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缓慢走在海滩上。
“养气境就被限制住了。”玄子缓缓说到“想在这个世界攀登武道高峰远比原来困难许多，你我能不能跨过龙门还是问题。”
“龙门以我们的能力跨过不是问题。”李辞反而显得极其自信，道“就是天道的限制极其繁琐，若无法门我们只能发挥归元实力。”
李辞看看自己手掌，气机在掌心游动。
归元境气机流淌似河流，奔腾不止；那么养气境则是大江，滚滚东流。可如今大江中莫名多处一道堤坝，拦截住了湍急的江水。
即使达到养气境，可体内气机却只能发挥出略胜于归元的实力。
“伪境而已。强于归元但弱于养气。”玄子无奈地笑笑，道“归元锻体魄，养气炼气机。堤坝泄洪便是养气境真正实力，一旦水流泄尽只能回到伪境。这种情况放在前世，只能说是个走了歪路的二百五。”
“知道这么回事吗？”李辞缓缓问到。
玄子微微摇头，道“这就是我来找你的第二个原因。”
李辞眯着眼抬头望向天空，道“或许和天上有关系。你作为天上仙人都不知道，我一个陆地剑仙又怎么知道？”
玄子轻轻摇头，道“仙界有一境界，极境仙神，境界更胜于所谓的仙人。手持太初，立身与天门外的你便是这一境界，超凡入圣，举世无敌。王玄通能够坐镇万古帝城两甲子便是一直处于这个境界。仙界之主亦是此等境界。甚至可以说，我和舍妹飞升入天门之时触摸道此等境界。”
李辞笑笑，道“没想到我这么强。看来我还是低估了我自己了。王玄通，仙界之主这个境界这是自然，但你能触摸这个境界看来这境界也就那样。”
“不光是我，每一位飞升仙界的修士在入天门是都或多或少都触摸到此等境界。我在极境仙神境界只是刹那之间，入了天门之后变回到普通的天上仙人了。”玄子面对李辞的讥讽并未生气，只是缓缓说到“这个境界是一种心境，陆地仙人心境到了便是极境仙神。天门外的你心境到了所以才成为极境仙神，这一世如果你不能有此心态便是一辈子的陆地剑仙。”
李辞点头。三大境高手强弱之分不光光要看武道实力，更要看自身的心境。
“能够破开那道堤坝最快最简单的方法便是你的剑道。”玄子食指轻轻勾动，一朵浪花飘落在指尖，缓缓说到“剑道自古便是杀戮之术，剑道杀伤力在世间万法里始终位列第一。而你，则是前后五百年剑道第一人，剑术通天彻地，杀伐之术更是古今第一人，堤坝阻隔气机流转，你的剑道是最便捷破开这枷锁的方法。”
话音落下，玄子大拇指轻弹与中指指心，浪花化为一道利剑飞射而出，没落涌来的潮水中，溅起一道涟漪。
“你要学剑？”李辞随意笑笑。
“文人佩剑，读书人自是要学剑。”玄子缓缓说到“第二件事，向你要一道剑意。不会让你白忙活，这篇《正气歌》送给你。”
李辞接过玄子递来的一张纸，铁画银钩，苍劲有力，远比李辞写的好看数倍。随意将宣纸叠好放入口袋，李辞笑笑，道“用一首《正气歌》换我一道剑意，我总感觉亏了很多，我现在藏剑于新，自身剑意未曾动用。”
玄子微微一笑，道“是亏是赚，不是看你有什么而缺什么吗？十年藏一剑，你现在藏剑，不能用剑。我以领悟浩然正气，可驭天地之力而镇压敌手，导弹都难以近我身。即便你已是养气，我们交手多半是你惨败。要试试吗？”
“知道我在藏剑还向我要，真是厚颜无耻。”李辞苦笑，两指并拢刺向玄子，一股剑意沿着手指飞出，剑意锋芒毕露，好似银河落九天。
玄子用衣袖擦擦嘴角的血迹，道“多谢。这次前来还有第三件事。”
“你不要太过分了。”李辞缓缓地说到“我可不是待宰的肥羊。”
“你脖子上戴的半枚玉佩。”玄子一手指着李辞胸口，道“这是我的教之物。被你戴了这么多年了，是不是也该物归原主？”
李辞一只手轻轻摩挲着胸前的半枚玉佩。
思绪飘荡，隐藏在李辞最深处的记忆出现在浮现。
真武山那位老仙师仙逝后，有段时间独自一人在江湖飘零。期间在曾救下一位小女孩，两人相依为命，说是闯荡江湖实则乞讨为生。
后来女孩被一位男子接走，临走之前女孩将胸口的半枚玉佩交给了李辞，留下一句：持玉再相逢，结发为夫妻的承若。李辞当时身无它物，便将父母留给自己的平安玉扣给了那小女孩。
然而这一别便是永远，自此李辞便再无女孩的消息，曾经几顿寻找也未曾收获半点消息。现在若不是玄子提起，李辞都快忘记这么一茬事。
“你的？怎么证明？”李辞冷笑。怀念归怀念，可李辞清楚这玉佩在天门外可是爆发出极为强大的威力，从某种意义上说，正是这玉佩爆发出的威力打通了两界的时空裂缝，自己才能带着两个跟屁虫回到蓝星。
玄子看着李辞的脸色，从手中拿出残缺的玉佩，道“你瞧，你我手中都是半枚，合在一起就是一块，这还不能证明吗？这就是我魔教之物。”
“这玉佩是个小女孩给我的。你说是你魔教之物，那你知道那个女孩吗？”李辞将玉佩放回衣内缓缓问到。
玄子露出一抹苦笑，道“这玉佩本就两块，魔教遭劫，玉佩被我教教主分别给予我和她。在战乱中我们二人分散。再次相遇，得知她一直在等你，等到你娶了八个国色天香的女子后，她就不在等你了。你欠她挺多的。”
“那她还好吗？”李辞缓缓问到。
玄子瞥了一眼李辞，道“现在问这这些有用吗？春秋之乱谁能过得好，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。她的事和你说多了反而自取其扰。”
李辞呵呵一笑，道“不说就不说，不过你怎么证明你手上的那半枚不是抢来的？你们魔道坏事干尽，杀人越货都是顺手的事。在退一万步说，就算真是你魔道的东西，我要还也是还给那女孩，当初我可是把我的平安扣给她了。我和她可是说好了，持玉再相逢，结发为夫妻。”
玄子脸色阴沉，但见李辞这不要面皮，只好岔开话题，道“我们魔道只是行为理念和大众不符，不做那些偷鸡摸狗、杀人越货的腌臜事。既然玉佩你不给我，那《貔貅种魔》是不是该还给我的？这可是我魔道的功法。”
“你们魔教自己守不住家业，如今向我讨要竟如此理直气壮？”李辞笑呵呵地说到“你弃魔修儒，浩然正气可和魔气自古都是死对头。打算重修魔道？”
“笃志而体，君子也。”玄子轻声地说到。
李辞点头笑着，道“既然你不修魔，那我给你有什么用？说了这么多，也该轮到我了。阿道夫在东海杀了不少人，给个交代。”
“我这个人实力不如你，天赋也不如你，境界也不如你，但好在护短不输你。”玄子浅笑，缓缓说到“此生阿道夫不会在踏足华国，只有这一个交代可以给你。你若是能在我面前杀他，也是可以的。”
“他还不值得我拔剑。”李辞平静地说到。
“嗯！”玄子点头，道“如果没事我们就此别过。”
“这就别过？”李辞有些诧异地笑笑，道“我还以为我们会打一架呢！”
玄子忍不住哈哈大笑，道“你将我斩下境界，这个因果我们迟早会有个了解。可不是现在。前世我不如你，这一世，未必。李长留，等你越过龙门，再行因果了断。”
李辞浅浅一笑，道“静候在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