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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剿的间隙，特事部某个绝密安全屋。
灯光柔和，隔绝了外面的纷扰。可屋子里的气氛，有点怪。
杨大发坐在书桌前，面前摊着厚厚一沓特制的防泄密纸。他抓着一支笔，眉头拧成了疙瘩，表情痛苦得像在受刑。
“妈的……早知道当年就该逼着各派把秘籍多抄几份……”他嘟囔着，抓耳挠腮。
写小说是一回事，天马行空，怎么爽怎么写。默写功法完全是另一回事！尤其是那些复杂的内功运行图，经脉交错，穴道星罗棋布，差一点，练的人就可能走火入魔。还有口诀，既要还原本意，又得让现代人看懂，还不能丢了古韵。
“《基础内功》……气沉丹田，意守祖窍……祖窍这词现在人懂吗？要不要改成‘眉心’？不行，意境不对……”他纠结地划掉一行，重写。
“这个穴位图……当年是画在羊皮上的，比例有点模糊啊……这条支脉是从这儿分还是那儿分来着？”他努力回忆，恨不得把前世的记忆像翻书一样抖搂清楚。
旁边，已经写好的《基础内功》和《锻体诀》初稿堆了一小叠。这两部是最基础、最平和的，就是打根基、改善体质，谁都能练。吴老已经拿去，开始在内部和军中挑第一批人试着练了。
但这只是开始。杨大发脑子里，还有剑法、刀法、拳法、掌法、轻功、暗器、横练、内功心法……林林总总，多得吓人。虽然他前世是盟主，也不可能全会，但各派献上的核心典籍，他大多看过，记住了精髓。
现在，这些记忆都成了沉甸甸的责任。
“哎，早知道有今天，当年就该开个武林复印铺……”杨大发叹了口气，揉揉发酸的手腕和太阳穴。幸好这几年写小说练出了手速和对文字的掌控力，不然面对这“浩大工程”，他真得崩溃。
他甩甩头，抛开杂念，继续埋头写。笔下渐渐勾出一套掌法的发力图，旁边标着细密的注解。灯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，像个孤独的守夜人，在为另一个世界的文明，在这个世界留点火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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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一时间，天海市，苏氏集团顶层办公室。
跨国视频谈判正到关键时候。苏清璇穿着剪裁得体的套装，妆容精致，神色清冷专注，用流利的英语和屏幕那头的外方代表磋商技术合作的细节。
对方代表是个老狐狸，正在某个条款上纠缠，想多捞点好处。
突然，正在说话的苏清璇话音微微一顿。
就在刚才那一刹那，她清楚地感觉到，心底毫无征兆地涌起一丝极其微弱的、冰冷的杀意，还有……一点完成任务后的淡淡倦意？那感觉一闪而过，但真实存在，绝不是她自己的情绪。
她不动声色地端起咖啡杯，借抿咖啡的动作掩饰了瞬间的恍惚。
是杨大发。
他刚刚……又解决了一个目标？而且好像是在……湿度很高的地方？她甚至隐约“感觉”到了海水咸湿的气息和引擎的嗡鸣。
这种玄乎的心灵感应，从杨大发灵魂回归肉身、两人之间有了那种奇妙联系后，就偶尔会出现。通常是在杨大发情绪波动大，或者距离不太远的时候。有时是细微的情绪碎片，有时甚至能“看见”模糊的画面。
刚开始让她有点无措，现在慢慢习惯了，甚至开始有意识地捕捉、分析这些信息。
此刻，感觉到那丝倦意，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连续高强度的追踪猎杀，就算他功力通玄，也会累吧？
屏幕对面的代表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停顿：“苏小姐，您对这个条款还有疑虑？”
苏清璇瞬间回神，放下咖啡杯，眼神恢复锐利，刚才那点异样像从来没出现过。
“不，史密斯先生，我方立场很明确。条款三的附加条件必须删除，这是底线。”她的语气斩钉截铁，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，“贵方如果接受不了，我想我们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。我相信，欧洲的K公司会对这项技术更感兴趣。”
她突然强硬起来，让对方代表愣了一下。刚才明明还有商量余地的，怎么一下子就这么决绝？
他们不知道，就在刚才，某位在千里之外或海上“加班”的盟主，无形中给他的“合伙人”捎来了一点小小的情绪加持——那丝冰冷的杀意和决断力，隔着无形的联系，微妙地影响了苏清璇的气场。
最终，外方代表在苏清璇突然的强势下妥协了。谈判按对苏氏有利的条件达成。
视频关了，苏清璇靠在椅背上，轻轻舒了口气。她望向窗外繁华的夜景，目光有点空。
‘注意休息。’她在心里默念，知道对方可能“听”不见，但没关系。
她拿起内部电话：“小陈，帮我订两份夜宵，要高热量的，送到我公寓。另一份……保温就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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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官泓的藏身地，已经换到第七个了。
废弃矿山深处，改造出来的临时指挥所。条件简陋，信号时断时续，但足够隐蔽。
上官泓眼窝深陷，胡子拉碴，早没了往日的派头。他死死盯着面前不断刷新的屏幕，上面一个个代表据点或小队的光点，正接二连三地变成刺眼的红色“失联”状态，然后彻底灰掉。
西南物资枢纽、东南海上交易点、北方训练营、中原情报站……半个月，就半个月！
他经营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支点，被一个接一个拔掉！不是击溃，是连根拔起的清除！人死光，物资被缴，数据被拷，据点被毁！
更可怕的是，那个恶魔一样的家伙，行动没规律，地点跨度极大，从西南边陲到东南沿海，从北方雪原到中原腹地，像能瞬移。特事部的配合又天衣无缝，每次他们刚接到遇袭消息，官方的人就已经到场封锁、清理，快得他们连转移或报复的机会都没有。
“废物！都是废物！”上官泓猛地把手里的平板摔在地上，屏幕碎了。他胸口剧烈起伏，恐惧像冰冷的蛇，缠紧了心脏。
旁边那个阴鸷老者，这会儿也面色凝重：“执事，再这样下去不行。我们的有生力量消耗太快，外围已经崩了，核心的人也惶惶不安。不用他找上门，我们自己就得散。”
“那你说怎么办？！”上官泓低吼，“跟他拼？你看他杀人的手法！那是拼得过的？！”
老者沉默片刻，眼里闪过一丝狠厉：“也许……该用‘那个’了。虽然还不稳，但现在……”
上官泓身体一震，看向老者：“你是说……‘饕餮’？”
老者慢慢点头：“虽然是半成品，强制启动风险极大，可能敌我不分。但……这是我们手里唯一可能威胁到他的东西了。把他引到预定地点，启动‘饕餮’，也许能……”
上官泓眼神剧烈挣扎。他知道“饕餮”是什么，那是组织寄予厚望也视为禁忌的终极生物兵器之一，因为控制不了才被封存。启动它，等于放魔鬼出来。
可看着屏幕上又一个变红的光点，想到那个梦魇般的身影可能随时出现在面前……
恐惧终于压倒了理智。
他眼里泛起血丝，声音嘶哑：“……去准备。把‘饕餮’运到三号备用试验场。然后……想办法，给他留点‘线索’，引他过去！”
“是！”老者精神一振，立刻起身去安排。
上官泓独自留在昏暗的矿洞里，看着地上碎了的平板，碎片映出他自己扭曲惊恐的脸。
他喃喃自语，不知是说给别人听，还是说给自己听：“这是你逼我的……杨大发……这是你逼我的……”
他仿佛已经看见，那个不可一世的武林盟主，在“饕餮”的恐怖力量面前，被撕碎、吞掉的景象。
一丝疯狂而期待的光，在他眼底深处烧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