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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近二月末,天气依旧未见明显转暖,连日阴霾,偶尔飘下些细碎的雨夹雪,落在未及清扫的枯叶上,旋即化开,弄得地面一片泥泞湿滑。忠勇伯府内,因着主人刻意的低调和实际的冷清,更显得静谧,只余下风声穿过檐角,带来料峭春寒。

这日午后,何宇刚送走一位前来探讨西北舆图的老堪舆师,正坐在外书房临窗的榻上,就着一盏清茶,翻阅一本前朝笔记,里面杂录了些奇闻异事、刑狱案例。他看得入神,时而凝眉思索,时而微微颔首,似乎从中也能品出些世情百态、人心诡谲。

忽然,书房门外传来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,停在门口,略显迟疑。何宇耳目聪敏,早已听见,却不动声色,只将书卷轻轻合上,放在小几上,淡淡道:“是周先生吗?进来吧。”

门被轻轻推开,长史周文正闪身进来,又迅速将门掩好。他脸上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凝重,快步走到榻前,低声道:“爷,荣国府琏二爷身边的兴儿来了,说有急事求见,神色很是慌张。”

“贾琏?”何宇眉梢微挑。自那日贾琏送来绉纱、言语间透露了些许贾府内情后,双方并无更多往来。此刻派心腹小厮急匆匆找来,还是在他这“门庭冷落”的伯府,所为何事?“可知是什么事?”

周文正声音更低:“兴儿语焉不详,只说是府里出了件极大的蹊跷事,牵连到二爷,顺天府的人都去了,却也束手无策。琏二爷焦头烂额,实在没法子了,想着爷您见识广博,或能……或能指点一二。是平儿姑娘悄悄让他来找芸二爷(贾芸妻兄),芸二爷觉得事关重大,才领着兴儿来了侧门。”

何宇心中一动。贾府出事,顺天府介入,贾琏被牵连,求到自己这里……这倒有点意思。他如今“韬光养晦”,本不欲过多插手贾府是非,但此事听起来非同小可,且涉及顺天府,或许能从中窥见些京城勋贵圈层乃至官场的生态。再者,贾琏通过贾芸(妻兄)这条线找来,也算是一种谨慎的试探和有限的信任。

“人在哪里?”何宇问道。

“芸二爷将兴儿安置在侧院厢房等候,他自己在前厅候着,等爷的示下。”周文正回道。

何宇沉吟片刻。直接见贾琏的小厮,目标太大,容易落人口实。他看向周文正:“文正,你去前厅告诉芸哥儿,让他稍安勿躁。然后,你亲自去厢房,仔细问问那兴儿,到底出了什么事,前因后果,越详细越好,不要漏过任何细节。问清楚了,再来回我。”

“是,爷。”周文正领命,躬身退了出去。

何宇重新拿起那本笔记,却有些看不进去了。他起身踱到窗边,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。贾府这艘百年大船,内部的朽坏恐怕比他预想的还要快,还要深。一点风波,就能让贾琏这样的爷们慌不择路,求到自己这个“失势”的姑爷头上。

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,周文正去而复返,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。

“爷,问清楚了。是……是老太太屋里的一尊羊脂白玉观音像,昨夜不翼而飞了!”

“玉观音?”何宇转过身。贾母信佛,其房中之物,尤其是这等常伴左右的珍玩玉器,必然价值连城,且意义非凡。“具体情形如何?”

周文正整理了一下思绪,详细回禀:“据兴儿说,那尊玉观音是老太太的心爱之物,一尺来高,通体无暇,是当年老国公爷得的赏赐。平日就供在老太太内室的小佛堂里,由几个稳妥的老嬷嬷和丫鬟专人看管,等闲人不得靠近。昨夜临睡前,鸳鸯姑娘还亲自擦拭过,确认无恙。谁知今早起来,就发现那玉观音不见了踪影!佛堂内外门窗完好,并无撬动痕迹,夜里值守的婆子也说未曾听见任何异响。”

“门窗完好,无迹可寻?”何宇眼神微凝,“府内可搜查过了?”

“搜了,翻天覆地地搜了!”周文正道,“琏二奶奶(王熙凤)亲自带着人,从老太太的院子开始,各房各院,连哥儿姐儿的屋子都没放过,掘地三尺一般,可连个影子都没找到。因这事实在太大,又蹊跷,瞒不住,惊动了老爷太太们。政老爷大怒,认为定是家贼所为,责令琏二爷必须查个水落石出。琏二爷没法子,报了顺天府。可顺天府的仵作(此处指检验现场的吏员)和捕头来了,查勘了半天,也说是毫无头绪,门窗无损,内外无痕,那玉观音就像……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!”

何宇走到书案前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。密室失窃?这倒有点意思。在技术手段有限的古代,能做到这般不留痕迹,要么是策划极其周密的内贼,要么就是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法。

“顺天府的人现在怎么说?”

“他们说现场找不到线索,只能先从有嫌疑的下人查起,正在一个个盘问昨夜在老太太院里当值的人,尤其是那些能接近佛堂的。可盘问了半日,也没问出个所以然。如今府里人心惶惶,互相猜疑。琏二爷被政老爷催逼得紧,顺天府又给不出个说法,这才……病急乱投医。”周文正斟酌着词语,“爷,您看这事……”

何宇没有立即回答。他闭上眼,在脑中重构兴儿描述的场景:深夜,贾母院,防守严密的内室佛堂,价值连城的玉观音,门窗紧闭无恙,值守者未闻异响,清晨发现失窃。一个完美的密室。

“文正,”何宇睁开眼,目光锐利,“你再去细问兴儿几个问题。第一,昨夜值守佛堂外间的婆子有几人?她们是固定值守还是轮流巡视?可曾打盹或离开过?第二,佛堂的窗户是何种式样?窗纸或窗纱有无任何细微的破损,哪怕是针眼大小的孔洞?第三,佛堂内除了玉观音,可还有其他物品被移动或丢失?哪怕是香炉的位置、蒲团的摆放,有无细微变化?第四,最近府里可有新进的下人,或者有哪个旧人行为异常,比如突然阔绰,或急于打探佛堂的事?”

周文正心中一凛,知道何宇已然抓住了关键。他连忙应下,再次匆匆而去。

这一次,他回来的更快,脸上带着一丝兴奋:“爷,您真是神了!兴儿说,他刚才慌慌张张没讲全。经我一问,他才想起来,琏二爷盘问时,有个细节!昨夜值守的两个婆子,其中一个后半夜曾离开过约莫一炷香的时间,说是闹肚子去茅房。但时间不长,而且另一个婆子一直在。另外,佛堂的窗户是菱花纹的,窗纸完好,但兴儿隐约听顺天府的捕快嘀咕,说有一扇窗户的插销,似乎不像别的插得那么紧实,但也没松到能轻易推开的地步。府里最近……倒是没有新进外人,但宝玉房里的那个小丫头坠儿,前几日因为偷了平姑娘的虾须镯,被撵出去了。还有,老太太院里的一个小丫头子,前儿个似乎私下向人打听过老太太什么时候会去庙里进香,佛堂会不会暂时没人……”

信息碎片逐渐汇聚。何宇踱步的速度慢了下来,脑中飞快地推演着各种可能性。婆子短暂离开,窗户插销略松,被撵走的有偷窃前科的丫鬟,打听佛堂动态的小丫头……这些看似孤立的点,能否连成一条线?

他停住脚步,看向周文正:“文正,你让兴儿带话给贾琏。”

周文正立刻凝神细听。

“第一,让他别光盯着佛堂里面和那些能直接接触玉观音的大丫鬟、老嬷嬷。查查最近被撵出去或有异常的下人,尤其是手脚不干净、熟悉府内路径的。重点查那个坠儿,看她被撵出去后,接触过什么人,有无突然得来的钱财。”

“第二,让他别只盯着门和常规入口。问问顺天府的捕快,佛堂的屋顶、梁上可有检查过?有没有可能从上面做文章?还有,那扇插销略松的窗户,虽然从外面推不开,但有没有一种可能,是用极细的丝线或钩子,从窗棂缝隙伸进去,套住玉观音,再从外面轻轻拉出?虽然玉观音不小,但若手法巧妙,并非完全不可能。让他仔细检查那扇窗户附近的窗棂、窗台,看有无极细微的划痕或磨损。”

“第三,”何宇顿了顿,“告诉他,这只是我根据常理的一些推测,未必作准。如何查证,还需他和顺天府的爷们自行斟酌。我久不在京中,于这些刑名之事并不精通,只是闲来无聊,胡乱猜想罢了。让他不必提及我的名字。”

周文正将何宇的话一字不差地牢记心中,尤其是最后那句撇清关系的交代,他深知重要性。“爷放心,我明白怎么跟兴儿说,也会叮嘱芸二爷,此事绝不可外传。”

何宇点点头,挥挥手。周文正躬身退下,自去厢房找兴儿传话。

书房内恢复了寂静。何宇走到书案前,铺开一张纸,拿起笔,简单画了个佛堂的示意图,标出门窗位置,然后在一旁写下几个关键词:内贼?里应外合?特殊手法?转移赃物?他并非真想插手破案,而是这种逻辑推理的过程,本身对他而言就是一种思维训练,一种对世情的洞察。通过这个案子,他能更清晰地看到贾府内部管理的混乱、下人群体的复杂,乃至顺天府办案的局限。

兴儿得了周文正的传话,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,千恩万谢后,悄悄从侧门溜了出去,赶回荣国府报信。

何宇并未将此事太过放在心上。在他看来,这不过是贾府无数内部风波中的一桩,能借此还贾琏一个人情,稍露锋芒以示自己并非完全沉寂,也就够了。他更关注的,还是自己韬光养晦的大计。

然而,事情的发展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。

两日后,周文正再次带来消息,这次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异和钦佩。

“爷,神了!真让您料中了!”

“哦?”何宇放下手中的书卷。

“琏二爷按照您的指点,先是暗中查了那个被撵出去的坠儿。果然发现她出去后,并没回家,反而在城外一处下等客栈住着,手头似乎阔绰了些。顺天府的人暗中盯梢,发现她与一个常在各府邸收旧货、兼做些不清不楚勾当的货郎有接触。顺天府趁机拿住了那货郎,一番审讯,那货郎招认,是荣国府里一个叫‘小吉祥’的丫头,许了他十两银子,让他里应外合,偷一件宝贝出来。”

“小吉祥?”何宇想起兴儿提过的、打听佛堂情况的小丫头。

“正是老太太院里的那个小丫头!”周文正道,“顺天府立刻派人去拿小吉祥,那小丫头没见过世面,一吓就全招了。原来她早就垂涎那玉观音,又知道坠儿因偷窃被撵,便觉得有机可乘。她利用在院里当差、熟知路径和婆子值守规律的便利,事先用鱼胶黏住了那扇窗户的插销,使其无法完全插牢。昨夜,她趁值守婆子去茅房的短暂空隙,用一根长长的、前端带着活扣的细马尾鬃,从窗棂缝隙伸进去,小心翼翼地套住玉观音的颈部,然后从窗外轻轻拉扯,竟真的将玉观音从佛龛上拉了下来,又慢慢从窗户缝隙里拖了出来!得手后,她立刻将玉观音藏在自己床下的砖缝里,准备找机会交给那货郎销赃。”

“果然如此。”何宇点点头。手法不算高明,但利用了人的思维盲区——都以为贼会撬门破窗,谁会想到是用这种近乎“钓”的方式?再加上内贼配合,对府内情况熟悉,才能成功。

“玉观音找到了?”何宇问。

“找到了,完好无损。”周文正道,“如今人赃并获,贾府上下都松了口气。琏二爷更是……对爷您感激不尽。听说他在政老爷面前,只说是顺天府的捕头明察秋毫,抓住了线索,但私下里,他对芸二爷说了,多亏了……多亏了姑爷您的点拨。”周文正谨慎地用了“姑爷”这个称呼。

何宇淡淡一笑。贾琏倒还不算太蠢,知道不能把他牵扯进来。这样最好,既暗中帮了忙,又未走到台前。

“顺天府那边呢?”

“顺天府尹也对这么快破案颇觉脸上有光,虽然具体细节未必完全清楚,但知道是得了高人指点。听说……听说戴内相(戴权)都略有耳闻,说了句‘贾家那个女婿,倒是个心思缜密的’。”周文正的声音压得极低。

何宇目光微凝。戴权都知道了?这消息传得倒是快。不过,一句“心思缜密”的评价,在这种情境下,倒不完全是坏事。至少让某些人知道,他何宇即便闲居在家,也非庸碌之辈。

这件看似与己无关的“玉观音案”,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虽然微小,却悄然荡开了一圈涟漪。它让贾琏对何宇的敬畏和依赖加深,让贾府内部某些人再次意识到这位“闲散伯爷”的不简单,甚至让宫中的大珰和皇帝都可能收到了一丝微弱的信息——那个称病在家的何宇,脑子依旧清醒,眼光依旧毒辣。

何宇走到窗前,看着庭院中在寒风中微微摇曳的枯枝。韬光养晦,并非意味着完全消失。偶尔在暗处展露一丝锋芒,或许更能让人捉摸不透,更能为未来的复起,增添几分筹码。这“玉观音案”,倒是个意外的契机,让他这“蛰伏”的姿态,更添了几分深不可测的味道。

他收回目光,重新坐回书案前。窗外,天色依旧阴沉。但何宇的心中,却愈发清明和坚定。他的路,还很长,而这一切,都只是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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