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:霸途展望,传奇永续
林玄站在黑木崖顶,风从东面吹来,带着远处山林的气息。他没有动,目光落在群峰之间,那里有几缕烟尘升起,是探子回报的动静——东海浮尸的事还在查,南疆的人没停手。
任我行走上崖台时脚步很慢,身后没人跟随。他在林玄左侧站定,看了一眼远处的天色,又转头看他。“你昨晚没回房。”
“我在调度堂看了整夜的地形图。”林玄说,“湘北那片地,三月内能打好地基。但要让各派信服,光靠城不行。”
“你还想做什么?”
“建城之后,第一件事是立规。”林玄声音平稳,“谁都可以进来,但必须守同一条规矩。不管他是名门正派还是散修野路子,伤人偿命,劫财追责,不许私斗,不得挟众自重。”
任我行沉默了一会儿,“你这规矩听着简单,可最难执行。三十年前我也试过,一句话都没落地。”
“那时候没人怕你。”林玄看着他,“现在他们怕我。”
任我行笑了下,笑得很轻,像是卸了点什么。“你说得对。我争了一辈子,到最后还是缩在这黑木崖上。你三年时间,把五岳搅乱,把日月神教带出来,连左冷禅都败在你手里。”
他顿了顿,“我以前不信有人能一统江湖。不是不信武功,是不信人心能变。可你现在做的事,比我当年疯癫的想法还狠。”
林玄没接话。他知道任我行不是在夸他,是在确认一件事——这个江湖,到底还能不能改。
风大了些,吹动两人的衣角。远处传来一声钟响,是早课结束的信号。
这时任盈盈也上了崖顶。她没穿红衣,换了一身素色劲装,发尾扎着一条黑带。她走到林玄右边,没说话,只是站住了。
三人并排而立,前方是万丈深渊,身后是日月神教总坛。
“父亲说得对。”任盈盈开口,“你做的每一步,都在打破从前的规则。可越是这样,越容易被人恨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那你还要继续?”
“我已经没得选。”林玄说,“从我在衡山救下令狐冲那天起,这条路就只能往前走。停下,别人就会踩上来。”
任盈盈看着他侧脸,“那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?只是一个城?一个名号?还是……整个江湖都听你的?”
林玄摇头,“我要的是秩序。江湖太乱了,乱到好人活不长,弱者死得快。我不想当什么天下第一,我只想让那些愿意好好活着的人,不用天天提防背后一刀。”
任我行忽然道:“可你立了规矩,也会有人想破规矩。”
“那就让他们试试。”林玄语气没变,“嵩山费彬不信,死了。左冷禅不信,败了。泰山天门道人想拖时间,结果弟子被抓,只能签不战之约。只要我还站着,谁敢乱来,我就让他知道代价。”
任我行盯着他看了很久,忽然大笑起来。笑声在山谷里回荡,惊起一群飞鸟。
“好!好一个代价!”他拍了下林玄的肩膀,“我任我行一生自负,以为天下英雄皆在我脚下。可我现在明白,真正能掌控这江湖的,是你。”
他说完转身,一步步往台阶走去。走到一半,停下,背对着两人。
“这江湖,交给你了。”
然后他继续往下走,身影渐渐消失在石阶拐角。
林玄没回头,也没动。他知道这句话的分量。
任盈盈轻轻拉住他的手,“你接下来要去哪里?”
“先去湘北。”林玄说,“城要建在平原中心,四通八达。第一批工匠已经出发,三月之内,地基必须打完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等各派来人。愿意加入的,给席位。观望的,留通道。阻拦的——”他顿了一下,“和左冷禅一样处理。”
任盈盈点头,“我会联系西域和南岭的老关系,让他们知道这不是一场围剿,而是一个新开始。”
“不只是开始。”林玄望着东方渐亮的天空,“是个长期的事。城可以倒,人可以死,但只要这条规矩立得住,以后还会有人接着建城,接着定规。”
“所以你不在乎能不能看到那一天?”
“我不在乎。”
风更大了,吹得衣袍猎猎作响。远处山道上有个人影快速跑来,是传令弟子。他跑到崖底就没再往上,跪在地上低头等候。
林玄依旧站着。他知道那人带来了新的消息,可能是东海又有死人,也可能是华山那边终于有了动作。但他没叫人上来。
现在还不需要。
任盈盈靠在他肩上,声音很轻,“那我陪你走下去。”
“你一直都在。”
朝阳从山后升起,照在两人身上。影子拉得很长,延伸到崖边的石栏外。
下方山谷中,一只鹰突然从岩缝里冲出,展翅掠过云层,朝远方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