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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近三月中旬,春光愈发烂漫。忠勇伯府后园里,几株晚开的玉兰绽出硕大洁白的花朵,在煦暖的阳光下犹如玉盏高擎。新绿的藤蔓悄悄爬满了廊架,投下细碎斑驳的光影。池塘水波粼粼,几尾锦鲤慵懒地游弋,偶尔激起一圈涟漪。整个园子静谧而充满生机,与府门外的冷清仿佛是两个世界。

何宇穿着一身半旧的藏青色直裰,负手立于池边水榭中,望着水中游鱼,神情平静。与林如海那晚深谈之后,他心中对时局的脉络把握得更为清晰,也更加坚定了目前韬光养晦、暗中积蓄力量的策略。只是这“蛰伏”并非枯坐,人脉的经营、信息的收集,需如水银泻地,无孔不入,却又不能留下丝毫痕迹。

周文正悄无声息地走近,低声道:“爷,芸二奶奶方才让丫鬟过来说,琏二爷来了,在前头花厅坐着,似乎……有些烦闷,想找您说说话。”

贾琏?何宇眉梢微挑。自荣国府接风宴后,他与贾府众人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,尤其是对贾赦、贾政这些长辈,更是敬而远之。倒是贾琏,因是贾芸名义上的兄长,又掌着荣国府外务,偶尔会借着探望贾芸的名义过府来坐坐,但也多是客套寒暄,并未深谈。今日他主动找来,还说“有些烦闷”,倒是稀罕。

“可知所为何事?”何宇转身,走向水榭中的石凳坐下。

周文正摇摇头:“芸二奶奶也没细问出来,只瞧琏二爷眉头拧着,唉声叹气的,像是遇到了难处。怕是……府里或者外头生意上的事。”

何宇微微颔首。贾琏此人,能力是有的,尤其在外务应酬、打理庶务上,比贾府那些只知道享乐的爷们强上不少。但他有个致命弱点:贪图享乐,目光短浅,易被小利所惑,且耳根子软,缺乏主见和长性。在原本的轨迹里,他就被王熙凤拿捏得死死的,在外头拈花惹草,惹出不少风波,正经事上却难有大作为。如今王熙凤在府内依旧强势,贾琏这“烦闷”,八成与府内权力、银钱或者外头的营生脱不开干系。

去见见也无妨。贾琏是贾府对外实际经手诸多事务的人,通过他,既能了解贾府更真实的运转情况,或许也能在其困惑时,施加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。若能让他对自己产生一丝信服或依赖,等于在贾府这个庞杂的体系内,埋下了一颗不大不小的棋子。

“请琏二爷到园子里来吧,这里清净。再让丫鬟送壶新沏的碧螺春过来。”何宇吩咐道。在花厅见面太过正式,在这园中水榭,氛围更轻松,也显得亲近些。

“是。”周文正领命而去。

不多时,便见贾琏跟着周文正,沿着蜿蜒的鹅卵石小径走了过来。他今日穿着一件宝蓝色团花暗纹的直身,腰系玉带,打扮得依旧体面,但眉宇间确有一股化不开的郁结之气,脚步也显得有些沉重。

“伯爷。”贾琏走到水榭前,拱手行礼,语气带着几分恭敬,又有些不易察觉的讨好。如今何宇是超品伯爷,虽无实权,但爵位尊崇,贾琏虽是国公府长孙,但在爵位面前,也得执礼。

“琏二哥不必多礼,快请坐。”何宇起身虚扶了一下,态度温和,“今日天气好,在园子里坐坐,比屋里敞亮。”

贾琏依言在下首的石凳上坐了,勉强笑了笑:“伯爷好雅兴。这园子收拾得越发精致了。”他环顾了一下四周,目光有些游离,显然心思并不在景致上。

丫鬟端上茶来,又悄声退下。周文正也远远站在廊下候着,留给二人谈话的空间。

何宇亲手给贾琏斟了茶,碧绿的茶汤在白玉杯中荡漾,清香扑鼻。“琏二哥今日气色似乎不大好,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?若是不妨,不妨说来听听,或许我能帮着参详参详?”何宇语气平和,如同闲话家常,却恰到好处地给了贾琏一个倾诉的由头。

贾琏正愁找不到话头,闻言像是找到了宣泄口,重重叹了口气,苦着脸道:“伯爷慧眼,不瞒您说,我这心里头,真是堵得慌!”他端起茶杯,又放下,像是没什么喝茶的心思。

“可是府里有什么事?”何宇引导着。

“府里……唉,一言难尽。”贾琏搓了搓手,脸上露出烦躁之色,“您是知道的,我们那样的人家,看着鲜花着锦,烈火烹油,实则里头……唉,开销大,进项却一年不如一年。老祖宗年纪大了,一味只图清净享乐;老爷(贾赦)……唉,不说也罢;二老爷(贾政)是个不同经济庶务的;里外就指着我们夫妇二人张罗。可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!”

他顿了顿,压低了声音:“就说过几日老太太的寿辰,虽说不比往年大办,但该有的体面不能丢,各处的赏赐、筵席、戏酒,哪一样不要银子?公中的账上早已捉襟见肘,您弟妹(王熙凤)这几日为了凑银子,愁得嘴角都起泡了,变着法子的克扣、腾挪,我这看着都……可我这头也难!”

“哦?琏二哥外面也有难处?”何宇适时表现出关切。

“可不是嘛!”贾琏像是终于找到了能理解他的人,话匣子打开了,“我在外头,管着几处庄子、铺子的收成,还有几桩放出去的利钱。往年虽说也有拖欠,总还能收上些来贴补。可今年不知怎么了,几处庄子上都说年景不好,收成大减,交不上租子;南边那家绸缎铺,原本生意还过得去,今年却连连亏空,掌柜的来信叫苦,说要关张;最可气的是那几笔利钱,借主不是推说周转不灵,就是干脆躲着不见人!眼看就到期的银子收不回来,府里又等着用钱,我……我这不是要坐蜡吗!”

贾琏越说越激动,脸都涨红了些:“伯爷,您说,这世道是怎么了?明明看着那些人家也不像穷得揭不开锅,怎么一到还钱的时候,就都成了穷光蛋?还有那铺子,同样的地段,别家怎么就经营得下去?偏生我的就亏钱?莫不是下头的人合起伙来蒙骗我?”

何宇静静听着,心中已然明了。贾府的经济危机,是结构性的,源于坐吃山空、奢靡无度和管理混乱。贾琏遇到的,不过是这冰山一角。他缺乏有效的管理手段和风险意识,只会粗放地收租放贷,一旦经济环境稍有波动,或者下面的人动了歪心思,他立刻就成了无头苍蝇。

“琏二哥稍安勿躁。”何宇给他续了茶,声音沉稳,“你说的这些,我倒也略知一二。这做生意、管田庄,如同带兵打仗,也需知己知彼,讲究个章法。”

贾琏一愣,带兵打仗和做生意还能一样?他疑惑地看向何宇:“伯爷的意思是?”

何宇微微一笑,不直接回答,反而问道:“琏二哥方才说,庄户叫苦,收成不好。你可曾亲自去庄子上看过?是真旱了、涝了,还是虫灾了?庄头报上来的损失,与往年收成相比,具体差了几成?邻近的庄子,收成又如何?”

“这……”贾琏被问得一怔,他平日养尊处优,哪里会亲自下庄子去看,“都是庄头报上来的数目……想必,想必不敢欺瞒吧?”

“庄头或许不敢明目张胆地欺瞒,但‘天灾’二字,最好做文章。”何宇淡淡道,“若是琏二哥能偶尔下去走走,哪怕只是看看庄稼长势,问问老农,庄头们心中有所顾忌,报上来的数目或许就更实在些。此谓‘知彼’之一。”

贾琏若有所思。

何宇又道:“再说那绸缎铺。掌柜说亏空,可报了明细账目?进的什么货,什么价钱?卖的什么价,销量如何?铺面租金、伙计工钱几何?是货品不受欢迎,还是经营不善,或是……有其他缘由?”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贾琏一眼,“若琏二哥手中有一本清晰的账,每月核查,是盈是亏,缘由何在,便一目了然。总不能掌柜说亏便是亏。此谓‘知己’。”

贾琏听得有些发愣,他以往只管收总账,何曾想过要查问这么细?只觉得何宇说的,似乎很有道理,却又从未有人这般教过他。

“至于放利钱……”何宇轻轻摇头,“此法终究非长久之计,且风险极大。借钱时看似光鲜者,未必真有偿还能力;即便有,若存心赖账,琏二哥难道真能为了几两银子,与人对簿公堂,闹得满城风雨?于府上声誉有损不说,也未必能讨回钱来。再者,这等事,易结仇怨。”

贾琏脸上有些挂不住,讪讪道:“伯爷说的是……只是,这来钱快,府里又急等用度……”

“来钱快,去得也快。且易将活钱变成死账。”何宇点拨道,“琏二哥既管着外务,何不想想,将银子用在能生出更多银子的地方?比如,那绸缎铺若真是地段好却经营不善,是关张止损,还是换个懂行的掌柜,或者改做别的更赚钱的营生?又或者,京中如今有什么新的行当,是稳妥又有赚头的?”

贾琏眼睛一亮,随即又黯淡下去:“伯爷有所不知,这京城里,赚钱的营生早被人占完了。我们这样人家,也不好亲自去做那些商贾之事,没的辱没了身份。”

“未必需要亲自出面。”何宇循循善诱,“可以寻可靠的伙计或合伙人。再者,营生也分三六九等。譬如,如今南来北往的客商增多,对货物仓储、转运的需求就大;又或者,一些精巧新奇的玩意儿,如南边的玻璃器、自鸣钟,乃至一些改良过的日常用具,若能量大价优,不愁没有销路。关键是要人无我有,人有我优。将本钱投入这等能持续生利的正道,虽不如放贷暴利,却胜在稳妥长久,细水长流。琏二哥以为如何?”

贾琏听得心头发热,何宇这番话,仿佛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。他以往只盯着地租和利钱这两块,觉得艰难,却从没想过还能从改进经营、寻找新门路上下功夫。尤其是“人无我有,人有我优”这八个字,听起来就透着精明。

“伯爷真是高见!”贾琏由衷赞道,脸上的愁容散去大半,“听您一席话,真是胜读十年书!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些!回去我就好好盘盘那些铺子的账,再看看有没有别的门路可寻!”

何宇见他听进去了,便见好就收,淡然一笑:“我也只是随口说说,纸上谈兵罢了。具体如何行事,还需琏二哥自行斟酌。总之,管理庶务,核心在于‘心中有数’和‘眼光放长’。账目要清,情况要明,不要被下面的人糊弄;投入要选择有长远效益的,莫要只图眼前小利。”

“是极是极!”贾琏连连点头,只觉得何宇句句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。他此刻看何宇,已不仅是尊贵的伯爷,更是一位眼光独到、值得信赖的“明白人”。他忍不住诉苦道:“伯爷您是不知道,我在府里,有时候真是……唉,有些话都没处说去。您弟妹她……精明是精明,可有时候,手也太紧了些,眼光也只在府内这一亩三分地上……”

这话就涉及他们夫妻内部矛盾了,何宇不便置评,只是温和地笑了笑:“琏二嫂子持家不易,难免要求严些。琏二哥多体谅,有事多商量便是。”

贾琏也意识到失言,忙岔开话题,又闲谈了几句京城趣闻,见日头偏西,便心满意足地起身告辞了。临走时,对何宇的态度已是亲近中带着十足的敬服。

送走贾琏,何宇慢慢踱回水榭。周文正过来收拾茶具,轻声道:“爷,琏二爷来时愁云惨雾,去时倒是脚步轻快了许多。”

何宇望着池水,目光幽深。点拨贾琏,不过是随手一步闲棋。贾琏此人,未必能成大器,但他在贾府的位置关键,若能因此让他对自己产生一些信服,日后在贾府相关的信息获取、甚至某些具体事务上,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便利。更重要的是,通过贾琏,他能更直观地了解这个百年望族内部的运作模式和真实的困境。

这看似不经意的“点拨”,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小石子,涟漪虽微,却可能悄然改变一些东西。而这,正是他在蛰伏期所需要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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