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自在懒洋洋地抬了抬手,对着台下狂热的百姓们咧嘴一笑,声音里带着一股子邪性。
“都悠着点啊,张三小姐金枝玉叶的,别把人玩死了。”
他顿了顿,话锋一转,补充道:“她可还得给诸位还钱呢!”
“轰!”
台下爆发出哄堂大笑,气氛活跃得像是提前过年。
“大人放心!我们都会‘怜香惜玉’的!”
一个胆大的汉子扯着嗓子喊道,还朝着周围的百姓挤眉弄眼,“毕竟她还得赚钱赔偿不是?”
衙役们心领神会,立刻上前,像拖死狗一样将已经瘫软如泥、彻底失神的张三小姐拖了下去。
高自在看都懒得再看一眼,视线扫过剩下的张家女眷,像是屠夫在挑选下一头待宰的猪。
“下一个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让整个高台上的温度骤然降了好几度。
被单独拎出来的张家大夫人浑身一颤,面如死灰。
“这张家大夫人,犯了何事啊?”高自在明知故问,掏了掏耳朵。
旁边的主主薄立刻上前,压低声音禀报:“回大人,除了方才百姓控诉的强买强卖,她还纵容家中子弟为非作歹,张家犯下的诸多恶行,她作为主母,难辞其咎!”
“哦,强买强卖。”高自在点了点头,忽然又来了兴致,站起身走到高台边缘,对着底下黑压压的百姓喊道:“乡亲们,你们觉得,这张家大夫人,姿色如何啊?”
百姓们又是一愣,随即开始窃窃私语,不善的目光在那保养得宜的中年妇人身上来回打量。
“回大人,这张家大夫人虽徐娘半老,但风韵犹存……”有人在下面高声起哄。
“啧啧。”高自在咂了咂嘴,饶有兴致地看向那妇人。
“张家大夫人,本官问你,今年芳龄几何啊?”
那妇人抖得跟筛糠一样,强撑着回话:“回……回大人,民妇今年……四十有二。”声音细若蚊蝇。
“嚯,重口味啊。”高自在嘀咕了一句,旁人没听清,他自己倒是乐了。
他清了清嗓子,对着全场宣布:“这样吧,本官那‘天上人间’还缺个洒扫庭院的,工钱自然是有的,不然岂不成了黑店?”
“不过嘛,要是有哪位乡亲看得上,自然也可以花上一文钱”。
“她挣的钱,全部用来赔偿给被张家得罪过的百姓们!”
“诸位,觉得如何啊?”
“好!大人英明!”
“让她也尝尝被人糟践的滋味!”
百姓们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。
就在这时,人群中一个中年妇女哆哆嗦嗦地挤了出来,指着张家二小姐,声音尖利:“大人!民妇要状告她!她当街抢了民妇的传家手镯!”
“还有我!她当街纵马,踩烂了我家的菜摊子!”
“她还打人!仗着自己是张家小姐,就随便打人!”
控诉声此起彼伏。
“张二小姐,押上来。”高自在的声音冷了下来。
又一年轻女子被推了出来,她一看到这阵仗,当即吓得腿软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。
“张二小姐,你有话可说?”高自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“对了,想清楚再说,想想你妹妹的下场。”
这话如同一盆冰水,兜头浇下。
张二小姐浑身一激灵,磕头如捣蒜:“大人!我……我认!手镯是我抢的!我一时糊涂,求大人饶了我这一次吧!”眼泪鼻涕流了一脸。
“哦?认了就好。”高自在慢悠悠地问,“那你有钱财赔偿吗?”
张二小姐顿时慌了神:“我……我哪有什么钱财……张家的钱财不都……”她猛地意识到说错了话,赶紧闭上了嘴。
“没钱赔,那可怎么办啊?”高自在故作苦恼地挠了挠头,“你说,本官该如何处置你呢?”
张二小姐面色惨白,嘴唇哆嗦着,看着台下百姓们愤怒的脸,急中生智道:“大人开恩!我……我去做工还钱!我去给大伙儿做牛做马!只求别让我去……去那种地方!”
高自在冷笑一声,一针见血。
“你不是错了,你是怕了。”
被戳穿心思的张二小姐哭声一滞,随即更加凄厉地嚎哭起来:“大人饶命啊!我真的知道错了!”
“本官也没说要杀你啊。”高自在掏了掏被她哭声震得发麻的耳朵。
张二小姐止住哭声,眼中闪过一丝希冀:“那……那大人打算如何处置我?”
高自在摸着下巴,装作沉思了片刻,然后一脸和善地提议道:“要不……你去给你妹妹做个伴?”
“轰!”
张二小姐脑子里仿佛炸开了一道惊雷,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,面如死灰,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高自在见状,立刻转身对着台下成千上万的百姓,用铁皮喇叭高声喊道,语气里满是惊奇和赞叹:
“诸位父老乡亲,且听本官一言!”
“真是姐妹情深啊!感天动地!这张二小姐,竟然主动申请,要去‘天上人间’给她的妹妹作伴!”
全场先是死寂,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哄笑声,笑得前仰后合。
李世民拳头攥得发白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他已经麻了。
不,不是麻了,是彻骨的寒冷!
这混账东西,这无法无天的魔鬼!
李世民就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,连呼吸都变得困难!
这已经不是在执法,这是在享受毁灭!
阴德?这混账根本就没有阴德!他就是个业障缠身的魔头!
高自在非常满意这个效果,他压了压手,等笑声稍歇,然后用一种宣布特大喜讯的语气,喊出了最后的判决:
“既然如此,本官成全你们!”
“姐妹花打包,一晚上只需两文钱!童叟无欺!”
“乡亲们,觉得如何啊?”
“好!!”
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中,高自在又懒洋洋地补上了一句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遍全场。
“你们可都得怜香惜玉一点,别把人玩死了,她们……还欠着大伙儿的钱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