
“以后不会了。”顾景琛将她拥入怀中,声音温柔而坚定,“我会好好待你,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。而且,我们还要一起找到完整的配方,治好我的毒,然后……过我们想过的日子。”
沈玉如靠在他的怀里,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,心中充满了希望。她知道,虽然配方还未完整,玄冰草也尚未找到,但只要他们齐心协力,就一定能克服所有困难。
她轻轻拿出那半页绢布,放在两人面前,顾景琛看着上面的字迹,忽然道:“或许,我们可以从沈家入手。你母亲既然能拿到这半页残卷,说不定沈家还有关于配方的线索。”
沈玉如眼睛一亮:“对!我明天就回沈家一趟,好好找找线索。”
顾景琛点了点头,握住她的手:“我陪你一起去。”
烛火下,两人相视而笑,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盼。而那半页残缺的配方绢布,在烛光的映照下,仿佛也透出了希望的光芒,预示着一场新的探寻即将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