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冬的第一场雪来得悄无声息。清晨林野推开窗时，天地间已是一片素白，屋顶、树梢、院墙边的月见草上，都覆着层薄薄的雪，像撒了把细盐，在晨光里闪着清冷的光。
“下雪了。”佐助的声音从院墙那边传来，他正站在紫星苗前，手里拿着块木板，小心地扫去叶片上的积雪。紫星的茎秆被雪压得微微弯曲，却依旧透着倔强的紫色。
林野披上厚外套跑出去，呵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很快散开。“紫星没事吧？”他看着自家那株，叶片上的雪正慢慢融化，留下湿漉漉的痕迹。
“问题不大，”佐助把木板递过来，“扫轻点，别伤着叶子。”
两人隔着矮墙，各自为花草扫雪，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琉璃。雪粒从指尖滑落，沾在发梢上，带来冰凉的触感，却挡不住眼底流动的暖意。
训练时，雪下得大了些，训练场的地面结了层薄冰。鸣人兴奋地在雪地里打滚，被小樱拽起来拍掉身上的雪，嘴里还嚷嚷着“打雪仗”。林野和佐助站在一旁，看着他们闹作一团，呵出的白气混在一起，像拉了道无形的线。
“练体术容易打滑，”佐助说，目光落在结冰的地面上，“改练查克拉控制吧，在树干上站桩。”
两人纵身跃上训练场边缘的老槐树，脚踩着结冰的枝干，努力维持着平衡。寒风裹着雪粒吹来，林野的睫毛上很快结了层白霜，他屏住呼吸，感受着查克拉在脚底缓缓流动，像在与树干对话。
“膝盖再弯一点，”佐助的声音从旁边传来，他站得稳如磐石，“重心放低，想象脚下有团棉花。”
林野依言调整姿势，果然稳了许多。他侧头看向佐助，雪花落在他的发间，像撒了把碎银，侧脸在风雪里显得格外清晰。“你好像不怕冷。”
佐助低头看他，嘴角弯了弯：“习惯了。”他脱下自己的围巾，隔着半尺的距离抛过来，“围上。”
围巾带着他的体温，裹在颈间时暖得让人发颤，羊毛的触感蹭着脸颊，带着淡淡的皂角香。林野把围巾系好，抬头时正好对上佐助的目光，风雪在两人之间呼啸而过，却仿佛隔不开那份默契的暖意。
中午雪停时，林野拉着佐助回了家。母亲正坐在炉边煮姜枣茶，红枣和姜片的甜辣香气在屋里弥漫。“快进来暖暖，”她笑着递过两杯热茶，“这茶驱寒，喝了不容易感冒。”
两人捧着茶杯坐在炉边，看着火苗在炉膛里跳动，映得脸颊暖融融的。姜枣茶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，驱散了浑身的寒气，连指尖都渐渐热了起来。
“下午雪化了会结冰，”佐助看着窗外的融雪，“训练暂时停一天吧，我们整理下忍术笔记。”
“好啊，”林野点头，想起自己记了半本的风遁心得，“正好有几个气流转向的问题想请教你。”
炉火噼啪作响，姜枣茶的香气漫过书页，落在两人交叠的笔记上。林野看着佐助低头批注的侧脸，看着窗外渐渐露出的青瓦，突然觉得，这初雪落肩的清晨，这共饮热茶的午后，都是冬日里最温柔的馈赠。
而身边的这个人，就是那个愿意和他一起扫去花叶上的积雪，一起在寒风里站稳脚跟，一起分享一杯热茶的人。这样的冬天，好像也没那么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