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浪对纳兰云烟,并非没有一丝涟漪。
如此活色生香的美人,若说毫无企图,那是自欺欺人。
在江陵这片地界,清岩会所已是他的独立王国,就连杨家会也默认了这一点。
自他登上福布斯的消息传开,昔日那些心存芥蒂的会所成员,在惊愕之余,那点不甘也早已烟消云散。
那他为何在方才那般情境下戛然而止?
并非坐怀不乱,只是他不屑于“强扭的瓜”。
当初对白冰用强,是掺杂了诸多算计与长远布局。
可在纳兰云烟身上,他看不到这等价值。
更何况,会所内已有苏文羽的温婉相伴,郭晓雨这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也尚未完全归属,他实在不愿再招惹一笔难以理清的情债。
“经此一吓,她短期内该安分些了。”
徐浪指尖转着画笔,嘴角噙着一丝冷意。
“只要她脑子清醒,就该明白那些欲擒故纵的手段,用在别人身上或许无往不利,想用来拿捏我?”
“简直是痴心妄想!”
收敛心神,他重新将注意力投注到眼前的设计稿上。
枯燥的线条在他笔下却仿佛拥有了生命。
如今这项工作,已不仅仅是与夏师师的商业合作,更是一场与燕京党的无声较量。
既然对方悍然插手,他不介意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,给那些眼高于顶的公子哥好好上一课!
“孙凌……但愿你们舍得往这无底洞里疯狂砸钱,最好,把手直接伸到南方来。”
徐浪眼中闪过一丝自负的光芒。
“别以为在北方占着茅坑就能让我束手无策。做连锁,靠的不仅仅是背景和资本!”
“这个时代,有太多空白等待填补,而我掌握的,是超越这个时代的理念和经验!”
“开辟新市场,对我而言,易如反掌。”
带着这份强大的自信,他再次沉浸到创作的世界中。
连续一周的挑灯夜战,不眠不休,徐浪终于将承诺给夏师师的所有设计稿圆满完成。
他亲自将厚厚一叠稿件交给阿牛,叮嘱他务必亲手送至天海市夏家的负责人手中。
刚送走阿牛,父亲徐国立的电话便打了进来。
“小浪,高考临近,顾校长刚来过电话,希望你抽空去教育局把准考证办了。”
徐国立的声音带着笑意。
“也怪我,之前以为你事务繁忙,可能无意高考,便没催你。”
“顾校长考虑得很周全,以你如今的身份,若出现在普通考场,恐怕会引起骚动。”
“所以,我们和教育局沟通后,决定为你单独设立一间考场。”
徐浪闻言,眉头微挑:
“这么兴师动众?”
“必须如此。”
徐国立语气转为严肃。
“钟书记亲自邀请了教育部梁副部长和几位退休老领导担任监考,他本人届时也可能到场。”
“小浪,你要明白,树大招风。”
“你若考得好,难免有人会质疑是否因你的身份而受到特殊照顾。”
“有这些德高望重之人作证,方能堵住悠悠众口。”
“压力有点大啊,爸,我都有点想打退堂鼓了。”
徐浪半开玩笑道。
“胡说!”
徐国立笑斥一声,随即语重心长。
“钟书记为你考虑得如此周全,这份情谊,你要铭记。”
“当然,他为何如此青睐你,你我都心知肚明。”
“我明白,爸。”
徐浪正色道,“华奶奶的病,我会尽全力。”
“你知道就好。这几天若有空,还是看看书,温故知新,总没坏处。”
挂断电话,徐浪不禁感慨时光飞逝。
转眼间,他来到这个年代已近一年。
回首这段岁月,取得的成就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与满足。
夜色渐深,临近十一点,徐浪拨通了一个越洋电话。
“喂?老板?”
接电话的是侯晓杰,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。
“是我,晓杰。”
“听说EtL公司有近十名骨干被你抽调走了?”
徐浪直接问道。
“是的,老板。”
“过年时就跟他们打过招呼,办理好了护照和签证。”
“现在他们已经在洛克先生的指导下,眼界和能力都提升很快。”
侯晓杰语气中带着兴奋。
“我看了新闻,索罗斯他们开始猛攻泰铢了?”
“泰国央行联手新加坡,砸了120亿美金救市,还禁止银行拆借泰铢,暂时稳住了阵脚?”
徐浪回忆着财经新闻的内容。
“只是暂时的!”
侯晓杰语气充满幸灾乐祸。
“老板,国际游资的反扑只会更猛!”
“量子基金正在持续加码,泰铢贬值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!”
“用不了多久,泰铢对美元的汇率必定再创新低!”
“我们准备好了,就等这最后一击!”
“很好!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!”
徐浪眼中精光一闪。
“放心,老板!”
正如侯晓杰所料,接下来的三天,金融风暴愈演愈烈。
泰国财政部长黯然下台,却未能挽救泰铢的颓势,恐慌如同多米诺骨牌般蔓延,连菲律宾比索也遭到波及,大幅震荡。
这三天,徐浪也并未闲着。
他低调造访了教育局,尽管事先已有通知,但他的现身仍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骚动。
教育局局长甚至推掉了重要应酬,火速赶回亲自接待。
这些体制内的人精消息灵通,深知眼前这个年轻人所蕴含的能量,早已超越了明面上的职位高低,那是连市委书记王东旭都要谨慎对待的存在。
公务之余,徐浪也在不断磨练自身。
后院中,他对着笼子里的小白鼠试验着新领悟的技巧,却收效甚微。
“唉,驭气是越来越醇厚,身法也愈发纯熟,可四叔那一声断喝,直撼心神的窍门,怎么就是摸不到边?”
徐浪有些懊恼地看着笼中那只最初被吓得乱窜,如今却已安然入睡,甚至对他爱搭不理的小白鼠,气得牙痒痒。
“算了,去王家村散散心,顺便看看我哥。”
他唤来服务生,吩咐准备些丰盛酒菜,并特意要求找一辆不那么起眼的旧车。
服务生心领神会,很快开来一辆保养尚可但外观朴素的轿车,成功避开了大门外蹲守的记者们的视线。
然而,当徐浪驾车驶入王家村时,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。
昔日破败的村庄焕然一新,平整的水泥路取代了泥泞土道,道路两旁是推倒旧瓦房后留下的空地,一派大兴土木的景象。
车刚在村长办公室的小楼前停稳,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便从里面传来。
“我说你这女人还要不要脸?”
“老子说了不卖!给多少钱都不卖!你想投资?门都没有!”
这是陈尚舒那标志性的、牛气冲天的嗓门。
“你……!”
一个女声气愤地反驳,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。
蹲在门口闷头抽烟的孟德亮和几个村干部,见到徐浪,如同见了救星,连忙起身迎了上来。
“徐老板,您可来了!”
孟德亮接过徐浪手中装满美食的袋子,脸上堆起笑容,随即又苦着脸指向办公室。
“唉,又是雨林药业的方总,方忠怡。”
“这都第六次上门了!”
“方忠怡?”
徐浪一愣,没想到这个一心想打响名号的女人,竟如此执着,还找到了王家村,更是跟曾让她难堪的陈尚舒杠上了。
“她打算投多少?”
“一千万!”
“合作意向书我看过,条件其实挺优厚。”
孟德亮压低声音,面露难色。
“对我们村,对度假村项目,都是好事。”
“可小陈那边……死活不同意。”
“我们嘛,虽然缺钱,但不能没了良心,小陈不点头,我们也不好说什么。”
徐浪瞥了一眼虚掩的房门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:
“无妨,先让我哥跟她吵着。孟村长,你把那份合作意向书拿来我看看。”
他顿了顿,眼中闪过商人的精明:
“做生意,没有永远的敌人,只有永远的利益。”
“若这位方经理真有点真材实料,又舍得真金白银,这送上门的好买卖,没道理往外推,您说是不是?”
“对对对!徐老板您说得在理!我这就去拿!”
孟德亮闻言大喜,连忙转身小跑着奔向档案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