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洛同样看着他那好整以暇拉弓的样子看怔了。
她从未盯着他看过，此刻，才发现他侧颜的眉目和鼻梁竟然如此深邃挺拔，那一双剑眉微微一簇，墨眸一聚，随后便听“咻”的一声，箭矢如流星一般离弦。
众人的目光随着箭矢在夜色中划过，随后便见那箭钉在了那人脑袋上，下一秒便见那人调转马头便往阵营中去，竟是半点没有听到喊的声音。
城上的众人纷纷嘀咕：“射中了。”
“确实射中了。”
“但是怎么那人不叫不喊的？”
这时吴川自豪道：“舌头没准都射穿了，自然不能叫了！”
众人：“……”
怪不得听不到声音，若是只哼哼一声，自然是听不到的。
秦洛目光从城下收回来，看着萧衍。
他早感觉到了她那灼灼的仰慕的目光，不以为然，此刻他心里：若是早一步认识本太子，一定没那个墨无痕什么事了。
秦洛确实被他超高的箭术吸引了，她也练过箭，但是自知于他只能望其项背。
城下的那人嘴里含着箭返回，对方军中一片哗然。
“在射程范围外，竟能射出此箭，射箭的难不成就是那个萧衍？”
童鹤。
名字看似仙气缥缈的，但人长得竟是虎背熊腰，一双豹目盯着城上，“萧衍，看来名不虚传，若是他敢出城，老夫一定好好与他较量一番。”
然而城楼上的人同样不会轻易放他离开。
对方已经堵上门来，萧衍自然是不可能缩在城里，当即下令，临时封秦洛为先锋军校尉，随他一起出战。
城门开，萧衍和秦洛为首，身侧江落白吴川等副将，一共三万兵马站在了城前。
两对相对，秦洛看到对方的几个将领喝道：“谁是童鹤，拿头来！”
她从小见惯了父亲带着人演练，阵前便是如此。
萧衍转头看了她一眼，见其像模像样勾了勾嘴角。听着童鹤大喝一声，“好大的口气！”
大战一触即发。
有人喊到：“童鹤将军，那个黑袍美男就是大楚太子萧衍。”
萧稙在北越画了萧衍的长相，一副戴面具的，一副没带面具的，算得上美男子的没几人，江落白算一个，但他着的是白袍。
此刻的江落白“锵”的一声用长刀劈开一支长矛道：“狗眼，难道本公子算不上美男子？”
秦洛听到有人盯住了萧衍，凛目寻迹过去，便见对方那个虎背熊腰的猛将改变了方向，从她这边冲着萧衍杀了过去。
夜色下兵器的冷光在空中凌凌闪烁，秦洛左挑右刺，和萧衍并肩作战迎敌。
“乒乓”的铁器相撞，声势滔天。
北越兵前来大约有五万兵马，然在萧衍三万兵马前却很快陷入劣势。
那童鹤与萧衍交手也处处受制，加上秦洛时不时就会找机会向他刺来，更感觉吃力，他此一来目的也是探探萧衍这个传闻中不可小觑的太子的底细，找到机会便调转马头大喝：“撤！”
几个副将护在他身前，挡住萧衍和秦洛的追击，童鹤策马奔离，最后那几个副将都被萧衍和秦洛挑于马下。
对方跑了，萧衍拦下秦洛，并没有去追。
除去斩杀几百，活捉五十人。
秦洛道：“若是追出去，今日必绞那童鹤。”
萧衍看着她：“不打无准备的仗。对方深夜来袭，兵马不足他们的一半，剩下那些人有没有在前方埋伏是个未知数。目前几次交战为的是探对方实力，刚刚与那童鹤已经交手，不过如此。”
秦洛默了默，“何时率大军杀去？”
萧衍笑了笑：“打仗竟然比我还性子急。”
她确实急，看到了杀父杀母的仇人，她恨不得此时此刻冲上去把那童鹤的头砍下来如切瓜一般碎成泥。
但是她也知道，得要守军规，不能一时冲动。
保持冷静是她时刻需要警惕的。
回了城钱多多就等在城门前，看到秦洛没事心掉到了肚子里，随后便跑向了江落白面前跳到了他的身上：“我一觉醒来听到你出战了，吓死我了！”
看到这一幕，萧衍看向秦洛，秦洛躲开他的视线向通铺的帐里走去。
翌日。
萧衍去巡视了雪谷，因为有三年前的事，这次的雪谷中布置极其严密。
山顶上也早早已派了五百兵放哨，一旦有风吹草动便放狼烟。
回到军营的时候，秦洛主动找了他。
“殿下，我想和你学射箭。”这算是她第一次主动请他帮忙。
萧衍挑了挑眉峰，“现在？”
“若是殿下暂时无事，那便就现在。”她得趁不出战的时候抓紧时间练习，说不定就会用上的。
萧衍连营帐都没有回，直接带着秦洛去了练武场。
秦洛是有些射箭基础的，萧衍在她原有的一些技巧上调整一番，她便能很快领略一些要领。
他从她身侧转到她身后，先伸出右手扣在她拉弦的手上，再伸出左手搭在她拉弓的手臂上，整个人都将她包裹起来，他的脸就在她耳侧，当即一股淡淡的冷松香气钻入她鼻腔。
秦洛咻地射出一箭，射到靶外。
她转过头看向萧衍，萧衍眉心一蹙，“嘶”地一声：“你不是学过射箭吗？难不成只会拉弓？”
“……”她沉默一息，不高兴脸，“殿下不用靠我那么近。”
当年她学射箭的时候没有人会靠她那么近，墨无痕也没有过。
萧衍嗤笑一声：“本太子只会这样教，不愿学，那孤先回了。”他毫不犹豫转身便走。
“……”秦洛眉心紧蹙看着他，看着他果真不留情面地走远，语气不情愿道：“学！”
这个男人，有时候坏得很。
萧衍脚步一停，嘴角勾了勾转过身来，冲他挑了挑眉走过去，而后毫不客气握住她的双肩，将人转过去，比刚才靠得更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