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域的风雪卷着刺骨寒意,在银山道上肆虐了三日三夜。李承嗣站在银山堡的箭楼之上,望着远方天际线处扬起的漫天尘雪,眉头拧成了川字。斥候刚传回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压在心头:“总管,吐蕃赞普赤德祖赞亲率五万大军,分三路而来——中路是赞普亲领的两万重装骑兵,左右两路各一万五千吐蕃步兵与突骑施残部,已过昆仑山隘口,距银山堡不足百里!”
箭楼之下,唐军将士正在加固城防,陌刀军将长柄陌刀深深插入冻土,玄甲骑的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,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。李继业握着那柄破虏枪,枪杆被他掌心的汗渍浸得温热,他走到父亲身边,仰头道:“父亲,吐蕃军势大,我们只有一万五千大军,要不要向于阗、疏勒求援?”
李承嗣转头看向儿子,少年的脸颊冻得通红,眼神却异常坚定,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随父出征的模样。“于阗、疏勒援军至少需五日才能抵达,而吐蕃军明日便会兵临城下。”他抬手抚上李继业的头顶,“但兵不在多而在精,地形是我们最好的盟友。银山堡两侧是万丈悬崖,只有中间一条通道,吐蕃军虽多,却只能排队通过,正好便于我们伏击。”
当晚,李承嗣在中军大帐召集诸将议事,帐内烛火摇曳,映着舆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。“秦峰,你率五千陌刀军,在银山道狭窄处设置拒马、铁蒺藜与滚石,明日清晨务必布置完毕,正面牵制吐蕃中路骑兵;”李承嗣的手指划过舆图,“张毅,你率三千玄甲骑,绕至昆仑山隘口南侧的峡谷,待吐蕃左路大军通过后,截断其粮草通道;”
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李继业身上,语气郑重:“继业,你率两千轻骑,携带火箭与火油,潜入银山道北侧的雪山密林,待吐蕃右路大军进入埋伏圈,便放火焚烧其营帐,制造混乱。记住,只扰不战,牵制其兵力,待中路吐蕃军锐气受挫,再率军汇合。”
秦峰急忙劝阻:“总管,小公子年仅十岁,雪山密林地形复杂,夜间又有风雪,恐有不测!”
李继业挺了挺胸膛,握紧破虏枪:“秦大哥放心,我随父亲在西域历练年余,熟悉山地作战,且破虏枪在手,定不辱使命!”李承嗣看着儿子眼中的光芒,点了点头:“继业,你此次行动,不仅是牵制敌军,更是要学会判断局势、灵活应变。这是你第一次独立领兵,记住,将士的性命比战功重要,若事不可为,即刻撤退,父亲在银山堡等你。”
深夜,李继业率领两千轻骑,趁着风雪掩护,悄悄潜入银山道北侧的雪山密林。密林之中,积雪没膝,寒风如刀,将士们裹着厚重的披风,艰难地跋涉着。李继业走在最前面,破虏枪既是武器,又用来探路,防止陷入雪窟。他想起父亲教过的辨别方向的方法,望着夜空中隐约可见的北斗星,不断调整路线。
“公子,前面有吐蕃军的哨卡!”斥候低声禀报。李继业俯身望去,只见密林边缘的空地上,十几顶帐篷错落分布,吐蕃士兵正围着篝火取暖,警惕性不高。他沉吟片刻,下令:“一部分将士绕到哨卡后方,切断其退路;其余人随我从正面突袭,速战速决,不可恋战!”
将士们纷纷点头,悄悄散开。李继业握紧破虏枪,趁着风雪声的掩护,率先冲出密林。吐蕃士兵猝不及防,刚站起身便被唐军轻骑斩杀。李继业一枪一个,破虏枪在他手中灵动如蛇,枪尖所到之处,无人能挡。短短一炷香的时间,吐蕃哨卡便被肃清,没有发出一丝求救信号。
次日清晨,风雪渐停,阳光穿透云层,洒在银山道上。赤德祖赞率领中路重装骑兵,浩浩荡荡地抵达银山道狭窄处。看到唐军陌刀军列阵以待,赤德祖赞冷笑一声:“李承嗣不过是困兽犹斗!传我将令,冲锋!踏平银山堡!”
吐蕃重装骑兵人马俱披重甲,如同一堵移动的铁墙,向唐军阵地冲来。秦峰一声令下:“放滚石!”悬崖上的唐军将士推动巨石,巨石顺着山坡滚落,砸向吐蕃骑兵,不少战马被砸伤,阵形大乱。但吐蕃骑兵悍勇异常,很快便调整阵型,继续冲锋。
“陌刀阵,起!”秦峰高举长刀,陌刀军将士齐声呐喊,长柄陌刀如林般竖起,形成一道钢铁屏障。吐蕃骑兵冲到阵前,纷纷被陌刀斩断马腿,人仰马翻,惨叫声此起彼伏。赤德祖赞见状大怒,亲自率领亲兵冲锋,想要冲破陌刀阵。
与此同时,李继业率领轻骑,在雪山密林中潜伏至吐蕃右路大军的营地附近。吐蕃右路将领是论赞婆的弟弟论恐热,此人鲁莽暴躁,见中路军发起进攻,便下令将士们收拾营帐,准备进军支援。
“就是现在!”李继业一声令下,将士们点燃火箭与火油,向吐蕃营帐射去。干燥的帐篷瞬间燃起熊熊烈火,风雪也无法浇灭。吐蕃士兵大乱,纷纷四处逃窜。论恐热大怒,率领亲兵想要捉拿纵火者,却被李继业率领轻骑拦住去路。
“黄口小儿,竟敢坏我大事!”论恐热挥舞弯刀,直冲李继业。李继业毫不畏惧,催马迎上,破虏枪与弯刀碰撞在一起,火花四溅。论恐热的刀法刚猛,力道十足,李继业毕竟年幼,力气不及对方,渐渐落入下风。
就在论恐热弯刀劈向李继业头顶之际,李继业突然想起父亲教过的“借力打力”之法,他猛地侧身,手中破虏枪顺着弯刀的力道一滑,枪尖直指论恐热的手腕。论恐热大惊失色,急忙收刀,却还是被枪尖划破皮肤。李继业趁机催马后退,下令轻骑发射火箭,再次扰乱吐蕃军阵形。
论恐热被激怒,率领大军追击李继业的轻骑。李继业故意放慢速度,将吐蕃军引入密林深处。密林之中,树木交错,积雪深厚,吐蕃骑兵难以施展,只能下马追击。李继业率领轻骑在密林中穿梭,利用地形不断袭扰,吐蕃军死伤惨重,士气低落。
中路战场之上,赤德祖赞率领吐蕃军猛攻陌刀阵,唐军将士顽强抵抗,双方陷入惨烈的拉锯战。李承嗣手持破虏枪,在阵前指挥作战,看到吐蕃军的攻势越来越猛,心中暗自焦急。他知道,必须尽快与张毅、李继业汇合,否则陌刀军难以支撑太久。
就在此时,远方传来震天动地的呐喊声。张毅率领三千玄甲骑,成功截断了吐蕃左路大军的粮草通道,随后率军赶来支援中路战场。赤德祖赞见状,心中大惊,想要分兵抵挡,却被秦峰率领的陌刀军死死缠住。
李继业率领轻骑,也从雪山密林冲出,向吐蕃中路军的侧翼发起猛攻。吐蕃军腹背受敌,军心大乱,纷纷溃散。赤德祖赞见大势已去,想要率军撤退,却被李承嗣拦住去路。
“赤德祖赞,今日你插翅难飞!”李承嗣手持破虏枪,怒视着赤德祖赞。
赤德祖赞挥舞长枪,迎战李承嗣。两人激战五十余回合,赤德祖赞的枪法虽猛,却不敌李承嗣的灵动。李承嗣瞅准破绽,一枪挑飞赤德祖赞的长枪,随即一枪抵住他的咽喉:“降者不杀!”
赤德祖赞眼中闪过一丝不甘,却也只得弃械投降。吐蕃军见赞普被俘,纷纷放下武器投降。论恐热率领的右路残部,也被李继业率领的轻骑包围,最终全部投降。
银山道之战,唐军大获全胜,斩杀吐蕃军两万余人,俘虏三万余人,缴获战马四万余匹,军械、粮草无数。李继业在战斗中表现英勇,不仅成功牵制了吐蕃右路大军,还斩杀了数名吐蕃将领,赢得了唐军将士的一致赞誉。
战后,李承嗣率领大军进入银山堡,安抚百姓与被俘的吐蕃士兵。他下令开仓放粮,分发衣物与药品;医队全力诊治受伤的士兵与百姓;将士们协助百姓清理街道,修复房屋。李继业跟在父亲身边,学着父亲的样子,与西域部落首领会面,晓以利害:“大唐一向善待各族百姓,只要你们安分守己,忠于大唐,大唐定会保护你们的利益,与你们共享太平。”
西域部落首领们纷纷表示,愿意归顺大唐,永不再叛。李承嗣与部落首领们缔结友好盟约,设立互市场所,恢复丝绸之路的畅通;派遣农师与工匠,前往西域各国,传授中原的农耕技术与手工业技艺,帮助他们发展生产;尊重西域各国的宗教与习俗,禁止将士扰民,违者军法处置。
李继业在父亲的指导下,参与了西域的治理工作。他深入西域各地,了解百姓的疾苦,帮助他们解决实际问题。他发现西域地区水源稀少,便组织将士与百姓修建水渠,引雪山融水灌溉农田;他看到西域百姓缺乏医疗知识,便将母亲教给他的简单医术传授给他们,还协助医队设立临时医帐,为百姓诊治疾病。
一个月后,西域局势彻底稳定,丝绸之路恢复畅通。商队络绎不绝,中原的丝绸、瓷器、茶叶源源不断运往西域,西域的香料、珠宝、马匹也传入中原,民族融合不断加深。李承嗣下令留下一万大军,驻守银山堡与安西四镇,由秦峰统领,负责西域的防务;同时,派遣使者前往长安,向唐中宗禀报西域战事的胜利。
消息传回长安,唐中宗李显大喜过望,下诏褒奖李承嗣与李继业:“西域道行军大总管李承嗣,忠勇双全,运筹帷幄,平定吐蕃叛乱,守护西域安宁,立下赫赫战功!朕封你为安西大都护,赐黄金二百万两,绸缎一百万匹;靖安王世子李继业,年少英雄,勇冠三军,在银山道之战中屡立奇功,朕封你为定远将军,赐黄金五十万两,绸缎五十万匹,准予继承靖安王爵位!”
李昊与文成公主收到消息,心中无比欣慰。李昊望着西域的方向,感慨道:“继业这孩子,终于长大了,能够独当一面,守护大唐的边疆了。”文成公主含笑点头:“他继承了李家的忠勇,也继承了我们守护家国的使命。西域有他与承嗣在,我们可以放心了。”
数月后,李承嗣与李继业率领大军返回长安。唐中宗李显率领文武百官,在明德门亲自迎接。见到李承嗣与李继业,李显快步上前,握住他们的手,激动道:“承嗣,继业,你们父子俩真是我大唐的栋梁之才!平定西域,守护丝绸之路,功绩卓着!”
李承嗣与李继业躬身行礼:“陛下过奖,这都是臣分内之事。能为大唐效力,为百姓守护太平,是臣的荣幸。”
长安城内,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。宴会上,李昊看着儿子与孙子,眼中满是骄傲。他走上前,拍了拍李继业的肩膀:“继业,你没有辜负祖父的期望,没有辜负李家的荣耀。这柄破虏枪,在你手中绽放出了新的光芒。”
李继业握紧手中的破虏枪,躬身道:“祖父,这都是祖父与父亲教导有方。孩儿定当牢记教诲,坚守初心,守护家国,不负陛下的信任,不负天下百姓的期盼。”
此后,李继业留在长安,辅佐唐中宗处理朝政。他深知百姓的疾苦,积极推行改革,减轻赋税,鼓励农耕,兴修水利,大唐的国力日益强盛。同时,他也没有荒废武艺,每日坚持练兵,时刻准备着为大唐出征。
几年后,北方的突厥部落叛乱,侵扰幽州、蓟州等地。李继业再次主动请战,率领大军北上,平定了突厥叛乱。从此以后,李继业的名字传遍了大唐的疆土,成为了与祖父李元霸、父亲李承嗣齐名的英雄。他的故事,被百姓们代代相传,成为了大唐英雄传奇中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而靖安王府的传奇,也在继续。李继业的儿子李承运,自幼便深受祖父与父亲的影响,立志要成为一名守护家国的英雄。在他十岁那年,西域再次出现异动,大食帝国联合中亚各国,想要夺回安西四镇。李承运便缠着父亲,想要随军出征。
李继业望着儿子坚定的眼神,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。他点了点头,将那柄传承了四代的破虏枪交到儿子手中:“承运,这柄破虏枪,承载着李家的荣耀与使命。从今往后,它便交给你了。你要记住,枪之所指,是大唐的疆土;心之所向,是百姓的安宁。无论何时何地,都要坚守初心,守护家国,做一名真正的英雄。”
李承运握紧破虏枪,重重地点了点头:“父亲放心,孩儿定当不负所望!”
长安城外,少年李承运骑着小马,跟在父亲身后,踏上了前往西域的征程。阳光洒在他们身上,仿佛为这对父子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。
西域的风沙,再次扬起。属于李家的英雄传奇,属于大唐的英雄史诗,还在继续书写。从李元霸到李昊,从李昊到李承嗣,从李承嗣到李继业,再到李承运,一代又一代的英雄儿女,用自己的生命与热血,守护着大唐的万里江山,守护着天下百姓。他们的故事,将永远被铭记,永远被传颂,在历史的长河中,熠熠生辉,永不停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