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玉棠指尖刚触到旗袍第三颗暗扣,指腹便传来针尖刺破皮肤的微麻——那扣眼内侧藏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刺,毒素已顺着毛细血管往神经末梢钻。
她猛地攥住旗袍下摆后退,抬眼时,镜中映出身后苏曼丽含笑的脸。“玉棠妹妹,这‘并蒂莲’旗袍是我特意为你挑的,第三颗扣子,装的是‘牵机’的新配剂,沾血即发,半个时辰就能让神经坏死,连法医都查不出毒源。”
沈玉棠喉头发紧,指尖已开始僵硬,她强撑着往门边走,却想起方才进来时,管家说“先生让您试完旗袍就去书房,他要验‘货’”——所谓“验”,原是验她是否成了苏曼丽的刀下鬼。
三年前沈玉棠为查兄长惨死真相,化名“阿棠”潜入顾家当女佣,靠着机灵成了顾老爷子的贴身丫鬟,却不知顾家二小姐苏曼丽早识破她身份,只等着借顾家的“毒”除掉她这个“隐患”。而此刻书房里,顾景琛正摩挲着兄长沈玉洲死前留下的半块玉佩,玉佩上刻着的“莲”字,与旗袍上的并蒂莲纹样一模一样。
“二小姐,您让我盯着的人,进书房了。”门外传来女佣的低语,苏曼丽眼中闪过狠厉,伸手去推沈玉棠:“走,陪我去给先生请安,让他看看你穿这身旗袍多合身。”
沈玉棠踉跄着扶住门框,毒性已蔓延到小臂,她突然想起方才试衣时,暗扣内侧除了银针,还藏着个极小的凹槽——那是兄长教她的“藏信扣”,当年他就是用这法子给她传过密信。她趁苏曼丽不注意,指甲抠进凹槽,竟摸出半张纸条,上面是兄长的字迹:“曼丽藏毒,目标是顾家掌事权,我之死,与旗袍铺的‘莲记’有关。”
此时书房门开了,顾景琛站在门口,目光落在沈玉棠泛青的指尖上,眉头骤皱。苏曼丽抢先开口:“景琛哥,玉棠妹妹试旗袍时不小心碰破了手,我正带她去包扎呢。”
沈玉棠却突然将纸条塞进顾景琛掌心,声音发颤却清晰:“先生,这旗袍的暗扣,藏着杀我兄长的毒。”
顾景琛捏紧纸条,指腹触到沈玉棠指尖的冰凉,猛地看向苏曼丽:“‘牵机’是你从‘莲记’拿的?”苏曼丽脸色骤变,后退半步时,门外突然冲进来几个黑衣人防,为首的人举着枪对准苏曼丽:“二小姐,先生早查到你私通‘莲记’,谋夺顾家产业,今日就是要拿你归案。”
苏曼丽慌了神,突然扑向沈玉棠,想把她拽过来当人质,却没料到沈玉棠虽中了毒,却仍有气力侧身躲开——她早趁方才对峙时,将袖口藏着的兄长留下的解毒丸吞了半颗,虽不能解全毒,却能撑住片刻。
混乱中,沈玉棠撞到衣架,旗袍下摆被扯破,露出后腰处的一块胎记——那是顾景琛当年与沈玉洲一同在孤儿院见过的记号,他猛地攥住沈玉棠的手腕:“你是玉洲的妹妹?”
沈玉棠点头,毒性已让她视线模糊,却仍盯着苏曼丽:“我兄长死前,给你寄过‘莲记’的账册,对不对?”
苏曼丽见大势已去,突然从发髻里拔出发簪,对着自己脖颈划下:“我死也不会让你们查到‘莲记’的后台!”血珠溅在旗袍的并蒂莲上,顾景琛立刻让人去追“莲记”的掌柜,同时抱起瘫软的沈玉棠往医务室跑,他附在她耳边:“别怕,解毒剂我早备好了,你兄长的仇,我们一起报。”
沈玉棠靠在他怀里,指尖的僵硬渐渐缓解,她想起方才暗扣里的纸条,还有顾景琛掌心的温度,突然明白——兄长的死,顾家的内斗,“莲记”的毒,早已将他们几人的命运,像旗袍的暗扣一样,紧紧扣在了一起。而这颗藏毒的扣子,不过是揭开所有秘密的第一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