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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序踏入三月,京城总算彻底摆脱了冬日的桎梏,春风拂过,虽仍带着些许凉意,但已能催发柳梢点点新绿,墙角院隅,也隐约可见嫩草萌芽。连日的阴霾散去,天空呈现出一种久违的澄澈碧蓝,阳光洒下,驱散了积聚一季的湿冷,让人心头也敞亮了几分。

忠勇伯府内,那份刻意维持的寂静,因着这明媚春光,似乎也少了几分压抑,多了些许从容。何宇依旧深居简出,大部分时间仍是在外书房度过,或读书,或临帖,或对着舆图沉思。只是活动范围不再局限于室内,天气晴好时,也会在周文正的陪伴下,于后园慢慢散步,活动筋骨。他的伤势在太医院院使的精心调理下,已大有好转,气色日渐红润,只是对外,仍是一副需要静养、不宜劳神的文弱形象。

这日晌午过后,何宇刚小憩醒来,正坐在窗下,翻阅一本前朝名臣关于漕运利弊的奏疏汇编,看得眉头微蹙。漕运之弊,积重难返,牵涉利益盘根错节,确是顽疾。正沉思间,周文正轻步进来,脸上带着一丝不同于往常的郑重神色。

“爷,林府递了帖子来。”周文正双手奉上一份素雅简洁的拜帖。

“林府?”何宇接过帖子,打开一看,落款是“林如海”。他心中微微一动。林如海,黛玉之父,前科的探花,现任巡盐御史,乃是真正的清贵要职,手握两淮盐政大权,非皇帝信重之臣不能担任。自己与这位林御史素无往来,仅在荣国府的接风宴上遥遥见过一面,连话都未曾说过一句。他为何突然下帖?

帖子上言语极为客气,先是问候何宇伤病,称赞其北疆之功,继而表示素闻何宇见识不凡,自己近日回京叙职,偶得闲暇,若伯爷身体允许,愿于今晚过府一叙,请教些边关实务。

话说得委婉,但意思明确:林如海想见他。

何宇指尖轻轻敲着帖子。林如海此人,在《红楼梦》原轨迹中,应是病逝于任上,黛玉才被迫寄居贾府。如今看来,或许因自己这只“蝴蝶”带来的变化,林如海此次回京,可能不仅仅是叙职,或许还与身体状况或盐政上的某些变动有关?更重要的是,林如海是朝中少数不依附任何党派、以才干和清誉立身的重臣,且因其职务关系,对朝廷财政、江南官场乃至天下利弊有着深刻的洞察。与他结交,对自己而言,利远大于弊。

“文正,回复林府,就说我伤病已无大碍,蒙林御史不弃,今晚必当扫榻以待。”何宇沉吟片刻,做出了决定。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,或许能借此深入了解这个帝国的另一面——财政与吏治。

“是,爷。”周文正应下,又问道,“是否要准备晚宴?”

何宇摇摇头:“不必大肆张罗。林御史是清流,不喜奢华。让厨房备几样精致清爽的小菜,一壶好酒即可。重在清谈。”

周文正会意,躬身去安排。

夜幕降临,华灯初上。忠勇伯府门前依旧冷清,与不远处宁荣街上隐隐传来的喧闹形成对比。戌时正刻,一辆不起眼的青幄小车悄然停在伯府侧门,林如海只带了一名老仆,身着常服,下了车。周文正早已候在门口,恭敬地将林如海主仆引入府内,径直引往外书房。

何宇已站在书房门外檐下相迎。他今日也是一身靛蓝色直裰,未着爵服,显得随和而低调。见林如海过来,何宇上前两步,拱手为礼:“林御史大驾光临,寒舍蓬荜生辉,何宇有失远迎,还望海涵。”

林如海连忙还礼,态度谦和:“伯爷太客气了。是如海冒昧叨扰,伯爷伤病初愈,本不该劳烦,实在是心有所惑,渴望请教,还望伯爷勿怪。”他抬头细看何宇,只见对方身形挺拔,面容虽略显清瘦,但眼神湛然,气度沉静,并无多少病弱之态,心中不由暗赞一声,果然非常之人。

二人客气着步入书房。书房内烛火通明,陈设雅洁,书卷盈架,一股淡淡的墨香与檀香混合的气息萦绕其间,令人心静。临窗的炕上设了一张小桌,桌上已摆好几样清淡肴馔和一套素雅酒具。

分宾主落座后,何宇亲自执壶为林如海斟酒:“粗茶淡饭,聊表心意,林御史莫要嫌弃。”

林如海连称不敢。几杯水酒下肚,又尝了尝菜肴,味道确实清爽可口,气氛渐渐融洽,最初的拘谨慢慢散去。

林如海放下酒杯,神色转为郑重,开门见山道:“伯爷,实不相瞒,如海此次冒昧来访,一是久仰伯爷北疆赫赫战功,心生敬佩;二来,确有一些疑惑,萦绕心头久矣,望伯爷能不吝赐教。”

“林御史言重了。”何宇神色平静,“何宇一介武夫,侥幸立下微功,实不足挂齿。林御史乃朝廷栋梁,执掌盐政,关乎国计民生,有何疑惑,但说无妨,何宇若有所知,定当知无不言。”

林如海轻轻一叹,目光中带着些许忧色:“伯爷过谦了。若阵斩努尔哈赤、安定北疆只是‘微功’,那我朝诸将只怕都要无地自容了。如海所惑,正与这战事相关,却也远超战事本身。”他顿了顿,似乎在斟酌词句,“伯爷亲身经历北疆战事,当知我朝兵马、粮饷、器械之虚实。如海在外为官多年,尤其是巡盐任上,深感朝廷岁入,看似庞大,实则……实则支用浩繁,左支右绌。北疆一战,虽是大胜,然所耗钱粮必是天文数字。如今后金虽暂退,但边患未绝,西北亦不时有警讯传来。长此以往,国库……唉。”

他没有把话说完,但意思已经很明显:朝廷的财政,可能支撑不起持续的大规模战争。而一旦财政崩溃,边军无饷,则边防危矣。

何宇心中了然。林如海这个问题,直指帝国核心危机之一——财政与军事的失衡。他沉吟片刻,没有直接回答,反而问道:“何宇久在军中,于钱粮度支所知甚浅。敢问林御史,两淮盐课,乃国库岁入大宗,如今情形究竟如何?其中利弊,可否赐教?”

林如海见何宇不答反问,且问题直指关键,非但不以为忤,反而眼中闪过一丝欣赏。他深知盐政积弊,但有些话,在外人面前是不能轻易说的。然而今日既来请教,且观何宇神态诚恳,便也放下了几分顾忌。

“伯爷既然问起,如海便直言了。”林如海苦笑一下,“两淮盐课,名义上岁入巨万,然则,产出有定数,开销却无涯。自盐场至运司,再到各级钞关,直至销岸,层层盘剥,陋规横行。盐商看似富可敌国,实则多数利润,皆用于打点各方、缴纳‘余银’(各种附加税和摊派)。真正能入库的,十不过五六。加之盐引壅滞,私盐泛滥,盐法已是千疮百孔。如海在任上,虽竭力整顿,然……积重难返,牵一发而动全身,难啊!”他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疲惫。

何宇静静听着,这些情况与他暗中查探以及前世所知的历史大致吻合。他缓缓道:“如此看来,症结不仅在边患,更在内政。譬如一株大树,外有风雨侵袭(边患),固然可忧,然若内部根系早已腐朽(财政、吏治),则无需狂风,自身亦难久持。”

林如海身躯微微一震,何宇这个比喻,可谓一针见血。他忍不住追问:“伯爷此言,振聋发聩。然则,依伯爷之见,这内部之弊,当从何入手?”

何宇没有立即给出具体答案,而是循着自己的思路继续道:“北疆之战,所以能胜,一赖将士用命,二赖战术得宜,三则……亦有侥幸。后金内部并非铁板一块,努尔哈赤晚年行事亦有偏差。然其新主皇太极,雄才大略,善于学习,若让其整合内部,缓过气来,必是我朝心腹大患。届时,若我朝内部仍是此等光景,则胜负之数,实难预料。”

他话锋一转,目光锐利地看向林如海:“故而,与其穷尽国力,一味在边墙之外寻求决胜,不如双管齐下。对外,固然要整军经武,巩固边防,但更重要的,是对内强基固本。林御史所虑财政之弊,正是这‘本’之要害。盐政、漕运、税制,乃至吏治清明的根本在于选拔与考核,无一不是亟待梳理革新的沉疴痼疾。唯有国库充盈,吏治清明,百姓安居,方能支撑长期边防,乃至……主动出击,犁庭扫穴。”

何宇的声音不高,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,落在林如海耳中,如同惊雷。这番见解,远超一般武将的范畴,甚至比许多只会空谈道德的清流官员看得更远、更透、更狠!他不仅看到了军事,更看到了军事背后的政治、经济根基,指出了改革内政的迫切性。

林如海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中的激动,追问道:“伯爷高见,如海茅塞顿开。只是这革新之举,谈何容易?盐政之弊,盘根错节,牵涉多少权贵利益?漕运之困,关联南北漕帮、沿途州县,动一处而牵全身。税制……更是敏感。朝中守旧之力,非同小可。纵有良策,恐亦难行。”

何宇端起茶杯,轻轻呷了一口,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:“事在人为。难,不代表不做。积弊如山,亦需一筐一土移之。关键在于,时机、策略与决心。譬如盐政,或可先易后难,选择一两处弊端最显、阻力相对较小之处入手,打出样板,积累经验,逐步推广。又或,可借力打力,利用不同利益集团之间的矛盾,分化瓦解,循序渐进。最怕的,是知难而退,或因噎废食。”

他顿了顿,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,仿佛在对自己说,又仿佛在对林如海说:“大厦将倾,独木难支。然若能多几个清醒之人,多几分改革之志,未必不能延缓其颓势,甚至……寻得一线生机。何宇人微言轻,且如今赋闲养病,能做的有限。但林御史身在要职,又得陛下信重,若能于盐政一隅,有所建树,便是为这大厦,添了一根坚实的梁柱。”

林如海听得心潮澎湃。他多年为官,深知官场黑暗,改革维艰,内心常有孤愤无力之感。今日与何宇一席话,竟让他有种遇到知音、豁然开朗的振奋。何宇不仅指出了问题,更提供了一种务实、渐进的操作思路,这远比那些空喊口号或激进冒险的主张更为可贵。

“伯爷一席话,胜读十年书!”林如海由衷感叹,起身郑重一揖,“如海受教了!往日只觉弊政如山,无处下手,今日方知,路需一步步走,事需一件件做。盐政之弊,如海定当竭尽全力,寻隙而进,纵只能革除一二分,亦不负朝廷,不负百姓!”

何宇连忙起身还礼:“林御史言重了。何宇不过是一些浅见,纸上谈兵罢了。具体实务,还需林御史这等干才斟酌施行。”

二人重新落座,关系已悄然拉近了许多,从最初的客套,变成了可以深入探讨国事的忘年之交。接下来的谈话,更加深入和广泛,从盐政的具体细节,到漕运的艰难,再到江南士风、朝廷党争,乃至对西北局势、海外夷情的看法。何宇凭借超越时代的见识和扎实的近期研究,往往能言简意赅,直指核心,而林如海则以其丰富的宦海经验和深厚的理学功底,提供大量鲜活的细节和不同的思考角度。二人越谈越投机,竟有些相见恨晚之意。

不知不觉,已近子时。林如海虽意犹未尽,但见时辰已晚,恐影响何宇休息,便起身告辞。何宇亲自将林如海送至书房门外。

临别时,林如海握着何宇的手,诚恳地说道:“伯爷之才,实不应困于斗室。望伯爷好生静养,早日康复。朝廷正值多事之秋,将来必有倚重伯爷之日。”

何宇谦逊道:“林御史过誉了。何宇惟愿静思己过,读书明理。将来若有机会,能为国效力,自当尽力。”

送走林如海,何宇独自站在庭院中,望着疏星朗月,心中颇不平静。与林如海的这次夜谈,证实了他对帝国深层危机的许多判断,也让他看到了朝中并非全是蝇营狗苟之徒,仍有林如海这样心存志虑、勇于任事的能臣。这无疑增加了他对这个时代的一丝信心。

同时,这也是一次成功的人脉经营。与林如海建立的良好关系,不仅意味着在清流和财政系统有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源和潜在盟友,更关键的是,通过林如海,他的某些思想和名声,或许能以更稳妥的方式,上达天听。

“路要一步步走……”何宇低声重复着今晚的话,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韬光养晦,并非全然沉寂,与林如海这类关键人物的交往,正是这“蛰伏”期中,悄然布下的又一着暗棋。他转身,步履沉稳地走回书房。夜色正浓,但他的思路,却愈发清晰明亮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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