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1章:霸业初兴风云聚,神秘派衅威难容
林玄抬脚往城楼下走,手刚搭上石阶扶手,风从西边吹过来。他停下。
一个人站在旗杆底下,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。身上穿墨色短袍,脸上蒙着轻纱,手里举着一封信。
守卫没有拦他。
林玄转身回到原位,站在栏杆前不动。阿碧和任盈盈已经不在身边,刚才那阵风起时,他就让她们先下去了。现在城楼上只有他和那个陌生人。
那人往前走了三步,声音沙哑:“霸业城主林玄接战书。”
林玄没说话。
他闭眼,心里默念——时间凝滞。
四周静了。
风停在耳边,旗子不再摆动,远处市集的声音像被掐断。林玄睁开眼,走下台阶,几步就到了那人面前。
他伸手摸向对方袖口,掏出一根细针,针尖泛黑。又翻那人的腰带,在玉佩背面看到一圈刻痕,像是某种符号。信封还拿在那人手上,林玄抽出来,扫了一眼内容。上面写着“三日内踏平霸业城”,落款是三个歪斜的字:幽冥门。
他把信收回,将人拖到墙角阴影里,再回到原位。
时间恢复。
风重新吹动大氅,旗子哗啦作响。
林玄站在原地,像从未离开过。
下面的人还在忙各自的活,没人察觉刚才发生了什么。
只有那个使者变了脸色。他低头看手,发现信不见了,整个人晃了一下。
林玄开口:“你带来的东西,我不收。”
话音刚落,那人喉咙一紧,膝盖发软,直接跪在地上。他想说话,却发不出声。
林玄走回栏杆前,展开信纸,声音传遍整个广场:“三日内踏平霸业城?”
他冷笑一声,把信撕成碎片,随手一扬。纸片飘在空中,还没落地,就被风吹散。
“从今天开始,凡是拿着这种信来的人,一律当敌处理。”他说完,看向跪着的人,“你们主子是谁,我不在乎。但有一句话,你给我带回去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压低:“敢犯我霸业城者,虽远必诛。”
说完,他手指一弹,解了那人身上的禁制。
那人捂着脖子站起来,后退两步,转身就跑。脚步踉跄,连滚带爬冲下城楼。
街上的人看见他奔出来,满脸惊恐,纷纷让路。
林玄站在高处,看着他一路跑到西门,突然停下。那人从怀里掏出另一封信,扔进墙根的草丛里,然后翻身上马,疾驰而去。
林玄盯着那团草,记住了位置。
城中渐渐有了动静。有人围上来问守卫刚才发生了什么,守卫摇头,说不清楚。只记得那人自己走上城楼,一句话没说完就跪下了,之后又被放走。
茶摊的老头放下扇子:“这人怎么上去的?我们都没看见。”
旁边年轻人说:“林先生都不动手,光站着就把人吓趴了。”
“不是吓趴。”另一个中年人低声说,“是他根本没机会出招。”
议论慢慢传开。
林玄没再听下去。他转身走向楼梯,准备下去取那封密信。刚迈步,眼角余光扫到西门方向。
一辆运货的马车正缓缓进城。
车夫穿着粗布衣裳,低着头赶车。车厢后面坐着两个随行的伙计,一人抱着竹筐,一人靠着木箱打盹。
看起来很正常。
但林玄注意到,马车轮子压过门槛时,车身轻微晃了一下。那一瞬间,车厢底部有道反光闪过。
他停下脚步。
心中默念——时间凝滞。
世界再次静止。
他走下城楼,穿过街道,来到马车旁。蹲下身,掀开遮布的一角。车底夹层里藏着一把刀,刀柄上有和刚才使者玉佩一样的刻痕。
他松开布,回到城楼。
时间恢复。
马车继续前行,驶向城中心。
林玄站在原地,看着它远去的方向。
他知道这辆车不会停在市集,也不会去货栈。它会找个不起眼的地方停下,等人来接头。
他没有立刻行动。
而是转身进了议事厅,走到桌前,提起笔,在纸上写了几行字。写完吹干墨迹,折好放进一个空白信封里。他把信交给门口的传令兵,说了句:“送去南区文武院,亲手交给教习。”
传令兵领命离开。
林玄走出议事厅,沿着街边慢慢走。他不快也不慢,像只是随意巡视。路过一家药铺时,他进去买了包止血散,付了钱,提着纸包出来。
转过巷口,他拐进一条窄道。
这条道通向废弃的旧库房,平时没人来。他靠墙站定,闭眼。
时间凝滞。
他穿过静止的街道,直奔那辆马车。此刻车已停在库房外,车夫正从夹层取出那把刀。后座的伙计也醒了,两人低声说话,听不清内容。
林玄绕到车后,拉开竹筐上的盖子。里面不是货物,是一叠文书。他抽出最上面那份,扫了一眼,看到“内应名单”四个字,还有几个熟悉的名字——其中一个,是三天前申请加入巡防队的新人。
他把文书放回,回到原位。
时间恢复。
他继续往前走,像是刚从巷子里出来。
迎面走来一个巡逻的士卒,抱拳行礼:“林先生。”
林玄点头,问:“刚才有马车经过吗?”
“有,往北去了,好像是送药材的。”
“嗯。”林玄应了一声,继续往前。
他走到文武院门口,教习正好走出来,手里拿着他刚才送来的信。教习看了他一眼,微微颔首,转身回屋。
林玄没进去。
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,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,接着是纸张翻动的声音。很快,两个身穿便服的人匆匆离开院子,往不同方向走去。
他知道这些人会盯住那辆马车。
他也知道,今晚就会有结果。
但他不急。
回到城楼时,太阳已经开始偏西。街上依旧热闹,孩子在学堂门口追逐,商贩吆喝着收摊,守卫换岗交接。
一切如常。
林玄站在栏杆前,望着远处城墙。
他手里还捏着那包止血散,指节微微用力,纸包边缘裂开一道缝,红色粉末漏了出来,落在石板上,像一小片干涸的痕迹。
一辆马车停在库房外。
车夫跳下车,拍了拍衣服上的灰。他抬头看了看天色,转身去拉车厢后的暗格。
他的手刚碰到机关,背后传来脚步声。
他回头。
一个人站在巷口,穿着玄色劲装,披着墨色大氅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车夫的手僵在半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