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借山涧地脉水搭墙!阿古,灵气锁水搭把手!”林砚盯着上游涌来的怨血卫,掌心罗盘“嗡”地贴在滑溜溜的涧石上,翠绿灵光顺着石缝钻进水底——山涧下藏着道暗泉,正好是地脉水分支。他左脚尖点着涧中凸起的石头,跟跳格子似的避开怨血将劈来的骨刀,“即墨,用镇岳阵绊他们后腿!狐九带阿古往东边崖壁退,那儿有藤蔓能爬上去,比在这儿硬碰硬强!”
即墨早摸出令牌扎进石缝,指尖在湿泥上飞快划阵,黑符裹着涧水冻成冰棱,“镇岳阵·冰缚!给我定!”三排冰棱“唰”地从涧底冒出来,死死冻住最后三个怨血卫的脚踝,紫黑怨气撞在冰上,只融出几个小坑。怨血将眼窝飘着黑气,骨刀横扫逼退林砚,吼得嗓子都哑了:“小崽子别躲!把你那破罗盘交出来换命!”
“就你这两下子,也配惦记我的罗盘?”林砚非但不躲,反而往前凑了凑,掌心护纹裹着阿古飘来的淡蓝灵气,“嘭”地鼓出个半透明翠绿水盾,骨刀砍在上面,怨气跟泼在油锅里似的炸成碎末。他趁机侧身贴过去,指尖灵光“轻点”怨血将胸口的纹路——上次栈道交手就摸清了,这是老妖怪的死穴。怨血将疼得“嗷”一声后退,结结实实撞在涧壁上,石屑跟下雨似的掉下来。
“林砚大哥快上来!”狐九的声音从崖壁飘下来,九条尾巴卷着藤蔓跟荡秋千似的甩到崖顶,阿古趴在她肩头,翅膀扇出的灵光跟小灯笼似的照亮落脚点。林砚拽着即墨往崖壁跑,路过冻住的怨血卫时,随手弹了记灵光,冰棱“咔嚓”炸开花,把怨血卫的黑气震散。怨血将气得举刀乱砍,可腿被突然冒出来的地脉水缠住,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人跟猴子似的攀上崖顶。
攀上崖顶时天刚蒙蒙亮,三人瘫在草地上大口喘气,阿古扇着翅膀凑过来,献宝似的递上几颗野果——是刚才在崖壁上摘的,还挂着露水。“那黑炭头真难缠,骨刀的黑气比上次浓多了。”即墨擦着额头的汗,令牌上的符纹还热乎着。林砚摩挲着掌心的避邪铃,铃身纹路泛着微光:“他在靠晶力给自己加餐呢,晶主那边肯定给了不少好处。九华山得抓紧去,晚了怕出乱子。”
往九华山走的路上,光景越来越惨:大片农田被晶力染得发黑,庄稼枯得像柴火,村口歪脖子树上挂着块“逃荒者死”的木牌,几个流民裹着破布缩在路边,看见他们过来,眼神蔫蔫的,跟丢了魂似的。狐九掏出仅剩的麦饼分给他们,一个老头哑着嗓子说:“别往山脚下走啊……镇妖司的人在那儿设了卡,见人就抓,说要拿去‘炼晶’,听着就瘆人。”
正午太阳最毒的时候,前面冒出座破山神庙,庙门塌了一半斜在那儿,神像脑袋断在供桌上,供桌底下藏着几只瘦得跟猫似的野鼠,见人来“嗖”地钻进去。“先去庙里躲躲太阳,晒得快脱皮了。”林砚刚迈进门,就听见供桌后传来“哼哼唧唧”的声音,两个穿粗布褂子的汉子缩在那儿,其中一个腿上糊着血污,泛着点紫黑,看着像是被晶奴挠的。
“小师父救命啊!”见他们进来,腿伤的汉子挣扎着要爬,另一个赶紧扶住他,脸皱成个苦瓜:“我们是山下张家庄的,昨天遇着晶奴了,村里人没跑掉几个,就我们俩逃出来。他这腿被晶奴抓了,再不治怕是要烂透!”腿伤汉子疼得额头冒汗,汗珠砸在破布上,眼睛却偷偷瞟了眼林砚手里的罗盘,快得跟做贼似的。
狐九拎着裙摆就要过去,林砚突然拽住她的手腕,指尖点了点罗盘——翠绿灵光慢悠悠晃着,指针没像遇着怨魂那样疯转,倒是有节奏地轻颤,针尖泛着点淡紫。“别急着凑过去。”林砚压低声音,“这俩人气味不对,带着晶力的腥气,比普通晶奴淡多了,像是故意藏着。”阿古也飘过来,翅膀绷得跟晒干的树叶似的:“他们心跳好快!不是吓的,是……是有点兴奋的那种快!”
“小师父,咋不动啊?”没受伤的汉子催了句,眼神飘来飘去,手悄悄往供桌底下摸——那儿藏着把淬了黑气的短刀,刀身裹着层灰,看着挺不起眼。林砚假装没看见,蹲下身戳了戳对方的破布:“我看看伤,晶奴抓的得好好处理,不然容易烂。”指尖刚碰到布片,就摸着皮肤下有条熟悉的纹路——跟栈道上银甲卫脸上的怨魂纹是一个路子,就是淡了不少,藏得挺深。
“你这伤真是晶奴抓的?”林砚指尖冒起点灵光,假装要帮着疗伤,“晶奴爪子带怨气,得用灵气洗一洗,不然真要烂到骨头里。”腿伤汉子眼神慌了,赶紧往后缩:“不、不用麻烦小师父,我们自己有草药,敷敷就好!”他刚要抽腿,林砚突然按住他的膝盖,掌心灵光“唰”地灌进去——皮肤下的紫黑纹路瞬间露出来,跟爬藤似的缠在腿骨上。
“果然是晶奴探子,装得挺像啊!”林砚手腕一翻,把汉子按在地上,罗盘往他背上一贴,翠绿灵光跟锁链似的锁住对方的晶力。没受伤的汉子见状,从供桌下摸出短刀就往林砚后背捅:“找死!”狐九早盯着他呢,九条尾巴“唰”地展开,金色狐火裹着祥瑞气抽过去,正打在汉子手腕上,短刀“当啷”掉在地上,他疼得“嗷”一嗓子蹦起来,手腕燎得冒黑烟。
“就这点三脚猫功夫,还敢装流民骗我们?”狐九尾巴一卷,跟甩麻袋似的把汉子甩到供桌上,神像断头“嘭”地砸在他头上,疼得他直咧嘴。被按在地上的探子突然抽抽起来,皮肤裂开好几道缝,紫黑晶力从缝里冒出来,身形涨了半尺,指甲尖得像刀片:“既然被识破了,把罗盘和九尾狐的内丹交出来!不然谁都别想走!”
林砚嗤笑一声,掌心灵光压得更沉,把对方的晶力死死按在皮肤里:“晶主派你们来,是抢罗盘还是探路?直说吧,省得浪费时间。”他指尖点了点罗盘,绿光映出段画面——银甲卫统领正给这俩探子交代任务,让他们装流民接近,要么抢罗盘,要么摸清楚去九华山的路,还得确认“内奸”的标记对不对。
“内奸?”即墨赶紧凑过来,令牌抵在探子眉心,“九华山的内奸是谁?快说!”探子却“桀桀”怪笑,嘴角淌出血沫:“你们等着死吧!内奸大人早布好局了,九华山的封印……”话没说完,他突然翻了白眼,浑身抽得跟打摆子似的,皮肤下的纹路闪得厉害——这是要自爆啊!
“不好!这货要自爆拉垫背!”林砚赶紧把罗盘往地上一按,翠绿灵光“唰”地围出个囚笼,把探子困在中间。狐九尾巴一甩,九尾狐火跟金链子似的缠在笼子上,“滋滋”烧着晶力:“想自爆?门都没有!当我们是吓大的?”阿古也飘过来,翅膀扇出淡蓝灵气,顺着笼子缝钻进去,帮着压下探子体内的晶力波动。
三声“咔嗒”脆响后,囚笼里的晶力突然没了动静,探子瘫在地上,身体慢慢瘪下去,皮肤下的纹路也淡了。林砚走过去,指尖灵光探进他心口,摸出块巴掌大的兽皮——上面画着九华山地形,山路、关卡、封印点标得清清楚楚,山顶封印处画着个玉冠道士的标记,跟王大哥说的内奸模样一模一样。
“这地形绘比我们手里的还详细啊。”即墨凑过来,指着一处标记,“这儿是九华山秘道,只有长老和核心弟子知道,内奸肯定是高层!”狐九皱着眉,尾巴尖戳了戳玉冠标记:“娘娘说过,戴玉冠的是戒律堂长老,管着山门钥匙呢。要是他是内奸,咱们压根进不去山顶封印!”
林砚摩挲着兽皮,突然发现边缘有个小印记,跟刘三、知县令牌上的纹路是一个路子:“这是晶主的‘传信纹’,能实时传位置。刚才那探子没说完的,估计是内奸和晶主约好了,等我们到山顶就破封印。”他刚要收起来,阿古突然指着庙门,翅膀抖得跟筛子似的:“好多晶力气息!从山下过来的,比那黑炭头怨血将还浓!”
三人赶紧跑到庙门口往下看——尘土扬得老高,一支百来人的队伍正往山上冲,领头的是银甲卫统领,他身边跟着个穿九华山道袍的,戴着玉冠,手里举着跟地形绘上一样的标记!“是内奸!”狐九的尾巴瞬间炸成毛球,“他怎么跟银甲卫混一块儿了?”林砚攥紧罗盘,指尖冒起灵光:“还用说?肯定是来带路的,要带镇妖司的人从秘道上山顶!”
“这可咋整?他们人太多了!”即墨急得直跺脚,令牌上的符纹热得发烫,明显感应到晶力越来越近。林砚盯着地形绘上的秘道标记,突然笑了:“秘道有岔路,通着山腹的地脉眼。咱们先去那儿,借地脉力设个陷阱,把他们引进来再封死路口,瓮中捉鳖!”他把地形绘塞给即墨,“你记一下秘道路线,我和狐九去弄陷阱。”
刚要动,庙后树林突然“沙沙”响,三个穿黑甲的士兵钻出来,看到他们就吹哨子——是镇妖司的斥候!“被发现了!”狐九尾巴一甩,抽倒一个斥候,九尾狐火“呼”地裹上去,“快进秘道!”林砚拽着即墨往庙后跑,阿古在后面当“小炮台”,野果大的灵光弹砸得斥候东躲西藏。
秘道入口藏在庙后枯树洞里,被藤蔓盖着,林砚指尖一点灵光,藤蔓跟听话似的往两边分开。刚钻进去,就听见银甲卫统领的吼声:“他们进秘道了!长老,快带我们追!晶主大人说了,抓住九尾狐,赏你半座山的灵髓矿!”玉冠道士的声音甜得发腻:“统领放心,这秘道就我熟,他们跑不了!”
秘道里又黑又窄,只能容一个人过,墙壁渗着潮气,带着点晶力的腥气。阿古扇着翅膀当“灯笼”,淡蓝灵光映出墙上的刻痕——是历代弟子的留言,最上面一行磨得快看不清了,勉强能认出“晶主之祸,内奸为患”几个字。“看来以前就有人怀疑有内奸啊。”即墨摸着刻痕,语气有点沉。
走了快半个时辰,前面出现岔路:左边路宽点,刻着“通山顶”三个字;右边路窄巴巴的,飘着点地脉的灵光。“左边肯定是内奸故意留的,指定有埋伏。”林砚指着右边,“走这边去地脉眼。”狐九突然停下,尾巴尖指向左边:“里面有灵气波动,不是晶力,是……是九华山弟子的气息!”
林砚皱起眉,把罗盘贴在墙上,绿光映出左边的景象——五个穿道袍的弟子被绑在石柱上,身上缠着晶力锁链,脸白得像纸,正是之前给娘娘送信的那几个!“内奸连自己人都抓!”即墨攥紧令牌,“他是想用弟子当人质逼我们现身!”林砚想了想,把避邪铃塞给阿古:“你带铃去地脉眼,用灵气激活地脉,我们去救人,救完就来找你汇合。”
“可是你们会有危险啊!”阿古攥着铃铛,翅膀抖个不停。林砚摸了摸他的头,掌心灵光输给他一点:“放心,我现在能借地脉力弄五道护障,加上狐九的狐火和你的灵气呼应,困他们一阵子没问题。”狐九也凑过来,尾巴尖蹭了蹭阿古的翅膀:“快去快回,我们等着你接应呢,小机灵鬼。”
阿古点点头,攥着铃铛往右边飞去。林砚三人往左边走,刚拐过弯,就看见玉冠道士和银甲卫统领站在石柱旁,五个弟子被绑在中间,锁链上的晶力正慢慢往他们身上钻。“林砚,别躲了!”玉冠道士冷笑一声,手里令牌一挥,锁链勒得更紧了,“把罗盘和九尾狐交出来,我就放了这些弟子,不然他们就得被晶力蚀骨而死!”
林砚刚要开口,突然感觉到地脉眼方向传来一阵剧烈的灵气波动——不是阿古的淡蓝灵气,是浓得化不开的紫黑晶力!阿古被埋伏了!玉冠道士看到他脸色变了,笑得更得意:“忘了告诉你?地脉眼早被晶主大人的人占了,你那小妖精正好当晶力炉的养料!”他把令牌往地上一砸,石柱旁的地面突然裂开,紫黑晶力跟潮水似的涌出来,把五个弟子和林砚三人团团围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