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申请提交后的第二天，天刚蒙蒙亮，林逍就扛着锄头站在了狍子养殖场的围栏边。昨夜下了场小雨，泥土湿润得刚好，踩上去不陷脚也不扬尘。四十多只狍子在棚屋里探头探脑，看到林逍，纷纷凑到围栏边，发出“咩咩”的轻叫——这些家伙被沈歌喂得格外亲人，见了熟人就格外热情。
“舅舅！等等我！”院门外传来小雅清脆的喊声，林二姐牵着女儿的手快步走来，小雅怀里抱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，小狐狸雪团探着脑袋，雪白的绒毛沾了点露水。沈歌跟在后面，手里提着个竹篮，里面装着水壶和刚蒸好的白面馒头：“早饭趁热吃，咱们先加固西北边的围栏，那边靠近树林，上次有野狗闯进来过。”
林逍放下锄头，接过沈歌递来的馒头：“还是你想得周到。二姐，小雅就交给你照看着，别让她靠近围栏，狍子虽温顺，惊着了也容易撞围栏。”林二姐笑着点头，从布包里掏出个小马扎：“放心吧，我带了针线活，就在这儿陪着她。”小雅把雪团放在马扎上，从怀里掏出个布偶兔子：“舅舅，我给你加油！舅妈，你也加油！等会儿休息时，舅舅要给我讲《猎人海力布》的故事！”
“好嘞！”林逍揉了揉小雅的头顶，心里泛起一阵暖意。小雅的父亲去年进山打猎时意外走了，林二姐一个人拉扯孩子不容易，林逍打心底里疼这个小外甥女，总想着多给她些呵护。他扛起锄头走到西北边围栏前，这里的木桩有些松动，铁丝网也被野狗撞得变了形，确实得好好加固。
沈歌拿起铁锹，帮着清理围栏边的杂草：“我昨天看了，得换三根新木桩，埋深点才稳当。”林逍点点头，抡起锄头挖起坑来，泥土簌簌往下掉。小雅蹲在马扎旁，给雪团喂着饼干，时不时抬头喊：“舅舅加油！舅妈加油！”雪团似乎也懂事儿，跟着“吱吱”叫两声，惹得众人都笑起来。
林二姐一边纳鞋底，一边看着三人忙活：“我跟沈歌在养殖场搭伙干活也有段日子了，郑云教的那些喂食的讲究，我也学了不少。等小雅九月份进农场小学，我白天干活更能专心些。”沈歌接过林逍递来的新木桩，用力往坑里砸：“等小雅入学了，咱们中午还能轮流回去看看她。上次她说想要个带小花的新书包，咱们抽空去县城给她买。”
“没问题！”林逍拍了拍手上的泥土，“等小姨晓梅放假回来，让她带着小雅去挑，姐妹俩也好久没见了。”提到晓梅，小雅眼睛亮了：“我要跟小姨一起去！还要给雪团买小鱼干！”雪团像是听懂了，蹭了蹭小雅的手心，小尾巴摇得欢快。
太阳升到头顶时，西北边的围栏已经加固完毕，新换的木桩笔直挺立，铁丝网也重新绷紧，用细铁丝缠得严严实实。林逍擦了把汗，接过沈歌递来的水壶：“歇会儿吃午饭，下午把棚屋的屋顶修修，上次漏雨把草料都弄潮了。”小雅跑过来，把剥好的鸡蛋塞进林逍嘴里：“舅舅吃鸡蛋！舅妈也吃！补充力气！”
树荫下的石桌上，摆着馒头、咸鸭蛋和凉拌黄瓜。雪团蹲在小雅腿上，独享着一小块腊肉——这是林母特意留的，知道小狐狸爱吃荤。林二姐给沈歌夹了块黄瓜：“沈歌，你领着我在养殖场干活，还耐心教我辨草料好坏，真是辛苦你了。郑云教的那些记录喂食量的法子，我现在也能熟练记下来了。”沈歌脸颊微红：“二姐说啥呢，咱们搭伙干活更省心，你帮着照看棚屋，我也能放心出去割草。”
午饭过后，林逍给小雅讲起了《猎人海力布》的故事，小雅听得入了迷，小手紧紧攥着布偶兔子。沈歌和林二姐则忙着修补棚屋的屋顶，把旧的油毡揭下来，换上新的，又在边缘压上石块防风——这活计也是郑云之前提醒的，说油毡不铺严实容易漏雨，耽误草料储存。雪团趴在小雅怀里，听着故事渐渐睡着了，小爪子还抱着小雅的手指。
下午三点多，所有活计都干完了。林逍看着焕然一新的养殖场，满意地点点头：“这样一来，刮风下雨都不怕了。”沈歌收拾着工具：“咱们回去歇会儿？”林逍突然眼睛一亮：“别回去了！喊上虎子和郑云，去雁窝岛抓鱼烧烤！我去拿调料，你们等着！”
小雅一听要去抓鱼，立刻蹦了起来：“太好了！我要去捡贝壳！”林逍跑回家，拎着个竹篮出来，里面装着盐、辣椒面、孜然和几串烤签，还有一口小铁锅。他推出长江750，把竹篮挂在挎斗里：“二姐，小雅跟我和沈歌坐摩托，挎斗够大。”
沈歌抱着小雅坐进挎斗，雪团蜷在小雅怀里，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。林逍跨上摩托，一脚踹响发动机：“我去喊虎子，你们在这儿等我！”摩托车轰鸣着驶远，没过十分钟就载着虎子回来了，虎子骑着自行车，后座上坐着郑云，车把上挂着渔网和水桶。
“雁窝岛那边水浅，鱼多着呢！”虎子兴奋地说，“上次我跟郑云去，一网捞了十几条鲫鱼！”郑云笑着补充：“还能摸螃蟹，石头底下一翻就是一窝。”小雅拍着小手：“我要抓小螃蟹！给它起名字叫小横横！”
从农场到雁窝岛有七八里地，长江750跑得稳当，挎斗里的小雅时不时指着路边的野花尖叫。虎子和郑云骑着自行车跟在后面，郑云手里拿着朵小黄花，时不时递给虎子，两人说说笑笑，满是甜蜜。雪团趴在小雅怀里，偶尔探出头，对着飞过的小鸟叫两声。
半个多小时后，雁窝岛出现在眼前。这是个被河水环绕的小岛，岛上长满了芦苇，岸边的水清澈见底，能清楚地看到水底的鹅卵石和游动的小鱼。林逍停好摩托，众人拎着工具往岸边走。虎子和郑云率先撒开渔网，渔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，稳稳地落入水中。
“小雅，咱们去那边摸贝壳。”沈歌牵着小雅的手，走到水浅的地方。小雅小心翼翼地踩进水里，冰凉的河水没过脚踝，她兴奋地叫起来：“沈歌阿姨，这里有好多小贝壳！”雪团蹲在岸边，看着水里的小鱼，急得爪子直刨地。林二姐则在岸边找了块平整的石头，开始摆放调料和烤签。
“起网咯！”虎子喊了一声，和郑云一起使劲拉渔网。渔网渐渐露出水面，里面装满了鲫鱼和泥鳅，还有几条巴掌大的鲤鱼，蹦跳着溅起水花。小雅跑过去，蹲在岸边数着：“一条、两条、三条……好多鱼啊！”林逍拿起水桶，把鱼倒进桶里，又往桶里装了些河水：“这些够咱们烤着吃了，再摸点螃蟹就完美了。”
林逍挽起裤腿，走进水里，搬开岸边的石头。底下果然藏着不少螃蟹，举着大钳子横行霸道。他伸手一抓，稳稳地捏住螃蟹的背壳：“小雅，看！大螃蟹！”小雅跑过来，好奇地看着：“舅舅，它会不会夹人啊？”“只要不碰它的钳子就不会。”林逍笑着把螃蟹放进小桶里，“晚上给你烤螃蟹吃。”
沈歌也加入了摸螃蟹的队伍，她手法灵巧，不一会儿就摸了小半桶。林二姐在岸边生起篝火，把带来的树枝架起来，火苗“噼啪”作响。虎子则在处理鱼，用刀在鱼身上划开几道口子，抹上盐和辣椒面，串在烤签上，架在篝火上烤。
“好香啊！”小雅凑到篝火旁，使劲吸着鼻子。雪团也醒了，蹲在旁边，眼睛盯着烤得金黄的鱼，喉咙里发出“咕噜”的声音。林逍把烤好的第一条鱼递给小雅：“小心烫，吹吹再吃。”小雅接过鱼，先掰了一小块喂给雪团，然后才自己吃起来，嘴角沾了油，像只小花猫。沈歌掏出帕子，轻轻给她擦了擦嘴角：“慢着点吃，还有好多呢。”
众人围坐在篝火旁，一边吃着烤鱼烤螃蟹，一边聊天。郑云给林二姐递了瓶水：“二姐，上次教你的狍子发情期观察方法，记住了吗？过阵子就该用上了。”林二姐点点头：“记住了，看尾巴和进食量对吧？我跟沈歌每天都轮流观察记录呢。”林二姐看着小雅吃得开心，笑着对林逍说：“还是你有主意，带孩子来这儿玩，比在家闷着强多了。”
林逍看着小雅蹦蹦跳跳的身影，心里暖暖的：“小雅这孩子懂事，以后我多带她出来转转。”沈歌擦了擦嘴角：“等晓梅放假回来，咱们一起去爬山，摘野果吃。”小雅立刻举手：“我也要去！我要摘最大的野果给舅舅和舅妈！”
吃完烧烤，众人收拾好垃圾，准备回家。虎子拎着装鱼的桶，突然脚下一滑，差点摔倒：“哎？这是什么？”众人围过去，只见虎子脚边的泥里，露出个墨绿色的硬壳，上面带着花纹。林逍蹲下身，小心翼翼地挖开泥土，一只碗口大的老鳖露了出来，正缩着脖子装死。
“我的天，是老鳖！”林二姐惊呼道，“这东西可金贵了，滋补得很。”虎子兴奋地说：“哥，这可是好东西！晚上炖着吃！”林逍笑着摇摇头：“炖着吃可惜了，咱们做红烧老鳖，再弄个霸王别姬，正好家里有只老母鸡。”“霸王别姬？那是什么菜？”郑云好奇地问。“就是老鳖炖母鸡，味道绝了！”林逍解释道。
林逍小心翼翼地把老鳖放进桶里，老鳖似乎知道自己逃不掉，乖乖地缩着不动。小雅凑过来看：“舅舅，它长得好丑啊。”“虽然丑，但是很有营养。”林逍笑着说，“晚上吃了它，小雅就能长高高。”
夕阳西下时，众人踏上了归途。林逍骑着长江750，挎斗里坐着沈歌和小雅，小雅怀里抱着雪团，手里还提着装小螃蟹的桶。虎子骑着自行车，带着郑云，车把上挂着装鱼和老鳖的桶。晚霞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，倒映在河水里，波光粼粼，格外好看。
回到家时，林母正在院子里喂猎狗。看到众人回来，手里还提着不少东西，惊讶地问：“这么多鱼和螃蟹？还有老鳖？”“妈，今晚咱们吃红烧老鳖和霸王别姬！”林逍把老鳖递给林母，“您先把老鳖处理一下，我去杀母鸡。”
林母笑着接过老鳖：“好嘞！今天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。”沈歌和林二姐走进厨房帮忙，沈歌洗菜，林二姐切菜，林母则在处理老鳖，动作熟练。小雅则在院子里跟猎狗玩，雪团跟在她身后，时不时追着猎狗跑。
林逍走进鸡窝，抓了只肥硕的老母鸡，熟练地杀好、褪毛、切块。虎子和郑云则在院子里收拾鱼和螃蟹，把小鱼煎着吃，大一点的鱼炖鱼汤。院子里弥漫着饭菜的香味，猎狗们围着虎子打转，期待着能分到点骨头。
“舅舅，故事还没讲完呢！”小雅拉着林逍的衣角，提醒道。林逍蹲下身，抱起小雅：“好，咱们边等吃饭边讲。”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，小雅坐在他腿上，雪团蜷在旁边，猎狗们也围了过来，像是在听故事。林逍缓缓开口，讲起了海力布如何得到宝石，如何为了救乡亲们变成石头的故事。
小雅听得眼泪汪汪：“海力布好可怜啊。”林逍擦了擦她的眼泪：“海力布是英雄，他用自己的生命救了大家。舅舅以后也会像海力布保护乡亲们一样，保护好小雅和家人。”小雅搂着林逍的脖子：“舅舅也是英雄！”
“开饭咯！”林母的声音从厨房传来。众人走进屋里，桌子上摆满了菜：红烧老鳖、霸王别姬、香煎小鱼、清炖鱼汤、烤螃蟹，还有几盘青菜，香味扑鼻。林父坐在主位，笑着说：“今天可真是丰盛啊！”
林逍给小雅夹了块老鳖肉：“小心点，别吃到骨头。”又给沈歌夹了块鸡肉：“尝尝我妈做的霸王别姬，味道怎么样？”沈歌咬了一口，眼睛一亮：“太好吃了！比镇上饭店做的还香。”虎子和郑云也吃得不亦乐乎，时不时竖起大拇指。
林母看着众人吃得开心，笑着说：“以后想吃了，就让逍子再去抓。”林二姐给林父倒了杯酒：“还是逍子有本事，不仅养殖场办得好，打猎抓鱼也是一把好手。”林父喝了口酒，满意地看着林逍：“逍子长大了，做事有分寸，我很放心。”
晚饭过后，郑云帮着林母收拾碗筷，还跟林二姐聊起养殖场的事：“二姐，明天我再教你怎么分辨草料的干湿程度，太湿的喂了容易闹肚子。”虎子则和林逍坐在院子里抽烟。虎子看着天上的星星：“哥，过两天咱们再去打猎呗？上次猎熊的劲头还没过呢！”“行啊，等把养殖场的收尾活干完就去。”林逍吐了个烟圈。
沈歌带着小雅在院子里散步，小雅指着天上的月亮：“舅妈，月亮上真的有嫦娥吗？”沈歌点点头：“有的，嫦娥姐姐和玉兔住在广寒宫。”小雅又问：“那玉兔会不会跟雪团做朋友啊？”沈歌笑着说：“会的，它们都是可爱的小动物。”
林二姐走过来，看着小雅的身影，对林逍说：“逍子，谢谢你这么疼小雅。这孩子没了爹，我总担心她受委屈。”林逍拍了拍林二姐的肩膀：“二姐，你说啥呢？小雅也是我外甥女，我疼她是应该的。以后有我在，保证没人敢欺负她，我会好好呵护她长大。”
林二姐眼眶一红，点了点头：“有你这句话，我就放心了。”林逍看着小雅和沈歌的背影，心里暗暗发誓，一定要让家人和心爱的人过上好日子，让小雅在充满爱的环境里长大，弥补她缺失的父爱。
雪团突然“吱吱”叫起来，跑到林逍脚边，用小脑袋蹭他的裤腿。林逍弯腰抱起雪团，摸了摸它的绒毛。院子里的猎狗们趴在地上，安静地看着这一切。远处传来几声狗吠，和院子里的温馨氛围交织在一起。
“时候不早了，我带小雅回去了。”林二姐说道。林逍点点头，给小雅塞了些糖果：“回去早点休息，明天舅舅再带你去玩。”小雅抱着糖果，挥了挥手：“舅舅再见！沈歌阿姨再见！”
送走林二姐和小雅，沈歌收拾好院子里的东西，对林逍说：“今天真是开心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。”林逍看着她：“以后咱们常这样聚聚，大家都住在农场，喊一声就到，随时能约着出去玩。”
沈歌脸颊微红，点了点头。月光洒在院子里，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银霜。林逍心里充满了踏实感，养殖场越来越红火，家人身体健康，还有心爱的人在身边，这样的日子，虽然没有前世的手机电脑，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和幸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