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,沉甸甸压在林家庄园上空。子时刚过,庄园西侧的主宅二楼还亮着一盏孤灯,光线透过雕花窗棂,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暗影,像极了此刻林鹤年心头紊乱的思绪。
他坐在梨花木书桌后,指尖夹着一支早已熄灭的雪茄,烟蒂上的灰烬积了半寸,却浑然未觉。桌上摊着几份泛黄的文件,是下午从家族档案馆翻出来的旧合同,关乎二十年前林氏集团与沈氏的一桩合作——那桩合作最终以沈氏单方面毁约告终,却在半年后让沈家凭空崛起,而林家则险些陷入资金链断裂的危机。这些年林鹤年一直怀疑其中有猫腻,可每次追查都像撞上一堵无形的墙,线索总是在关键时刻凭空消失。
一阵夜风从微敞的落地窗缝隙钻进来,带着深秋的凉意,吹得桌角的宣纸轻轻颤动。林鹤年皱了皱眉,伸手去按宣纸,指尖却触到一片冰凉的湿意。他愣了愣,低头细看,只见宣纸边缘沾着几滴细小的水珠,像是有人带着湿气进来过。
这书房的落地窗朝向后花园,平日里除了他自己,只有贴身管家老陈有钥匙,且每晚十点前老陈都会检查门窗是否锁好。此刻已是午夜十二点半,门窗明明是从内部反锁的,怎么会有湿气进来?
林鹤年的心跳骤然加快了几分。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,仔细检查了锁扣,锁扣完好无损,没有被撬动的痕迹。再看窗台上,铺着一层薄薄的防尘绒布,绒布上竟有一串浅浅的脚印,脚印不大,像是女人的高跟鞋留下的,只是边缘有些模糊,像是被人刻意擦拭过。
“不对劲。”林鹤年喃喃自语,转身回到书桌前。他常年养尊处优,手指保养得极好,但此刻指尖却微微发颤。他下意识地扫视整个书房——这间书房他用了二十年,每一件物品的摆放都烂熟于心。博古架上的青花瓷、书架第三层的线装书、书桌左侧的砚台……突然,他的目光定格在书桌右上角的端砚上。
那方端砚是他祖父传下来的,平日里他总习惯将砚台的盖子扣在右侧,可此刻,砚台盖子却被翻了过来,底面朝上,而盖子边缘,竟沾着一枚清晰的指纹。
那指纹很小,纹路纤细,显然不是他的,也不是老陈的——老陈常年干体力活,指纹纹路粗糙,且指腹有一层厚茧。林鹤年屏住呼吸,从抽屉里取出一副白手套戴上,小心翼翼地拿起砚台盖子,凑近灯光细看。
指纹是淡褐色的,像是沾了极细的灰尘,却异常清晰,甚至能看清斗形的纹路。林鹤年的心沉了下去,他深知这间书房的安保级别——庄园外围有监控,主宅二楼有密码锁,书房门更是采用了指纹识别,除了他和老陈,再没人能通过正常途径进来。可现在,不仅窗台上有脚印,砚台上还有陌生的指纹,这说明,有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他的书房,而且很可能就在不久前。
“老陈!”林鹤年扬声喊道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。
不过半分钟,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,老陈推开门走了进来。他穿着灰色的佣人服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脸上带着惯有的恭敬:“先生,您叫我?”
“你今晚检查书房门窗了吗?”林鹤年指着落地窗,“窗台有脚印,还有这砚台,上面有陌生的指纹。”
老陈的脸色瞬间变了,他快步走到窗前,弯腰查看了一番,又凑到书桌前看了看砚台盖子,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:“先生,今晚十点我来检查过,门窗都锁得好好的,窗台上也没有脚印。这指纹……确实不是您的,也不是我的。”
“庄园的监控呢?”林鹤年追问,“有没有拍到可疑人员?”
“我马上去查。”老陈不敢耽搁,转身就要走,却被林鹤年叫住。
“等等。”林鹤年思索片刻,“不要声张,悄悄去查,重点看后花园和主宅二楼的监控,从晚上九点到现在。另外,把我的放大镜和指纹采集盒拿来,还有,联系江驰,让他现在过来一趟。”
老陈点头应下,快步退了出去。林鹤年摘下手套,指尖依旧冰凉。江驰是他的忘年交,也是市公安局物证鉴定中心的主任,为人沉稳可靠,而且嘴严,这种事交给她最合适。
他重新拿起砚台盖子,用放大镜仔细观察那枚指纹。指纹的中心花纹是闭合的斗形,边缘有一处细小的缺损,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伤过。林鹤年忽然想起,半个月前,他的侄女林晚星来书房找过他,当时她的食指不小心被书页划破,还流了点血。他下意识地对比了一下自己的指纹,又回忆起林晚星的手指轮廓,摇了摇头——林晚星的指纹纹路比这枚要粗一些,而且她的指甲总是修剪得很整齐,这枚指纹的指甲边缘却有些圆润,不像是年轻女孩的。
难道是沈明远的人?林鹤年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沈明远的脸。沈明远是沈氏集团的现任董事长,也是二十年前毁约案的关键人物。这些年,沈明远一直想吞并林氏的产业,多次在商业上给林氏使绊子,甚至有过几次不太光彩的手段。上个月,林氏拿到了一个海外的重大项目,沈明远曾私下找过他,想分一杯羹,被他拒绝了。难道是沈明远不甘心,派人潜入书房,想偷取项目资料?
可这砚台里能有什么项目资料?林鹤年有些疑惑。这方端砚看似普通,实则是个机关盒,砚台底部有一个隐藏的夹层,里面放着他祖父留下的一封密信,信里提到了二十年前沈氏毁约的一个关键证据——一份录音带的存放地点。这件事,除了他自己,再没人知道,沈明远怎么会盯上这方砚台?
正思索间,老陈拿着放大镜和指纹采集盒走了进来,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——正是江驰。江驰刚从外地出差回来,还没来得及回家,就接到了林鹤年的电话,此刻脸上带着一丝疲惫,眼神却依旧锐利。
“鹤年叔,出什么事了?”江驰走进书房,目光快速扫过四周,最后落在林鹤年手中的砚台盖子上。
林鹤年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,然后将砚台盖子递给她:“你看看这枚指纹,能不能查出来是谁的?另外,老陈说监控可能有线索,你也一起看看。”
江驰戴上自带的专业手套,接过砚台盖子,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小型放大镜和一盏便携式紫外线灯。她先在普通灯光下观察了片刻,又打开紫外线灯,指纹在紫光下显得更加清晰。
“指纹很新鲜,应该是十二小时内留下的。”江驰一边说,一边用采集棉签轻轻擦拭指纹表面,“纹路清晰,特征点完整,具备比对条件。不过,要确定身份,还需要和公安系统的指纹库比对,或者有怀疑对象的指纹样本。”
“我怀疑沈明远。”林鹤年直言不讳,“二十年前的旧账,还有最近的项目竞争,他都有动机。”
江驰点了点头,将采集好的指纹样本放进证物袋:“我先把样本带回去比对,明天一早给你结果。不过,沈明远身份特殊,就算指纹比对上了,也需要证据证明他指使的,不能仅凭一枚指纹下结论。”
“监控呢?”林鹤年看向老陈。
老陈连忙拿出平板电脑,打开监控录像:“先生,我查了后花园和主宅二楼的监控,晚上九点到十一点都很正常,没有可疑人员。但十一点零五分的时候,后花园的监控突然断了,直到十二点才恢复,而主宅二楼的监控,在十一点二十分的时候,有一个黑影从外墙爬了上来,正好避开了摄像头的死角,钻进了您的书房窗户。”
林鹤年和江驰凑近平板电脑,只见画面中,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人影,动作敏捷得像只猫,沿着外墙的排水管攀爬而上,到了二楼书房窗户边,不知用了什么方法,轻轻一推,窗户就开了。由于角度问题,只能看到人影的侧脸轮廓,戴着黑色口罩和鸭舌帽,看不清样貌,只能判断身形偏瘦,像是个女人。
“是个女人?”林鹤年有些意外,他原本以为会是沈明远派来的男保镖。
江驰皱了皱眉:“动作很专业,像是受过专门训练的。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女性?或者林氏集团的竞争对手里,有没有女性负责人?”
林鹤年仔细回想了一番,摇了摇头:“商业上的对手大多是男性,女性的话……倒是有一个,苏曼丽。她是苏氏集团的总裁,最近也在抢那个海外项目,不过我们之前没有直接冲突。”
“苏曼丽?”江驰若有所思,“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,她几年前从国外回来,接手了苏氏,手段挺凌厉的,据说和沈明远也有过合作。”
“不管是她还是沈明远,现在当务之急是弄清楚,这个人潜入我的书房,到底想偷什么。”林鹤年走到博古架前,打开最底层的一个暗格,里面放着一个小型保险箱,“我书房里的重要文件都在保险箱里,密码只有我知道,她应该没打开。”
他输入密码,打开保险箱,里面的文件整齐地摆放着,海外项目的资料、公司的财务报表、还有一些家族机密文件,都完好无损。
“没丢东西?”江驰有些疑惑,“那她潜入进来,难道只是为了碰一下砚台?”
林鹤年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方端砚上,心里忽然咯噔一下。他快步走到书桌前,拿起砚台,翻转过来,用手指按压底部的一个隐秘的凸起。只听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砚台底部弹开一个小小的夹层。
夹层里,那封祖父留下的密信还在,只是信封的封口,似乎被人动过手脚——原本密封得严严实实的火漆印,有一道细微的裂痕。
“不好!”林鹤年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,“密信被动过了!”
江驰连忙凑过来,小心翼翼地拿起信封,仔细检查了一番:“火漆印确实有破损,像是被人用针挑开过,然后又重新按压过。不过,信封里面的信纸应该没被拿走,厚度看起来和原来一样。”
林鹤年颤抖着打开信封,抽出里面的信纸。信纸是泛黄的宣纸,上面用毛笔写着几行小字,内容是关于二十年前那盘录音带的存放地点——藏在林氏老宅的祠堂匾额后面。
“内容没被篡改,也没被复制。”林鹤年松了一口气,但随即又皱起了眉头,“可她为什么要动这封密信?她怎么知道砚台里有夹层?”
这个问题,像一块石头压在众人心头。能知道砚台的秘密,又能悄无声息地潜入书房,避开监控,这个人绝不是普通的小偷,很可能是了解林家内情的人。
“鹤年叔,你想想,除了你之外,还有谁知道砚台里有密信?”江驰问道。
林鹤年闭上眼睛,仔细回忆。祖父去世前,只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他和他的父亲,后来父亲病重,又把这个秘密转告给了他的哥哥林鹤鸣。可林鹤鸣在十年前就去世了,去世前,他曾说过,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,包括他的妻子和儿子。
“难道是林鹤鸣的儿子,林浩宇?”老陈突然开口,“少爷十年前出国,去年才回来,一直在打理林氏旗下的分公司。他会不会……”
“不可能。”林鹤年打断老陈的话,“浩宇是我看着长大的,他性格沉稳,而且对二十年前的事一无所知,他没有理由这么做。”
江驰没有表态,只是说道:“现在猜测没用,指纹比对结果出来后,或许能有线索。另外,我建议你派人去林氏老宅的祠堂看看,确认一下那盘录音带还在不在。”
林鹤年点了点头:“我现在就派老陈去。”
老陈立刻领命,拿起外套就往外走。书房里只剩下林鹤年和江驰,气氛有些凝重。
“鹤年叔,你有没有想过,这个人潜入书房,可能不是为了偷密信,而是为了确认密信还在不在?”江驰忽然说道。
林鹤年愣了愣:“确认?为什么要确认?”
“如果有人知道这个秘密,并且想阻止你找到那盘录音带,那他首先要做的,就是确认密信还在,然后想办法毁掉它,或者先一步找到录音带。”江驰分析道,“二十年前的录音带,很可能关系到某个人的生死荣辱,所以他们才会这么紧张。”
林鹤年恍然大悟:“你的意思是,这个人背后,还有更大的势力?沈明远只是其中之一?”
“不排除这种可能。”江驰点了点头,“而且,能知道砚台的秘密,说明这个人很可能和林家或者沈家有关联,甚至可能是当年那件事的知情者。”
就在这时,林鹤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,来电显示是林晚星。
“小叔,你现在在哪?”电话那头,林晚星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,“我刚才接到一个陌生电话,说你书房里有危险,让我赶紧联系你。”
林鹤年的心猛地一紧:“晚星?你什么时候接到的电话?对方是谁?”
“就在五分钟前,是个隐藏号码,声音经过处理,听不出来是男是女。”林晚星的声音有些发颤,“小叔,你没事吧?书房里真的出事了吗?”
“我没事,不过书房确实被人潜入过。”林鹤年安抚道,“你别担心,江驰现在在我这儿,我们正在处理。对了,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?或者接到过类似的陌生电话?”
“没有。”林晚星想了想,“不过昨天我去公司找你,在停车场遇到一个女人,穿着黑色风衣,一直盯着我看,眼神怪怪的。我当时没在意,现在想想,好像有点不对劲。”
“黑色风衣?”江驰立刻看向林鹤年,示意他追问细节。
“那个女人长什么样?有没有什么特征?”林鹤年连忙问道。
“戴着口罩和鸭舌帽,看不清脸,身形偏瘦,个子大概一米六左右。”林晚星回忆道,“她的左手食指上,好像戴着一枚银色的戒指,戒指上有一个小小的十字架图案。”
左手食指、银色十字架戒指……林鹤年的目光落在砚台盖子的指纹上,突然想起刚才观察到的细节——那枚指纹的食指边缘,似乎有一个细小的凹陷,像是长期戴戒指留下的痕迹。
“是她!”林鹤年脱口而出,“潜入书房的,应该就是这个女人!”
江驰立刻拿出笔记本,记下关键信息:“黑色风衣、口罩鸭舌帽、一米六左右、左手食指戴银色十字架戒指。我会把这些特征传给同事,让他们留意。另外,晚星那边,最好派人保护一下,以防不测。”
“我让司机现在去接晚星,让她来庄园住几天。”林鹤年立刻安排道,挂了电话后,他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,“这个女人,不仅潜入我的书房,还跟踪晚星,她的目标到底是什么?”
江驰沉思道:“或许,她的目标不止一个。既想阻止你找到录音带,又想利用晚星牵制你。毕竟,晚星是你最疼爱的侄女,也是林氏集团的继承人之一。”
林鹤年点了点头,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。他意识到,这件事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,背后牵扯的,可能是二十年前的一桩陈年旧案,还有林、沈两家多年的恩怨,甚至可能涉及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就在这时,老陈的电话打了过来,声音带着一丝惊慌:“先生,不好了!老宅祠堂的匾额后面,录音带不见了!”
“什么?”林鹤年的身子猛地一震,手里的放大镜险些掉在地上,“怎么会不见?我明明二十年前亲自放进去的,而且祠堂一直有专人看管,外人根本进不去!”
“看管祠堂的老李说,昨天下午有个女人来祭拜,说是您的远房亲戚,他就让她进去了。那个女人也是穿着黑色风衣,戴着口罩和鸭舌帽,临走的时候,还问了祠堂匾额的来历。”老陈急促地说道,“老李当时没多想,现在才意识到不对劲,赶紧去检查,发现匾额后面的录音带已经不见了!”
一切都串起来了。这个女人先是冒充远房亲戚,潜入老宅祠堂偷走录音带,然后又跟踪林晚星,接着潜入林鹤年的书房,想确认密信是否还在。只是她没想到,密信还在砚台夹层里,而她留下的指纹和痕迹,却暴露了自己的行踪。
“好手段,好周密的计划。”林鹤年的脸色铁青,“她不仅知道录音带的存在,还知道密信的位置,甚至知道祠堂的看管规律,这个人,绝对是我们身边的人。”
江驰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:“现在看来,录音带已经被她拿走了。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,是找到这个女人,把录音带追回来。否则,一旦录音带里的内容被公开,或者被她用来威胁你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“可我们现在只有她的外貌特征和一枚指纹,怎么找?”林鹤年有些焦虑。
“指纹比对还需要时间,但我们可以从其他线索入手。”江驰说道,“第一,调查昨天下午去老宅祠堂的那个女人的行踪,调取老宅附近的监控;第二,排查林氏和沈氏集团内部,有没有符合特征的女性员工;第三,调查苏曼丽和沈明远最近的联系人,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;第四,保护好晚星,她可能是下一个目标。”
林鹤年点了点头,立刻吩咐道:“老陈,你现在去老宅,配合江驰的同事调取监控,另外,把老李带回来,我要亲自问他情况。”
“是,先生。”老陈应道。
江驰也站起身:“鹤年叔,我现在回局里,加快指纹比对,同时安排人手调查苏曼丽和沈明远。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。”
“好,辛苦你了。”林鹤年说道。
江驰转身走出书房,黑色的风衣在夜色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。林鹤年独自站在书桌前,看着那方端砚和上面的指纹,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,蔓延至全身。
二十年前的秘密,像一个沉睡的恶魔,如今被人唤醒,即将掀起一场轩然大波。而那个神秘的女人,就像一个幽灵,潜伏在暗处,随时可能给他们致命一击。
他拿起那封密信,重新放进砚台的夹层,然后将砚台放回原位。手指划过冰冷的砚台表面,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。不管这个女人是谁,不管背后有多大的势力,他都必须把录音带找回来,揭开二十年前的真相,为林家讨回公道。
夜色越来越浓,林家庄园的灯光依旧亮着,像是黑暗中的一座孤岛。而这场围绕着指纹、密信和录音带的较量,才刚刚拉开序幕。
林鹤年走到窗边,推开窗户,夜风迎面吹来,带着一丝寒意,却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。他知道,接下来的日子,不会平静。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,无论前方有多少荆棘和危险,他都将勇往直前,直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。
就在这时,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花园里的一棵老槐树,只见树影婆娑中,似乎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。林鹤年的瞳孔骤然收缩,他猛地握紧了拳头——那个女人,竟然还没走!她还在庄园里!
他立刻拿起桌上的对讲机,对着里面沉声道:“所有安保人员注意,花园里有可疑人员,立刻封锁所有出口,全面搜查!注意,对方可能携带武器,务必小心!”
对讲机里传来整齐的应答声,庄园里瞬间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。林鹤年紧紧盯着窗外的老槐树,心跳如鼓。他知道,一场正面的交锋,已经不可避免。而那个神秘女人的身份,或许很快就要揭开了。
砚台上的指纹,像是一个无声的誓言,见证着这场跨越二十年的恩怨纠葛,也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。林鹤年深吸一口气,转身拿起书桌抽屉里的一把古董手枪——那是祖父留下的,他从未想过会有使用它的一天。
但现在,为了保护自己,保护家人,保护林家的一切,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。
夜色中,脚步声、警笛声(江驰安排的支援)、还有隐约的打斗声,交织在一起,打破了庄园的宁静。而林鹤年站在书房里,目光如炬,等待着最后的结果。他知道,这枚神秘的指纹,终将成为揭开所有秘密的钥匙,而他,必须牢牢握住这把钥匙,打开真相的大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