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莲花看着他这副榆木疙瘩的样子,不由得扶额叹息:“你那一手无锋剑,名震江湖,能让你心甘情愿认输的赌约……展兄,你这借口找得可不高明。喜欢便是喜欢,男子汉大丈夫,何必扭扭捏捏?既然心仪,去追便是了。”
展云飞却依旧板着脸,固执地摇头,仿佛在坚守某种原则:“输了就是输了,赌约便是赌约,没有那么多理由。”
李莲花深知他这认死理的性子,知道再多说也无益,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,拍了拍他的肩膀,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:“行了行了,这事儿我看指望你自己是没戏了。交给我和小宝吧。你只管记得,日后若真能抱得美人归,这杯谢媒酒,我可是喝定了!”
展云飞被他这话说得更是窘迫,猛地站起身,抓起桌上的酒坛,有些狼狈地丢下一句:“告辞!”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竹韵苑,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赶一般。
看着展云飞几乎可称得上落荒而逃的背影,李莲花摇头失笑。展云飞与何晓凤之事,确实是他的一块心病。
当年若非他与展云飞那个“不再束发”的赌约,以展云飞的性子,或许早就对何晓凤表明心迹,两人也不至于蹉跎这么多年。李莲花总觉得,自己多少是有些责任的,总想找机会弥补一番,成全这对有情人。
夜色渐深,客人离去,院落重归宁静。李莲花与穆凌尘洗漱后,并肩躺于榻上。许是日间提及故人往事,又或是展云飞与何晓凤之事勾起了些许心绪,李莲花并未立刻入睡,而是侧身,将穆凌尘揽入怀中,低头吻了上去。
这个晚安吻不似平日那般轻柔,带着浓烈得化不开的占有欲,缱绻而缠绵,仿佛要将怀中之人揉碎融入骨血。
唇舌交缠,气息交融,不知过了多久,久到穆凌尘感觉自己的唇瓣微微发麻,舌根都隐隐传来丝丝痛感,眼角因窒息与激的亲吻而渗出生理性的泪花,李莲花才堪堪放过他,却依旧将人紧紧禁锢在怀中,下巴抵着他的发顶,沉重地喘息着,灼热的气息喷洒在穆凌尘敏感的耳畔与颈侧。
穆凌尘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与那几乎要破笼而出;也明白他此刻的煎熬。他在李莲花怀中无声地叹了口气,心中暗道:‘这又是何必呢……’
他知晓李莲花是顾及此处是天机山庄,并非他们自己的莲花楼,不好太过纵欲,以免动静太大,惹人侧目。
他抬起手,轻轻回抱住李莲花,安抚地在他紧绷的背脊上拍了拍,随即指尖蕴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灵力,精准地按在了李莲花后颈处的睡穴上。力道轻柔,却足以让人迅速陷入沉睡。
李莲花身体微微一僵,随即那紧绷的力道便松懈下来,沉重的呼吸也逐渐变得均匀绵长。他确实是忍得难受,此刻被点了睡穴,意识沉入黑暗,反而得以摆脱那磨人的欲望,能睡得安稳些。
穆凌尘感受着怀中人逐渐平稳的心跳与呼吸,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,让他睡得更舒适些,自己也合上眼,与他相拥而眠。窗外,月色如水,静静流淌。
夜色深沉,天机山庄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。竹韵苑客房内,李莲花在沉睡两个时辰后,身上被点的睡穴效力自然解除。他倏地睁开双眼,眸中锐利如鹰,毫无初醒的混沌,警惕地迅速环顾四周——这是多年江湖生涯养成的本能。确认房间内外并无任何异常动静,他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,低眸看向怀中依旧沉睡的人。
月光透过窗棂,朦胧地映在穆凌尘脸上。沉睡中的他褪去了平日的清冷,容颜俊美得惊心动魄,长睫如蝶翼般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,唇色因之前的亲吻还带着些许绯红,竟让李莲花心头莫名升起一股想将他弄哭、看他眼角泛红、失控沉沦的恶劣念头。
这念头一起,身体便诚实地有了反应。李莲花暗自苦笑,认命地压下翻涌的欲望,只是极其轻柔地在穆凌尘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克制而珍重的吻,这才小心翼翼地抽身,准备起身穿衣。
其实在李莲花吻上他额头时,穆凌尘就已经醒了。修士的警觉性远非常人可比。他感觉到身旁人的动静,心中疑惑,不知这人大半夜不睡觉又要作什么妖,便依旧闭着眼,静静感受着,没有动弹。直到听见窸窣的穿衣声,他才缓缓睁开眼,声音带着刚醒时的微哑,问道:“这么晚,还要出去?”语气中满是不解,这深更半夜,天机山庄内能有何事?
李莲花正系着衣带,闻声回过头,见穆凌尘醒了,便低笑着凑近床边,俯身看着他,眼底藏着幽深的光:“怎么醒了?是我吵到你了?”他伸手拂开穆凌尘颊边的一缕墨发,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暧昧,“你要跟着一起去?”
穆凌尘微抬眉梢,清冷的眸子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,带着点探究:“怎么?不想让我跟着,难道是要背着我去干什么坏事不成?”他并非真的怀疑,只是顺着李莲花的话反问。
李莲花闻言,低笑出声,伸手被中,准确无误地抓住了穆凌尘微凉的手,引着他碰到自己,声音变得低沉沙哑,带着滚丨烫的热 忄意:“我是怕……伤了你。更知你面薄,若在此处……我要起来,那一次肯定是……”他故意拖长了语调,未尽之语充满了暗 忄示与撩。
穆凌尘的手如同被烫到一般,猛地缩回,脸上“轰”地一下染上了红晕,连耳根都透出绯色,忙不迭地打断他,语气带着羞恼:“行了!别说了!你赶紧走!”他拉起被子,试图遮住自己发烫的脸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