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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种荒诞的行为模式,正在埃利都的街头巷尾蔓延。

那是一种名为“刷阴德”的集体行为重塑。

自从那个“善待他人者,死后可在恩基神的神国畅饮啤酒”的神谕颁布之后,

埃利都的画风,在一夜之间从“原始社会的狂野丛林”突变成为了“文明礼让模范城”。

正午时分,埃利都的一条窄巷里。

这里原本是泼污水的重灾区,路面狭窄,泥泞不堪,通常只容许一人一驴通过。

冤家路窄。

住在巷头的陶匠阿卡,赶着一头挂满了泥罐的驴子,正准备出巷口。

住在巷尾的皮匠贝,背着一捆发臭的公羊皮,正准备进巷子。

这两人是十几年的死对头,为了两家门口那个排水沟的流向问题,没少动拳头。

上个月阿卡还用一块板砖拍了贝的脑门,贝则顺走了阿卡晾晒的咸鱼。

如果在昨天之前,两人狭路相逢,哪怕不当场全武行,起码也是一场长达半小时的互吐口水战,谁让步谁就是软蛋。

当两个人,一个出现在巷口,一个出现在巷尾时,空气瞬间凝固了。

驴子喷了个响鼻,仿佛嗅到了战争的火药味。

巷子两边的邻居们兴奋地探出头来,甚至有人端起了陶碗,准备一边吃麦粥一边看这两人今天的全武行。

“来了来了!阿卡的手摸向板砖了!”一个邻居兴奋地解说道。

果然,陶匠阿卡的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,眼中闪过一丝凶光,他的右手下意识地伸向了墙角的碎砖头。

但就在他的手触碰到板砖的那一刹那,一道闪电般的念头劈中了他的天灵盖。

“等等!恩基神说了,脾气暴躁、殴打邻里者,死后去库尔吃土!”

去库尔吃土意味着没有啤酒,没有烤肉,只有永恒的黑暗。

阿卡的手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。

他对面,那个身材魁梧的皮匠贝也正如临大敌地攥紧了拳头,显然也想起了昨晚库长老的宣讲:“只有好人才能在神国拥有啤酒!”

贝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,仿佛正在咽下生平最大的一口恶气。

让所有围观群众惊掉下巴的一幕发生了。

阿卡那张常年因为窑火熏烤而黢黑凶狠的脸上,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。

那笑容充满了肌肉的对抗与扭曲,简直像是面部中风。

“啊!这不是贝兄弟吗?”

阿卡的声音因为紧张和不适应而显得尖细变调,“这大热天的,背这么多皮子,辛苦了啊。”

说着,阿卡猛地一拽驴绳,把自己心爱的驴硬生生挤到了充满污水的阴沟边上,甚至让自己的新草鞋踩进了一坨驴粪里。

他做了一个极度夸张的“请”的手势,弯腰鞠躬幅度之大,差点把自己折断。

“来!您先请!路宽着呢,您这高贵的脚可不能踩到泥!”

皮匠贝被这一套连招打懵了。

他愣了三秒,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巨大的陷阱!

阿卡这是在神面前刷分啊!

如果阿卡让了路,那神国的大门岂不是向阿卡敞开了?

而自己如果大摇大摆地走过去,岂不是成了那个“欺压邻里”的恶棍,以后要吃土?

绝不能让阿卡独吞这份功德!

“不不不!”贝像是被烫到脚一样,向后跳了一大步,直接退到了巷口外面,把自己那张刚刚晒好的羊皮都不管不顾地丢在了地上。

“阿卡老哥!您这是什么话!”贝满脸通红,大声吼道,生怕天上的恩基听不见,“你是手艺人,你要赶着去集市,那是为了大家生活便利!你的时间比我值钱!你先走!你要是不先走,那就是看不起弟弟我!”

阿卡急了。

这小子居然跟我抢着当好人?

“你走!我有的是时间!我甚至想在这里站一天!”阿卡也吼了回去,“贝兄弟你背这么重的东西,累坏了身子怎么办?那是全埃利都的损失!快走!”

“你先走!”

“我不走,我要看着你走!”

“你要是不先走,我就给你跪下!”

就这样,两个原本可能只需要一分钟就能错身而过的汉子,在毒辣的太阳底下,因为“谁先过”这个问题,硬生生谦让了足足半个小时。

在全巷子邻居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中,两人几乎是互相搀扶着、痛哭流涕地拥抱在一起。

并在分别时真诚地约定“死后一定要去神国一起喝啤酒”。

这一幕在埃利都的各个角落上演。

市场里,以前缺斤少两的小贩,现在恨不得多送顾客两把大麦,还要拉着顾客的手强调:“记得跟恩基神说说我的好话啊!”

工地食堂里,壮汉们争先恐后地帮老弱工友打饭,甚至因为争夺“帮扶老人”的机会而差点打起来。

一种“以死后去恩基神国喝啤酒为终极目标”的功利性道德体系,就这样荒诞而高效地建立起来了。

而这场道德风暴最直接的受益者,是埃利都的女人们。

夜幕降临。

在普通的砖匠“古”的家里。

摇曳的豆油灯下,一家人正在吃晚餐。

以前,晚餐的分配原则很简单:作为顶梁柱的丈夫吃肉和大块的饼,妻子吃剩的,孩子喝汤。

如果不服,那就是一顿拳头。

但今天,古坐在那里,看着碗里的一块烤羊腿肉,陷入了天人交战。

这块肉很香,滋滋冒油,是他用这一周最好的砖头换来的。

他的口腔分泌着唾液,胃在抗议。

但他那不太灵光的脑子里,不断回响着恩基神的那句话:“那些只顾自己吃肉,让老婆孩子饿肚子的,是神界的耻辱,死后不配进我的大门。”

为了死后的永恒烤肉,必须牺牲这一块现世的肉!

这是一笔投资!

古深吸一口气,咬了咬牙,闭着眼睛,把那块珍贵的羊肉,猛地推到了妻子的面前。

妻子吓了一跳,本能地缩起身子护住头,以为丈夫要打她。

“你这是干什么?”妻子颤声问,看着那块肉像是看着毒药,“这里面下毒了吗?”

“给你吃!”

古粗声粗气地吼道,表情狰狞,那是心在滴血的表现,“叫你吃你就吃!不仅要吃,还要大口地吃!要吃得开心!”

妻子更害怕了:“古,你要是不想要我了,就直说!”

“废什么话!”古急了,指着那块肉,又指了指天上,“这是恩基神的旨意!为了死后去神国喝啤酒,我必须照顾好你和孩子!”

他抓起肉,硬塞到妻子手里,近乎咆哮地说道:“老婆,快吃吧!你吃得越香,我在神面前的评分越高啊!这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啊!”

妻子愣住了。

虽然丈夫的动机听起来极其自私,虽然他的表情像是在割肉。

但是,那块肉是热的,是真的。

在这个女性被视为附属品的时代,这是她第一次在餐桌上得到了“人”的待遇。

妻子低下头,狠狠咬了一口那块充满膻味却无比美味的羊肉,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陶碗里。

不管是为了什么。

只要能吃到肉,只要不挨打,这个神谕,就是最好的神谕。

那一晚,埃利都的家庭暴力发生率呈断崖式下跌。

站在芦苇大棚门口的何维,很快发现了一个更直观的变化。

以前的夜晚,埃利都的广场是嘈杂的、混乱的。

人们因为对死后的虚无与绝望,而选择在活着的时候及时行乐。

酗酒、滥交、彻夜狂欢。

那种名为“今朝有酒今朝醉”的末日心态,让这座城市每个晚上都充满了呕吐物的味道和醉汉的嘶吼。

但今晚,广场出奇的安静。

何维有些不适应,带着乌其走出了神殿。

他以为人们是在搞什么新的幺蛾子,或者又在密谋给他送羊。

但当他走过一间间低矮的泥砖房时,他听到的是平稳的呼吸声,以及夫妻之间低声的闲聊。

“怎么回事?”何维问身边路过的一个巡夜的卫兵,“酒馆都倒闭了?大家都去哪了?”

卫兵恭敬地行了个礼,脸上带着那种因为“有了奔头”而特有的精神气。

“恩基,大家都在家里睡觉呢。”

“这么早?”

“是啊。”卫兵理所当然地说道,“大家都说了,要把力气攒到明天早上去。库长老说了,勤劳也是进神国的标准之一。要是晚上把力气在女人身上用光了,或者喝得烂醉如泥,明天修水渠的时候腿软了怎么办?”

“以前大家不想活长,觉得活得久受罪也久。现在大家都想活久一点,多干点活,多攒点功德,这样死后就能住进神国喝啤酒了。”

卫兵自豪地拍了拍胸脯,“就连我,今晚也没去那种地方。我要留着精力,为您守好夜。这也是功德吧?”

何维看着卫兵那双充满期盼的眼睛,笑着点了点头:“算,当然算。守夜人如果尽责,我在神国给你留个靠窗的位置。”

卫兵乐得大牙都露出来了,站得比标枪还直。

何维走在安静的街道上。

月光洒在那些新修的砖墙上。

曾经的颓废与疯狂消失了,变成一种略显功利,但却充满了秩序感的“节制”。

学会克制当下的欲望,为了一个更长远的未来。

这就是“文明”的开始。

何维在心里感慨。

当野兽学会了为了过冬而储存脂肪,它就会生存得更久一些。

当人学会了为了未来而克制当下的欲望,文明的地基就打牢了。

这种“攒功德”的心态,在第二天的灌溉渠工地上得到了最高潮的体现。

太阳刚刚升起,数百名劳工就已经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。

不同于之前那种死气沉沉的“服苦役”,今天的工地简直就是一个大型的“技术比武现场”。

乌尔做完早课,跑到河堤上一看,惊得下巴都掉了。

以前工人挖土都是怎么省力怎么来,堤坝也是随便拍两下,外表光鲜里面松散。

但今天?

乌尔看到,工人们认真仔细地拍打着新堆砌的河堤。

河堤拍结实了,工人们还觉得不够,趴在土堤上,用脸贴着地面检查平整度。

“差不多就行了。”乌尔劝道,“这个密度已经达标了。”

“不行!”工人抬起头,满脸泥土,眼神狂热而坚定,“这可不行!这是通往恩基神国的路啊!如果我在这里偷工减料,万一进不了恩基神国怎么办?”

旁边的另一个工人更绝,他正拿着一根草绳,在量每一块砖的尺寸。

“歪了!歪了一指宽!”那人大呼小叫,“快重铺!这么歪的砖,神走上去崴了脚怎么办?这种罪过,起码要少喝十桶酒!”

整个工地陷入了一种近乎强迫症的“质量比拼”中。

原本何维预计需要一个月才能完工的防渗漏处理,按照这个架势,估计三天就能做完,而且质量好得能去申请鲁班奖。

中午休息的时候。

何维来到工地,看着那道像刀切一样笔直、坚硬如铁的河堤,沉默了良久。

乌其站在他身边,手里拿着账本:“恩基,这也太夸张了。今天一上午的工程量,顶过去三天。而且没有一件偷懒的事故。”

何维蹲下来,伸手摸了摸那道极其平整结实的河堤。

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泥土工程了,这简直是精心雕刻的艺术品。

“这就是信仰的力量吗?”乌其问。

“不,这不是简单的信仰。”何维站起身,嘴角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,“这是‘利己主义’的力量。”

“以前,他们觉得自己是神的奴隶,所以他们磨洋工。谁会为了奴隶主的利益拼命呢?”

“现在,我告诉他们,这道河堤是他们自己通往天堂的阶梯,每一铲土都是在给自己那个不存在的豪宅添砖加瓦。”

“于是,他们从神的‘奴隶’变成了神的‘合伙人’。”

何维转过身,看着那些为了“死后喝啤酒”而把活得像打了鸡血一样的苏美尔人。

虽然这种善意有几分伪装,但即使是伪善也是善。

行为会塑造信念,伪善一直做下去,也许有一天会变成真正的善良。

不可否认,何维善意的谎言,让这些悲观且纵欲的苏美尔人变得好了一点点。

街道干净了,邻里和睦了,老婆不挨打了,水渠修好了。

“也许,所有的宗教和道德,一开始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吧。”

何维轻轻叹了口气。

“通知工地厨房,”何维大手一挥,“今天加餐。为了奖励他们的勤劳和虔诚。给每人多发一条咸鱼,多发一杯啤酒。”

乌其领命而去,欢快的脚步声伴随着工人们爆发出的欢呼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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