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泓的命令下达得很快,但杨大发的动作更快。
接下来的半个月,“暗渊”在华势力的中下层经历了一场无声的、摧枯拉朽般的噩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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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天深夜,西南边陲。
跨境贸易公司地下三层,伪装成普通物流仓库的地方,此刻灯火通明。王猛坐在监控台前,眼皮跳得厉害。他是这里的负责人,外家功夫出身,后来又接受了生物强化,能徒手撕开钢板。可这会儿,他心里慌得很。
“都给我打起精神!”王猛对着通讯器低吼,“上面说了,最近有硬茬子在清场。b组,去c区看看那个温度感应怎么回事。A组,外面巡逻的频次加倍!”
他够谨慎了。
可他没想到,对方来得这么快。
c区的温度感应异常,不过是杨大发随手弹出的一枚硬币,打穿了通风管道的保温层。
当A组四个人全副武装冲出侧门时,看见月光下靠着集装箱的那个人影,都愣了一下。那人似乎等得无聊,还打了个哈欠。
“谁?!”组长厉喝,枪口瞬间抬起。
那人抬起头,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——正是内部紧急通报里那张“遭遇即逃”的脸!
“来得有点慢。”杨大发说。
没有废话,四把改造过的突击步枪同时开火,高爆弹头织成了一张死亡之网。
可子弹到跟前时,人不见了。
不是速度快,是原地消失。
下一秒,杨大发出现在四人中间,仿佛他一直就在那儿。
四声闷响,几乎同时。四个人的脖子以同一个角度折断,眼中的惊骇还没扩散开,人已经软软倒地。
从开枪到毙命,不到两秒。枪声甚至没惊动仓库里面的人。
杨大发捡起地上的一把枪,掂了掂,摇头:“花里胡哨。”五指一握,精钢枪身像泥一样被捏成废铁,随手扔了。
他朝仓库正门走去。厚重的防爆门在他面前像纸糊的,一掌印上去,门锁处的金属直接熔了、变形,整扇门轰然向内倒塌。
警报这才凄厉响起。
王猛带着剩下的十几个人冲出来,看见门口月光下那道身影,还有门外倒着的四具尸体,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底。
“杀了他!”王猛眼睛红了,知道没退路,第一个冲上去。他全身肌肉贲张,皮肤下泛着金属光泽,一拳击出,空气炸响,这力道能轰穿装甲车!
杨大发看都没看他,随手一拂。
像拂掉袖口的灰。
王猛的拳头离杨大发面门还有三尺,就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。紧接着,一股柔韧得可怕的力量顺着他的手臂反震回来。
“咔嚓、咔嚓、咔嚓……”
骨裂声像爆豆一样响起来。王猛的手臂从拳头到肩膀,骨头一寸寸碎掉。那力量没停,涌进他体内,震碎了心脉。
王猛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,眼睛瞪得老大,带着不明白的恐惧,直挺挺向后倒下去,没气了。
剩下的人几乎崩溃。有人疯狂开枪,有人想启动自毁程序,有人往暗道跑。
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,挣扎都是徒劳。
杨大发的身影在仓库里拉出淡淡的虚影,所过之处,人仰马翻。没有惨叫,只有闷响和倒地声。他控制着力道,只杀人,不破坏仓库里堆积如山的货——这些都是证据,要留给特事部。
三分钟,仓库里彻底安静了。只有红色的警报灯还在转。
杨大发走到主控台前,插上U盘,拷贝交易记录和联络日志。做完这些,他看了眼满地的尸体和那些境外来的货箱,眼神冷冰冰的。
“第五个。”
他身形一晃,从仓库顶部的通风口掠出去,消失在夜色里。几分钟后,当地警方和国安的人赶到,看着仓库里的景象和完好的物资,互相看了看,然后按照上面的命令,开始沉默而高效地清理、封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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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天,东南沿海。
伪装成渔船的走私船漂在离岸二十海里的公海上。船舱里灯火通明,交易正到关键时候。
“暗渊”在东南沿海的负责人是个精瘦的中年人,眼神阴鸷。对面坐着国际掮客,带来的东西是“暗渊”急缺的神经接驳原液。
“钱打过去了,货呢?”负责人问。
掮客拍拍手,两个手下抬上来一个银色恒温箱。打开,里面整齐摆着十支泛着幽蓝光泽的试剂。
就在负责人要验货的时候,整条船猛地一震!
不是海浪,是像被什么东西从船底狠狠撞了一下!
“怎么回事?”负责人厉声问。
外面传来惊恐的叫喊、混乱的奔跑声,还有……重物落水的声音?
负责人和掮客冲到舷窗边,看见甲板上,他们留守的七八个精锐手下,正以各种姿势栽倒,滚进海里。一个穿着普通防水服的身影,缓缓收回踢出的脚,像踢开了几袋垃圾。
月光照亮那张脸。
负责人魂都飞了——是那张“极度危险,遭遇即逃”的脸!
“他……他怎么找到海上的?!”负责人疯了似的扑向船舱里的微型潜水器。
掮客也慌了,抓起恒温箱就想跑。
“大老远来,东西留下,人也留下吧。”杨大发的声音透过舱门传进来,平静得可怕。
“砰!”厚重的合金舱门被一脚踹开,扭曲变形。
负责人已经钻进潜水器,手忙脚乱地启动。掮客掏出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枪,对着门口疯狂射击!子弹不是金属弹头,是高压电流束!
杨大发不闪不避,电流束打在身上,连防水服都没烧焦。他体表自然流转的混元内力,形成了完美的绝缘层。
“玩具。”他说,伸手凌空一抓。
掮客只觉得脖子被无形的手扼住,整个人被提离地面,手里的枪和恒温箱同时脱手。恒温箱稳稳飞向杨大发,被他单手接住。掮客在惊恐的“嗬嗬”声里,脖子一歪,断了气。
这时,潜水器的引擎终于启动,脱离船体,往深海潜去。
负责人透过观察窗,看着渐渐远离的渔船和船上那个魔神般的身影,刚松了口气。
下一秒,他在声呐屏幕上看见了永生难忘的一幕——那道身影,居然从渔船甲板上一跃而下,径直扎进了漆黑的海水里!没有水花,连涟漪都很小!
“他疯了?!这是深海!”负责人刚这么想,就听见潜水器外壳传来“咚”一声闷响。
像有什么东西,落在了舱顶。
紧接着,第二下,第三下……那不是敲击,是走路的脚步声!在深海近百米的压力下,在他潜水器的外壳上走路!
“不可能……这不可能!”负责人彻底崩溃,疯狂加速。
可脚步声如影随形。然后,头顶传来金属被撕裂的、让人头皮发麻的噪音!
一只手掌,覆盖着淡金色的气芒,像热刀切黄油一样,硬生生撕开了能抗深海压力的特种合金外壳!
冰冷的海水混着恐怖的压力涌进来,但在碰到那只手的主人之前,就被磅礴的内力逼开。
杨大发俯身,看着舱里因为压力骤变和极致恐惧而五官溢血、表情扭曲的负责人,淡淡问:“上官泓,躲哪儿去了?”
负责人张了张嘴,海水灌进来,呛住了,眼里只剩下绝望。
杨大发没得到答案,也不意外。他并指如剑,凌空一点,一道凝练的指风穿透海水,没入负责人眉心。
然后他抓住破损的外壳边缘,内力爆发,像深海鱼雷一样反向冲出,几个呼吸就破开海面,轻盈地落回开始倾斜的渔船甲板。
他看了眼手里的恒温箱,又看了看沉下去的潜水器,摇摇头。
“第七个。真能藏。”
提起恒温箱,辨明方向,踏波而行,几个起落,身影就融进了远方的海岸灯火里。海面重归平静,只有那条渐渐沉没的渔船,证明今夜发生过一场超越常理的猎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