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字!真是好字啊!”
考场外临时辟出的审阅室内,除了那位德高望重的谢老正凝神审阅徐浪的语文试卷外,围拢过来的钟正华等人,目光都先被那力透纸背、自成风骨的字体所吸引。
良久,谢老终于长叹一声,将手中的考卷递给一旁来自海淀区的资深语文教师。
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,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赏:
“字,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字!”
“但老夫要说的,是这篇文章本身,堪称惊才绝艳的佳作!”
“若是沈三思家的那个小才女沈玲见到此文,怕也要惊得掩住小嘴!”
钟正华等人自然知道,谢老口中的沈三思乃是教育界的泰山北斗。
众人心下也有些奇怪,此次监考徐浪,沈老竟未亲临。
唯有顾仁芳清楚,半年前沈三思秘密造访江陵时,早已见识过徐浪的深浅,对其能力再无怀疑,自然无需再舟车劳顿。
“谢老,依您看,小浪这语文成绩……”
徐国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心情激动。
谢老抚须含笑,肯定地点头:
“老夫仅就这篇作文评分,扣一分,以作勉励。”
“前面基础知识部分,杨老师已核对无误,全对。”
“故此,徐浪此次语文成绩,一百四十九分!”
一百四十九分!
尽管对儿子的能力早有预估,但亲耳听到这个分数从谢老口中说出。
徐国立与陈白素仍是心头剧震,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自豪猛地冲上头顶!
这并非寻常模拟考,而是决定无数人命运的高考!
一百四十九分,这简直是开创历史、甚至可能后无来者的恐怖分数!
钟正华也是愣神片刻,方才抚掌大笑,声音洪亮:
“老梁!快,立刻将这个成绩报回部里!”
“先让京城那些家伙们震惊一下!”
身为教育部副部长的梁老,此刻心中亦是五味杂陈。
他此刻才恍然明白,当初邀请沈三思时,对方那高深莫测的笑意和推脱之词意味着什么。
原来那老家伙早就知道徐浪具备争夺状元的实力!
虽然目前只出了语文一科的成绩,但这足以说明,即便其他科目稍有逊色,总分也必将是一个惊人的数字!
一时间,梁老心中甚至升起一个荒诞的念头:
“就算徐浪剩下的科目全拿满分,他似乎也不会感到意外了。”
果然,当语文一百四十九分的消息传回教育部,所有关注此事的相关领导均是一片哗然。
就连那位日理万机的李姓掌权者,在听到汇报后,也沉默了许久,最终重重一拍扶手,朗声笑道:
“好个徐浪!真是越来越让人惊喜了!”
这消息经由沈伯仁的关系网,如同插上翅膀,迅速传遍燕京。
彭飞尽管嫉妒得牙痒痒,嘴上却罕见地没有质疑考试的公正性。
只因此次前往江陵的监考团队中,有一位正是沈伯仁的外公!
质疑徐浪,质疑钟正华,他们或许敢,但质疑沈老亲自把关的考试?
没人有这个胆子。
天海党内部自然也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。
“溪溪,怎么样?我早就说过,这小子准能给你弄个状元回来!”
刘懿文晃着手中的情报,笑容玩味地看着对面气质清冷的女子。
被唤作“溪溪”的女子,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,但很快恢复平静,只是淡淡评价了两个字:
“变态。”
她顿了顿,补充道:
“我承认他语文确实强得离谱,但这不代表他科科都能如此。”
“哦?既然如此,不如我们赌一局?”
刘懿文挑眉,笑容愈发深邃。
徐浪此次高考惊动如此多重量级人物,成绩自然不再是秘密,成为两党青少派关注的焦点。
女子沉吟片刻,清冷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:
“赌可以,须有彩头。”
“我若输了,退出下一届青少派负责人竞选。”
刘懿文轻描淡写地抛出了重磅赌注。
女子瞳孔微缩,这赌注正是她想要的,但刘懿文如此干脆,反而让她心生警惕。
他要么是对徐浪有着绝对的信心,要么就是疯了。
“怎么,不敢?”
刘懿文激将道。
“有何不敢?”
女子压下心头那丝不安,嘴角勾起一抹淡笑。
“我若输了,三年之内,离开京城。是去西部历练,还是到燕京党校进修,不劳你费心。”
“好!那我们便拭目以待!”
刘懿文笑得成竹在胸,那副姿态让女子心底那抹悔意更深。
但她绝不相信,一个比她还小几岁的男人,能真正做到全科精通,毫无短板。
然而,随后陆续传来的消息,让这位名为“溪溪”的女子,以及所有关注此事的众多掌权者,都惊得几乎失态!
守在考场外的钟正华等人,看着一份份近乎完美的答卷被批阅出来,脸上的震惊之色越来越浓。
尤其是政治科目,那些简答题和论述题的答案。
不仅精准,其见解之深刻,逻辑之缜密,甚至超越了标准答案的范畴,带着一种独到的政治智慧和老练!
当徐浪从容地完成最后一门英语考试,与那位外籍考官礼貌道别后,信步走出考场时。
陈白素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,上前紧紧握住儿子的手,眼中满是骄傲的泪光。
她的儿子,已被在场诸位教育界泰斗预定为今年的高考状元!
“好小子!这答题速度,真是快得惊人!”
“加起来不到五个小时!走走走,先吃饭,大家都饿坏了吧?”
钟正华看了眼手表,此刻刚过中午十二点。
想到徐浪在四个多小时里完成了五科考试,并且除语文外全部满分,他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。
若非亲眼见证,他绝不敢相信,华夏竟有如此妖孽般的年轻人。
抛开其世界富豪、知名人物的光环,单是这文化素养,就足以让在场诸多前辈汗颜。
徐浪心中却在暗暗吐槽:若不是怕太过惊世骇俗,他至少能提前两个小时交卷。
为了表现得“正常”一点,他在考场里憋得差点发霉。
“走!吃饭去!”
几位老前辈都笑容满面地围着徐浪,气氛融洽。
车队驶向饭店,车上,梁副部长终于忍不住心中巨大的好奇,和蔼地问道:
“小伙子,能不能跟我们这些老家伙分享一下,你平时都是如何复习的?”
“也好将你的经验推广开来,惠及更多学子。”
徐浪瞥了一眼父母,徐国立和陈白素眼神交汇,他们早已从徐扬昭那里猜到儿子可能身负“过目不忘”之能,这与修炼驭气臻至某种高深境界的潜力相符。
知道归知道,但如何对外解释,却是另一回事。
他们相信儿子能处理好。
“梁老师。”
徐浪组织了一下语言,从容答道:
“这主要得益于小时候参加过一些锻炼速读和速记能力的培训,据说有助于开发右脑。”
“当然,这只是我个人的经历,不一定具有普适性。”
“效果是,我的记忆力和信息处理速度比一般人要快一些。”
“比如别人需要五小时看完的书,我可能三小时左右就能完成并理解。”
梁部长眼中讶色更浓,即便有这种能力,也需要大量时间投入学习。
“小伙子,这么说你看过很多书?”
“是的,涉猎比较杂。”
徐浪点头。
“可据我所知,你事业繁忙,日理万机,老钟也说你经常东奔西走,难得静下心来学习。”
梁部长追问,同时翻开了手边的一份档案。
“而且,我们调阅过你广南中学的学籍记录,发现你当时的成绩长期处于中上游,尤其是英语,似乎是你的弱项?”
看到徐浪面露一丝尴尬,梁部长连忙摆手:
“别误会,我绝非质疑你现在的英语水平。能与罗德教授流畅交谈二十分钟,早已证明你的实力。”
“我只是困惑,知识的积累需要过程,为何当初在中学表现平平,如今却能取得如此……惊人的总分?”
“若非一小时前我偷偷拧了自己大腿确认疼痛,我几乎要以为这是在做梦,太不真实了。”
“这个……”
徐浪一时语塞,没想到梁部长功课做得如此细致,竟翻起了旧账。
就在这时,一直安静旁听的陈白素忽然开口,语气温柔而坚定:
“梁部长,这件事我们做父母的清楚。小学时小浪表现很突出,但那时老师总让他参加各种竞赛,担任班干部。”
“竞赛还好,能锻炼人,可当了班干部,难免要管理同学,得罪人。”
“这孩子性子喜静,跟我们说,不想把太多课余时间花在这些事情上,他想有自己的空间去发展其他兴趣。”
“后来,我们就达成了一个……听起来可能有些荒唐的协议。”
“协议?”
车内众人都露出好奇之色,连徐浪和徐国立都看向她。
“嗯。”
陈白素镇定自若,缓缓道来。
“协议就是,进入中学后,每次考试,他可以故意写错一些题目,将成绩控制在中上游水平。”
“同时,每次考试的试卷和标准答案,我都会向学校多要一份,让他在家里重新认真做一遍,由我来检查他真实的掌握情况。”
这个解释虽然听起来有些奇特,甚至略带荒诞,但总算在情理上勉强说得通,塑造了一个天才为争取自由发展空间而不得不“藏拙”的无奈形象。
梁部长与其他几位教育界元老相视一眼,虽然不完全认同这种教育方式。
但转念一想,若非如此,华夏或许多了一位循规蹈矩的“神童”,却很可能就此失去一位搅动世界风云的年轻巨富!
孰轻孰重,不言而喻。
梁部长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,感慨万千:
“看来,我们的教育体制,确实还存在不少需要反思和改进的地方啊。”
“或许,正是某些僵化的模式,在无形中扼杀了许多孩子独特的潜能和创造力。”
“是啊……”
众人纷纷附和,车内陷入一阵对教育现状的深思。
而徐浪与徐国立,则悄悄向陈白素投去混合着惊讶、感激与哭笑不得的目光。
他们万万没想到,这位平日里温婉的母亲,为了圆儿子的场。
她竟能在电光火石间,编织出如此一个既保全了儿子秘密,又合乎情理的“伟大谎言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