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天门云海翻涌,凤玲珑立于白玉栏杆前,帝境威压不自觉地弥漫开,让周遭的祥云都敛了三分躁动。
她指尖轻抚腰间佩剑,幽冥涅盘赤凰剑的剑鞘泛着暗金流光,那是涅盘净火淬炼千年才有的色泽。
心口那处空落感愈发强烈,像是有团本该熊熊燃烧的火焰被生生掐灭,连带着神魂都阵阵发颤。
“女帝,您已在此伫立三个时辰。”身后的凤族长老躬身禀报,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担忧,“凌霄宝殿议事的钟声已响过三遭,陛下等着您共商幽冥深渊异动。”
凤玲珑缓缓转头,凤凰真火在她眼底流转,却驱不散那层浓重的迷茫。
她身为凤凰女帝,大帝境的涅盘净火能焚尽三界邪祟,佩剑幽冥涅盘赤凰剑更是融合了幽冥煞与凤凰灵的无上神器,可此刻,连她自己都查探不出,这股莫名的牵挂究竟源于何处。
“去幽冥深渊。”
她开口时,声音带着大帝境特有的威严,却又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,“本帝要亲自看看,那里究竟出了什么事。”
“女帝不可!”
长老急忙阻拦,递上一道天庭谕令,“方才天兵传回消息,深渊瘴气中混杂着断因果煞气,陛下已下令封锁边界,除护界仙将外,任何人不得靠近。您的涅盘净火虽能克制邪祟,可这煞气专蚀神魂,万一……”
“护界仙将?”
凤玲珑接过谕令的手指猛地收紧,谕令边缘瞬间被涅盘净火灼出焦痕,“镇守幽冥深渊的,究竟是谁?”
长老一愣,脸上露出与她如出一辙的茫然:“这……似乎自古便是护界罡气与阵法镇守,从未有过专任仙将?”
“不对。”
凤玲珑断然否定,涅盘净火在她掌心骤然升腾,金红色的火焰中竟夹杂着一缕极淡的幽冥黑,“本帝的幽冥涅盘赤凰剑,曾与一位强者的幽冥火共鸣过。那人的火能烧断因果,剑能镇住深渊裂隙,本帝明明记得他的气息,却……”
她猛地攥紧拳头,涅盘净火与幽冥煞在掌心交织碰撞,发出“噼啪”声响。
那道身影明明就在记忆深处——黑金色的幽冥火裹着帝境威压,裂天剑的龙吟与她的赤凰剑鸣相和,无妄阵决战时,他替她挡下断因果战将致命一击,幽冥火与涅盘净火在那一刻交融,化作护住半个西荒的结界……
“他是谁?”
凤玲珑的声音陡然拔高,大帝境的威压让南天门的祥云都剧烈翻涌,“为何本帝连他的名字都记不起?”
就在这时,太白金星踏着祥云匆匆而来,见到凤玲珑便拱手:“女帝,陛下有请。幽冥深渊瘴气已蔓延至三界边界,众仙都查探不出根源,还需您的涅盘净火出手。”
凤玲珑收了威压,跟着太白金星往凌霄宝殿去。
沿途所过之处,仙将们皆神色恍惚,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语,眉宇间满是焦躁。
“总觉得缺了个关键人物……”
“是啊,那幽冥深渊的裂隙,分明该有位帝境强者镇守,可我怎么想不起是谁?”
“前日还见他与凤女帝并肩议事,今日竟连模样都模糊了……”
议论声传入耳中,凤玲珑的心沉得更低。
连大帝境的仙将都陷入了这般诡异的遗忘,可见那断因果煞气已侵蚀到天道根基。
凌霄宝殿内,玉帝端坐九龙宝座,昊天镜中映出的幽冥深渊一片漆黑,瘴气里翻涌的煞气竟能隔绝昊天镜的探查。
众仙列立两侧,个个面带凝重。
“凤女帝,”玉帝看向她,目光中带着期许,“你的涅盘净火能净化因果煞气,可知这深渊异动究竟为何?”
凤玲珑上前一步,涅盘净火在指尖凝成莲花,金色火焰中,幽冥煞的黑气若隐若现:“本帝的幽冥涅盘赤凰剑与幽冥火同源,方才探查时,剑中传来悲鸣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陡然转厉,“三界定是少了一位关键人物!此人以幽冥火镇深渊,与本帝的涅盘净火曾共抗邪魔,可如今,连本帝都查探不到他的因果线!”
众仙闻言皆惊,托塔李天王上前道:“女帝所言极是!末将总觉得,那人的帝境威压比寻常大帝更甚,裂天剑一出,连幽冥煞气都要退避三舍,可……”他拍着额头,满脸痛苦,“该死!就是想不起他的名号!”
“本帝也有此感。”
巨灵神瓮声附和,“那人还指点过末将锤炼巨灵锤,说要融入幽冥煞的刚猛,可现在连他的身形都记不清了……”
凤玲珑看着众仙的模样,涅盘净火在掌心剧烈跳动。
她知道,不是他们记不住,是有人用邪术斩断了因果,硬生生从三界记忆里剜去了那个名字。
身为凤凰女帝,她比谁都清楚,能让大帝境强者集体失忆的,唯有断因果一族的禁术,而能承受这般禁术反噬,仍让三界潜意识里留有模糊印记的,普天之下只有一人……
“他还在深渊里。”
凤玲珑突然开口,声音斩钉截铁,幽冥涅盘赤凰剑发出尖锐的剑鸣,“本帝的剑能感觉到,他的幽冥火还没灭。”
她转身看向玉帝,大帝境的威严展露无遗:“陛下,开结界。本帝要带涅盘净火入深渊,就算烧尽那断因果煞气,也要把他找出来。”
玉帝望着她眼底不容置疑的坚定,又看了看昊天镜中那片死寂的黑暗,缓缓点头:“准。凤女帝持朕的玉符,可调遣天庭所有天兵,务必……查清此事。”
凤玲珑接过玉符,转身踏出凌霄宝殿。幽冥涅盘赤凰剑在她手中发出高昂的剑鸣,涅盘净火顺着剑身蔓延,在南天门的云海中劈开一道金光大道。
她不知道要找的人是谁,却清楚地知道,那道身影若真的消逝,三界的天,怕是要塌一角。
深渊方向的瘴气仍在弥漫,可凤玲珑的脚步从未如此坚定。
涅盘净火与幽冥煞在她周身交织,形成一道金黑相间的光盾——她是凤凰女帝,执掌涅盘之火,便要从遗忘的灰烬里,把那道不该被磨灭的身影,重新燃回来。
而此刻的幽冥深渊深处,五个孩子正围着那道茫然的身影,用他们稚嫩的力量,对抗着断因果阵法的侵蚀。
他们不知道,一道属于凤凰女帝的金光,正穿透云层,朝着深渊的方向疾驰而来,带着焚尽一切阴霾的决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