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9章:神秘派踪再显现,敌我难辨心忧煎
林玄的手按在腰间,目光停在那块巨石后的暗红布条上。风沙吹过,布条轻轻晃动,像是被人匆忙挂上去的标记。他没有立刻上前查看,而是侧身挡住秦红棉的视线,低声道:“别动。”
秦红棉停下脚步,手指悄然搭上剑柄。
商队仍在前行,驼铃声断续传来。赶驼人吆喝着驱赶骆驼绕开岩丘,第三辆驼车经过巨石时,车轮碾过沙地,发出沉闷声响。那名灰袍汉子低头整理缰绳,动作平稳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。
林玄缓步后退两步,靠在一头骆驼旁,抬手扶了扶额角。阳光刺眼,汗水滑下鬓边。他闭上眼,发动能力。
时间静止。
风沙凝在空中,驼铃声戛然而止。他快步走到灰袍汉子身后,左手扣住对方腕脉,右手探入其颈侧衣领。指尖触到一枚铜钉,嵌在皮肤下方,微微凸起。他用力一掰,取下半截带符文的部分,随即撕开其衣襟内侧,露出底下暗绣的扭曲纹路——与集市舞女的铜牌同源,但更密集,线条更深。
他退回原位,睁开眼。
时间恢复流动。
驼铃继续响着,灰袍汉子依旧低头整绳,耳后旧疤未再抽动。林玄将半枚铜钉藏进袖中,不动声色地看了秦红棉一眼。
她递来水囊。
林玄接过,喝了一口,低声说:“这商队不对劲。”
“哪个?”
“穿灰袍的那个。”他目光扫过前方,“他不是驼夫。”
秦红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,那人正弯腰检查驼鞍,动作熟练,毫无破绽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我试过了。”林玄把水囊还给她,“木箱是空的,夹层里能藏东西。他身上有信物,指挥级的。”
秦红棉指尖在水囊口划了一下——衡山暗语,表示明白。
林玄没再多说。他知道,对方已经察觉异常。刚才那一瞬,灰袍汉子整理缰绳的手指停顿了半拍,虽极短,却被他捕捉到了。
商队继续西行,进入一片开阔沙地。太阳偏西,热气渐退,风却大了起来。林玄始终站在队尾,目光不离灰袍汉子。对方一次也没回头,但每次换肩扛绳时,左脚都会比右脚多踏出半寸——这是刻意压制步伐的习惯,只有长期训练的人才会如此。
他记下了这个细节。
傍晚时分,商队停下歇息。赶驼人们围坐生火,取出干粮。灰袍汉子独自坐在远处一块石头上,背对众人进食,连水都是侧身喝的。
林玄走过去,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蹲下,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,放在地上。
“兄弟辛苦。”他说,“这一路风沙大,不容易。”
灰袍汉子没抬头,只轻轻嗯了一声。
林玄盯着他的手。那只手握着水囊,指节修长,掌心有茧,但不是常年握缰留下的那种粗糙茧子,更像是练刀或控器磨出来的。
“你叫阿七?”林玄问。
对方点头。
“从哪边来的?”
“北线。”
“一个人跑过这么远的路?”
“习惯了。”
林玄笑了笑,站起身,转身离开。走出五步后,他忽然开口:“你们那个组织,是不是最近损失了不少人?”
灰袍汉子的手指微微一顿。
林玄没有回头,继续往前走。
他知道,这句话会让他动摇。死士不怕死,但怕暴露。一旦意识到自己可能被盯上,就会本能地判断局势——是撤,是杀,还是等。
他要的就是这种犹豫。
回到秦红棉身边,林玄低声交代:“今晚别睡太深。他可能会动。”
“你是想逼他出手?”
“不是逼。”林玄摇头,“是让他自己选。只要他一动,就能牵出更多人。”
“万一他不动呢?”
“他会动。”林玄看着远处的灰袍汉子,“这种人,接到命令就不会停。他现在不动,是因为不确定我们知不知道。我说那句话,就是给他一个信号——我们知道。”
夜幕降临,篝火燃起。商队众人陆续入睡,唯有几个赶驼人轮流守夜。林玄和秦红棉靠在骆驼旁,看似闭目养神,实则保持清醒。
半夜,风更大了。
一道黑影从营地边缘缓缓移动,贴着驼车前进。正是灰袍汉子。他手中握着一把短刃,刃身窄而薄,适合近身刺杀。
他靠近林玄所在的位置,脚步极轻,几乎听不到声音。
距离两步时,他忽然停下。
林玄睁开了眼。
两人对视。
灰袍汉子没有攻击,也没有后退,只是静静站着。
林玄坐起身,拍了拍衣摆上的沙粒,“你来了。”
灰袍汉子低声道:“你知道我是谁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林玄点头,“你也知道我知道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不抓我?”
“抓你没用。”林玄看着他,“你背后还有人。你们的任务不是杀我,是盯我,对吧?看看我会去哪里,见谁,做什么。”
灰袍汉子沉默片刻,“你很聪明。”
“我也很耐心。”林玄站起身,与他对视,“你可以回去告诉他们,我不会改变计划。该走的路,我一步都不会少。”
“你不怕我们设伏?”
“怕。”林玄说,“但我更怕你们不敢出招。只要你们动手,我就有机会。”
灰袍汉子盯着他看了很久,终于转身离去。他没有回自己的位置,而是直接走向营地外的黑暗中,消失在风沙里。
秦红棉这时才开口:“他就这么走了?”
“他必须走。”林玄望着他消失的方向,“他不是来杀我的,是来确认情报的。现在他知道我识破了,就必须上报。”
“那接下来怎么办?”
“等。”林玄坐下,“他们会换方式。也许会有新的商队,新的面孔,新的路线推荐。他们会试图引导我们。”
“我们就顺着他们的引导走?”
“不。”林玄摇头,“我们走原来的路,但他们会觉得我们在顺从。这才是最危险的。”
秦红棉看着他,“你早就想到这一步了?”
“从集市开始就想到了。”林玄低声说,“他们不怕我们逃,就怕我们停。只要我们还在动,他们就得跟着动。动得越多,错得越多。”
他抬起手,摊开掌心。那半枚铜钉静静躺在其中,符文在火光下泛着微光。
“这不是结束。”他说,“这只是他们第一次露脸。”
远处,风沙卷起一道沙线,横贯 horizon。天边微亮,黎明将至。
林玄收起铜钉,站起身,拍了拍衣摆。
队伍该出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