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狗和小刀同时伏低身形,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前进。。
雨后的废墟弥漫着泥土气味,但二狗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了一丝味道:血腥味。
他贴着残墙移动,绕过一堵半塌的砖墙,二狗停下了。
地上躺着一个人。
那是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,他仰面朝天,眼睛瞪得老大,瞳孔已经涣散。脖子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,血还在汩汩外涌,在身下积成了一片暗红。
是个普通人。
二狗蹲下身,仔细查看。
“附近的工人。”小刀从另一侧绕过来,声音低沉,“应该是上班,抄近路经过这里,撞见了不该看见的。”
二狗点点头。死者的伤口从左到右,深而整齐,是一刀毙命。出手的人很快,快到这个普通工人连呼救都只发出一半。
“段天河干的?”小刀问。
“不像。”二狗摇头,“段天河用的是掌法,就算受伤也不会改用刀。而且以他的身份,不会对普通人下这种死手——除非……”
“除非当时情况紧急,他必须灭口。”小刀接话,脸色难看,“这说明他们离得不远,而且状态很糟,连被一个普通人看见都要杀人封口。”
二狗站起身,目光投向废墟深处。晨光渐亮,能看见杂草被踩倒的痕迹,一路向西延伸。在那些倒伏的草茎上,他看见了零星的血点——颜色暗红,已经半凝固。
“追。”二狗只说了一个字。
两人再次动身。二狗在前,小刀带领手下在后面,保持着既能互相照应又不会互相妨碍的距离。
废墟尽头是一片荒废的道林,枕木早已腐朽。就在第二条从木旁,二狗再次发现布料。
段天河道袍上的。
二狗捡起来,放在鼻尖闻了闻,除了血腥和药材味,还有一种淡淡的、类似于檀香的气息。
“他在用药物压制伤势。”二狗判断,“但这药有气味,会暴露行踪。”
“往哪边?”小刀问。
二狗没有立刻回答。他闭上眼睛,玄级初期的感知力全面展开。风从西面吹来,带着远处江水的气息,也带着……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。
“西边,江岸方向。”二狗睁开眼,“他们要渡江。”
两人跃过丛林,继续追击。
别墅那边。
沈清漪一夜未眠。
清晨六点,她结束了一轮打坐调息,走到窗前。
别墅外的花园笼罩在薄雾中,几名保镖正在换岗,一切看起来井然有序。
千柔从室内出来,气色比昨天好了一些。
“清漪姐,你去休息一下吧,我在这里看着就行,有情况我就叫你。”千柔轻声道。
沈清漪摇摇头:“没事。倒是你,该回去躺着。”
两人正说着,沈清漪忽然想起什么,看了眼墙上的日历——今天是周五。
“忘记这事了。”她低声说。
“怎么了?”
“妞妞今天从学校回来。”沈清漪快步走向茶几,拿起手机,“之前太乱,忘了提前接她。其他孩子都在别墅,就她还在学校。”
她拨通了学校老师的电。。
电话响了七八声才接通,一个女声传来:“您好,哪位?”
“我是沈清漪,妞妞的家长。”沈清漪说,“今天放学我想提前接她,大概上午十点左右过去。”
对方沉默了几秒,然后说:“沈女士,最近申城不太平,教育局和公安部门都有通知,要求我们必须将学生亲自送到家门口。您不用来接,放学后校车会送妞妞回去。”
沈清漪皱了皱眉:“之前不是这样。”
“是新规定,上周刚下的。”“请您理解,这也是为了孩子们的安全。”
挂了电话,沈清漪心中有些不安。
“清漪姐,怎么了?”千柔察觉她的神色不对。
沈清漪把事情说了一遍。千柔也皱起眉:“是有点奇怪。不过既然学校这么说,也许真是上面的规定?最近申城确实不太平。”
“也许吧。”沈清漪没有坚持,但做了决定,“我还是去一趟。不接妞妞,就在学校附近看看。心里不踏实。”
她叫来队长,点了四个人,两辆车。一辆她亲自坐,一辆在前开道。千柔本想跟着去,但被沈清漪坚决留下——别墅不能没有高手坐镇。
早晨七点十分,两辆黑色SUV驶出别墅区,汇入早高峰的车流。
沈清漪坐在后座,目光扫过窗外。清晨的申城正在苏醒,上班族行色匆匆,早餐摊冒着热气,一切都看似平常。
但就在车开出两公里不到,等一个红灯时,沈清漪的视线忽然定住了。
马路对面,一个穿着橙色环卫工服装的人正在清扫人行道。那人看上去五十多岁,背微驼,动作缓慢,和无数个清晨的环卫工人没什么两样。
可沈清漪的目光却死死盯住了他的右手。
这是古武者的气息控制,看气息应该是黄级初期。
沈清漪的心沉了下去。别墅周围的安保她很清楚,每天早晚都会有人巡查方圆的可疑人物。一个黄级初期的古武者,难怪能能逃过那些人的眼睛。
“停车。”沈清漪忽然说。
司机一愣:“沈小姐,这里不能停车。
“靠边停车。”沈清漪的声音很轻,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。
车缓缓停在路边。前车发现后也靠边停下,一名保镖下车快步走来:“沈小姐,发生什么事吗?”
沈清漪没有回答,而是直接推门下车。她今天穿着一身浅色的运动装,长发束成高马尾,看上去就像个晨练的女孩。
她穿过马路,径直走向那个环卫工人。
那人似乎没注意到她,依旧低头扫地。但沈清漪看见,他握扫帚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分。
十米,五米,三米。
就在沈清漪踏入他身前三米范围的瞬间,那人动了。
他知道被发现了。
扫帚猛地扬起,不是扫地,而是如长枪般直刺沈清漪咽喉!这一击快如闪电,完全不像一个五旬老人该有的速度,更可怕的是扫帚尖端竟然带着隐隐的破空声——他灌注了气流!
但沈清漪比他更快。
修为全面爆发,周围温度骤然下降。沈清漪侧身、抬手、并指如剑,在扫帚杆上轻轻一弹。
“咔!”
碗口粗的竹制扫帚杆应声而断。那人脸色大变,弃杆后退,同时左手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刀,反手就刺。
可他的刀才刺到一半,就再也刺不出去了。
因为沈清漪的右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胸口。没有巨响,没有爆发,只是轻轻一按,但那人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,整个人如遭重击,一口鲜血喷了出来。
“你……你废了我的丹田……”他嘶声道,眼中满是绝望。
沈清漪冷冷看着他:“说,谁派你来的?目的是什么?”
那人咬牙不答,反而眼神一狠,就要咬舌自尽。但沈清漪早有所料,屈指一弹,一道冰寒指风击中他下颌穴,顿时让他嘴巴无法闭合。
“带回去。”沈清漪对赶来的保镖说,“关在地下室,等我回来审。”
两名保镖上前将人架起。那人还想挣扎,但丹田被废,内力全失,此刻连普通人都不如。
“沈小姐,您没事吧?”保镖队长紧张地问。
“没事。”沈清漪摇摇头,目光再次投向学校方向,“继续去学校。告诉别墅那边,加强戒备,等我消息。”
她重新上车,脸色平静,但心中已是波涛汹涌。
一个黄级初期的古武者伪装成环卫工人,潜伏在别墅附近。
她现在很担心学校那边的情况。
沈清漪握紧了拳头,车继续向前驶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