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莺莺的嘴唇在颤抖,那双写满屈辱与恐惧的漂亮眼睛,死死地盯着高自在。
她出身清河崔氏,自幼便是天之骄女,何曾受过这般羞辱。
高自在看着她倔强的眼神,脸上的笑意更浓了。他喜欢这种眼神,就像驯服一匹烈马,折断它傲骨的过程,才最有趣。
“不说是吗?”高自在无所谓地耸耸肩,目光在院子里黑压压的人群中扫过,“没关系,我自己找。”
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被两名士兵死死按在地上,嘴角还流着血,却依旧用怨毒眼神瞪着他的崔敦礼身上。
高自在踱步过去,蹲下身,用那柄刚刚杀了人的横刀,轻轻拍了拍崔敦礼的脸。
“崔公,别这么看着我,我害怕。”他嘴里说着害怕,语气里却满是戏谑,“我问你个问题,答对了,或许我能让你死得痛快点。”
崔敦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。
“那匹小野马,是你女儿吧?”高自在用刀尖指了指不远处的崔莺莺,“那……她娘是哪一位?让我开开眼,是什么样的女人,能生出这么标致的女儿来。”
崔敦礼双目赤红,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。
“不说?”高自在站起身,环顾四周那些吓得瑟瑟发抖的崔氏女眷,“那就一个个试,总能找到的。”
“不要!”一道凄厉的女声响起。
人群中,一个保养得宜,风韵犹存的美妇人踉踉跄跄地扑了出来,跪倒在高自在脚下,拼命磕头。
“求求你,放过莺莺,她还是个孩子!你要做什么,冲我来!冲我来!”
高自在低头看着这个雍容华贵的妇人,又看了看远处的崔莺莺,再看看地上的崔敦礼,忽然抚掌大笑起来。
“哈哈哈哈!好!好啊!一家人,就是要整整齐齐!”
他的笑声让在场的所有人,都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。
高自在笑声一收,脸上的表情变得诡异而兴奋。他朝身后的梦雪勾了勾手指。
“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玩的游戏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耳朵里。
“把他们三个,带到书房去。”他指了指崔敦礼,崔夫人,还有那边脸色煞白的崔莺莺,“哦,对了,再去给我找个画师来,要画得最好的那种。”
画师?
众人不解,但高自在的命令无人敢违抗。
很快,一名平日里专为崔府画些花鸟鱼虫的清客画师,被士兵们战战兢兢地推了出来。
“大人……大人饶命……”画师吓得腿都软了。
“别怕。”高自在拍了拍他的肩膀,笑容和煦得像个邻家大哥,“我请你来,是让你画一幅传世名作。画好了,重重有赏。”
他凑到画师耳边,低语了几句。
那画师的脸,瞬间变得比死人还白,整个人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。
书房的门,再次被打开。
只是这一次,不再是暴力踹开,而是被高自在慢悠悠地推开。
他“请”崔敦礼和崔夫人坐在了太师椅上,两名黑衣士兵的横刀,就架在他们的脖子上,让他们动弹不得。
崔莺莺被两个士兵拖了进来,扔在地上。
“你……你要干什么?”崔莺莺看着自己的父母,又看着旁边已经开始研墨铺纸的画师,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。
“干什么?”高自在走到她面前,蹲下身,捏着她的下巴,强迫她抬起头。
“你不是很高傲吗?不是看不起我这个‘泥腿子’吗?”高自在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的呢喃,内容却恶毒如蛇蝎,“今天,我就让你看看,你引以为傲的家世、门第、清白,在我眼里,到底有多一文不值。”
他转头看向崔敦礼夫妇,脸上的笑容灿烂而残忍。
“二位,可要看仔细了。接下来这幅场景,可是千金难买。”
他一把将崔莺莺从地上拽起来,粗暴地撕开了她那身洁白的衣裙。
“不——!”
崔夫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,想要冲过去,却被身后的士兵死死按住。刀锋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血痕。
崔敦礼目眦欲裂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响,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屈辱,他一口气没上来,竟直挺挺地晕了过去。
“没用的东西。”高自在瞥了一眼,冷哼一声。
他命令士兵用冷水将崔敦礼泼醒,然后用布条堵住他们夫妻二人的嘴。
“呜呜呜……”
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,看着自己最珍爱的女儿,被这个恶魔拖向那张原本用来读书写字的书案。
绝望的呜咽声,被堵在喉咙里。
屈辱的泪水,从眼角无声滑落。
高自在的目光,扫过这对陷入无尽深渊的父母,又落在那个已经开始挥笔作画的画师身上,最后,才看向身下那具因为恐惧和羞愤而剧烈颤抖的身体。
他俯下身,在崔莺莺耳边轻声说道。
“别怕,我会让你的爹娘,还有整个长安城的人,都‘欣赏’到你最美的样子。”
……
不知道过了多久,书房的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
高自在一脸满足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,从里面走了出来。他伸了个懒腰,仿佛刚刚只是小憩了片刻。
紧接着,崔莺莺失魂落魄地从门里挪了出来。
她身上的衣服被胡乱地裹着,发髻散乱,原本明亮倔强的双眼,此刻只剩下死寂和空洞。她走路的姿势很怪,双腿微微打颤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。
院子里,那些被集中看押的崔氏族人,看到这一幕,全都低下了头,不敢再看。女眷们发出了压抑的哭泣声。
高自在似乎很享受这种氛围,他缓步走到崔莺莺身边,像个亲密的友人一样,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崔莺莺的身体猛地一僵。
“不好意思啊。”高自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洋洋得意的慵懒,“今晚要办的仇家太多,赶时间,状态没发挥好。改天,改天一定让你尝尝火力全开的我。”
这句轻佻而下流的调侃,像一记重锤,狠狠砸在崔莺莺那颗已经破碎的心上。
她身体晃了晃,几乎要栽倒在地。
就在这时,那名画师捧着一卷画轴,颤巍巍地从书房里走了出来,恭敬地递给高自在。
高自在接过画卷,满意地掂了掂。
“画好了?”
“回……回大人,画好了……”画师不敢抬头。
“嗯,辛苦了。”高自在随手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扔给他,“赏你的,滚吧。”
画师如蒙大赦,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夜色中。
房门再次被打开,崔敦礼和崔夫人,如同两具被抽走了魂魄的行尸走肉,被士兵架了出来。他们的眼神呆滞,脸上满是死灰。
高自在拿着那卷画,走到了他们面前。
“唰”的一声。
画卷,在崔家三口人面前,缓缓展开。
画中,书案狼藉,一个少女衣衫不整,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,眼神里是无尽的屈辱与绝望。
而在画的背景里,一对中年男女被绑在椅子上,嘴巴被堵住,脸上是同样扭曲而痛苦的表情。
画师的技艺确实高超,将每一个人的神情都描绘得淋漓尽致。
高自在举着画卷,仿佛在炫耀一件稀世珍宝。
“啧啧啧……”他发出赞叹的声音,手指在画卷上轻轻划过,“你看,莺莺小姐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,多美啊。再看看二位,这绝望的表情,这无能为力的眼神……真是美味啊!”
“啊——!”
崔莺莺看着画中的自己,看着画中父母那痛不欲生的模样,她终于崩溃了。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,疯了一样朝高自在扑了过去,想要撕碎那幅画,撕碎眼前这个恶魔。
可惜,她刚扑出一步,就被旁边的士兵一脚踹倒在地。
高自在缓缓蹲下身,将那幅画凑到她的眼前,强迫她看着。
“别急着抢啊。”他的声音充满了恶劣的趣味,“这幅画,可是我为你,为你清河崔氏准备的一份大礼。”
他收起画卷,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,泣不成声的崔莺莺,又看了看那两个已经彻底麻木的父母。
“崔公,”高自在的目光转向崔敦礼,脸上的笑容变得高深莫测,“这幅画,我打算裱起来,送给一个人。”
他顿了顿,故意拖长了音调,享受着崔敦礼眼中重新燃起的一丝惊恐。
“你猜猜,长安城里,是谁有这个荣幸,能把这幅《崔氏合欢图》,挂在自己的书房里,日夜品鉴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