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大唐府出来,李辞开车前往酒店,副驾驶座上放着紫檀剑匣。
匣中藏有太初、拂世、王道、侠道、降宫、情丝绕、风雷、结秋霜八柄绝世神剑。前去会见养气境武夫,若有利剑在手,李辞便更有底气。
庞贝不出意外待在酒店里,李辞来到之时正在和一位羞涩的少女在床上翻滚。
对于李辞突然到来,庞贝很不满,但还是停止自己的锻炼,很快穿好衣服,带李辞前往海边。
一位年轻人伫立在岸边,任由潮涨潮落。
将李辞带到后庞贝便悄然离去。
“天门中断楚江开,碧水东流至此回。两岸青山相对出,孤帆一片日边来。”男子朗诵着这首脍炙人口的唐诗,声音大气辉煌,宛转悠扬。
声音传入耳朵,李辞仿佛看见一条大江滔滔不就向自己淹没而来。
“李长留,好久不见。”男子缓缓转身。
李辞一步踏出,剑意冲云霄,道“玄子,没想到竟然是你。”
看着那种熟悉又陌生的面容,李辞终于明白了这一切。
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天门外的兄妹也跟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。
“为何不能是我?”玄子气机转动,手指轻抬拾起一朵浪花,道“诗仙李长留,作诗千万首,首首皆传世,凭借一己之力占据大半文坛气运。若是大胤读书人知道这些诗词皆是抄袭,恐怕唾沫都能把你给淹死。”
“那些儒生吗?江南读书人的根都被我断了,我倒是想看看哪个读书人敢说我抄袭。更何况,读书人的事那能叫抄吗?实在传播华国优秀传统文化。”李辞厚着脸皮笑笑,道“我本是这个世界的人,天门之外我回来情理之中,可不曾想到还带着你们两条尾巴。玄女呢?”
“不知道。我在欧洲,你在华国,我们三人各处不同位置。舍妹不知落在何处,不曾有半点消息。”玄子缓缓说到。
李辞点头,道“嗯!那你可以去南北极找找,运气好说不定能够找到冰雕。”
玄子哂笑,手中气机从海浪中收回,一朵浪花化为水滴落在潮水中,道“一直听闻李长留有着一张毒嘴,百闻不如一见。”
“你废了这么大的劲,找我有何事?”李辞轻轻摩挲着太初,道“怪我把你们兄妹打落凡尘特意来找我报仇?还是说想在这里了结幽州和西戎的恩怨?不过动手之前先想想自己几斤几两。”
“你不过归元巅峰,我已经养气。你我都是跌境重修,胜负之数,还未可知。”玄子缓缓说到“在这世界我们应该是最懂彼此的人了。”
“也是。”李辞松开握住太初剑柄的手。
“原来世界江湖气运就那么点,僧多粥少,有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,有人选择虎口夺食,亦有人想一人独占全部。三大境的高手互相算计,整个江湖都厮杀不断。”玄子笑笑,目光深邃望向远处的海面。
“所以呢?”李辞莫名笑着。
“而这个世界重科技而轻武道。整个世界气运皆是无主之物,这般浓郁的气运养出二十余位仙人都不是问题。我们一人若是能够吃下两成已是谢天谢地了,我们根本不用为了争夺那气运而出手。”玄子脸色露出一抹沉醉,道“所以我要谢谢你带我来到这里,让我有机会从头再来。”
“这么说我还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。”李辞哂笑,道“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,按理来说你是欠我一份因果。”
“你亦欠我一份因果。”玄子缓缓说到“不要忘了我本是天上仙人得长生,因为你多年的修行尽数被废。这份因果你打算怎么还?”
“怎么还?你身为天上仙人,幽戎战事,你本可以隔岸观火,坐山观虎斗不该参与。天上仙人得长生。你在仙界好好呆着便是,但你既然插手幽戎战事,窃取幽州气运,拨乱人间想着浑水摸鱼,那只能说你活该。”李辞冷笑,接着说到“你应该庆幸没有被我一剑削了仙根,不然你还有能力在这里和我说话?”
“食君之禄,忠君之事。我证道成仙在西戎,欠下的这份因果自然要还。而且,幽州逆天而行,坏了天上的千年布局,我于情于理都要出手。不过你我的恩怨归根到底还是幽戎恩怨。”玄子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,道“如今这些都过去了,想想今后怎么办吧!”
“过去?说的轻巧。你问问那些战死的幽州将士同不同意?天下一统,本该修生养息,可你们呢?横加插手,肆意拨弄人间气运,似那渔翁垂钓众生。”李辞冷冷地说着“六国覆灭,本该天下太平,黎民修生养息,可看看你们干的好事?西戎原先不过是草原一部落,在你们天上仙人干涉下成为了草原上的帝国。你可知,西戎北下入侵中原,幽州多少家庭妻离子散?多少战士殒命边疆?你玄子不是号称读书人吗?圣贤书被你读到屁眼里了?”
玄子沉默,最终悠悠叹了口气,道“人不为己天诛地灭,仙亦如此。天上仙虽可长生久视,但若无气运加身就如镜中花、水中月,终是虚幻。人间若是大一统,我等天上仙人便难以拨弄气运、收获果实,只能于天上苟延残喘数,难得逍遥。”
待到玄子说完,两人陷入了沉默,一时不知说什么,只是并排漫步在海岸线上,听海水排击海堤,海风呼呼作响。
“这个世界应该还有几个王八精不知道躲在哪里苟延残喘苟且偷生。”沉默好一会儿最终李辞缓缓地说到“万里长城镇压着一条龙脉,燕京紫禁城内真龙还在苟且偷生。你若是有空可以去看看,能够拿多少,能不能收服就看你自己了。”
玄子点头,道“那些老王八不足为惧,真正能威胁我们的是科技。一颗核弹毁一座城,这份威力仙人也抵抗不了。”
“抵抗不了,但躲得了。”李辞笑笑,道“怎么?你还想做皇帝吗?”
“天下大势,顺之者昌逆之者亡。历史洪流之下,仙人不过是个强壮一点的蝼蚁。”玄子苦笑,道“这皇帝如今可当不得。”
“既然不想当皇帝那就不用杞人忧天。以三大境的实力,只要不与历史大势逆行,核弹炸不到你头上。”李辞说着,目光落在玄子身上,道“你过来不只是为了和我在这里扯淡吧!”
“我过来向你要一件东西。”玄子缓缓地说到。
李辞重新握紧手中太初,笑笑,道“什么东西?有些我可给不了。”
“拂世。”
紫檀剑匣打开,古朴的拂世被李辞握住手中,目光落在玄子身上,道“天下第二名剑,仅次于太初,若是仅凭一句话给你未免太草率了吧!”
“拂世在你手上不过是明珠蒙尘。儒家圣人的剑自然要归回儒家。”玄子缓缓说到“我也白拿你的东西,看你实在可怜,助你一把。”
话音落下,玄子身影来到李辞身前,气机蕴含在掌心,一掌拍在李辞胸口。
李辞体内气机疯狂运转,最后一条经脉瞬间被打通。
“嘭!”强悍的力量从体内爆发而出,玄子脚尖轻点向后腾空而去,拉开和李辞的距离,周围细沙飞舞围绕李辞形成小型龙卷风。
气机消散,沙子落回地上。李辞踏出一步,身上的细沙全部震落。
“恭喜,晋升养气境。”玄子抱拳微笑。
李辞手中拂世掷出,道“不要辱没了它的名声,不然我迟早会拿回来的。”
玄子轻轻抚摸着拂世,道“自然不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