萨拉斯瓦蒂最先回过神来,上前一步,手持礼单向庄颜躬身行礼:“在下萨拉斯瓦蒂,奉梵天之命,特来恭贺灵台真君开府之喜。”
帕尔瓦蒂与拉克什米也赶忙上前,呈上礼单致贺。
庄颜起身走下高台,接过礼单转交望舒,随后拱手笑道:“多谢三位道友远道而来,舟车劳顿,请入席歇息。”
三女谢过,在仙侍引领下落座,侍从们立刻奉上琼浆玉液与珍馐美味。
然而她们刚坐下,大势至菩萨便开口问道:“婆罗门教为何只派三位夫人前来?你们的夫君何在?”
虚空藏菩萨接话道:“莫非是畏惧,不敢前来?”
萨拉斯瓦蒂当即回应:“绝无此事!他们因教务繁忙无法抽身,才命我三人代为祝贺。”说罢,三女又向庄颜行礼:“望真君勿要介怀。”
庄颜摆手笑道:“无妨,诸位道友能来,本君已感激不尽。既是宾客,请安心入席。”
三女再次道谢,重新落座。
此时,坐在二郎神身旁的哪吒忽然问道:“听闻你们婆罗门教有个使棒的猴神,前几日击败了佛门的除盖障菩萨,还以一己之力打退十八罗汉与数百金刚,可有此事?”
帕尔瓦蒂看向哪吒,见是个英气勃勃的少年,便含笑答道:“确有此事,他名唤哈奴曼,是我教猴神。”
“妙极!”哪吒拍手道,“我们这儿也有个齐天大圣美猴王,改日让他俩比试比试,看谁更胜一筹。”
帕尔瓦蒂三人对齐天大圣之名一无所知,只得微笑颔首。
灵吉菩萨嗤笑道:“沐猴而冠,岂能与齐天大圣相提并论?”
虽不解其意,帕尔瓦蒂也知此言不善,冷冷瞥向佛门众菩萨。
庄颜见气氛紧张,立即举杯道:“来,本君敬诸位一杯,多谢远道而至之情。”
众人见状,纷纷举杯回应。
饮罢,庄颜转向火灵真仙道:“速请仙子们献舞奏乐,助兴宴席。”
火灵真仙会意,当即安排歌舞升平,以缓和局面。
好在菩萨与三女皆明事理,知晓此乃庄颜仙宴,不宜争执,便各自饮酒谈笑,不再针锋相对。
三日后,不周山仙宴落幕,诸天神佛相继离去。
帕尔瓦蒂一行提前一日便已动身,若待宴席散尽,恐难脱佛门围堵。
火灵真仙携众 拜别庄颜,驾云返回东胜神洲。虎先锋全家最后辞行,喧嚣多时的仙山终归寂静。
庄颜挥手收起巨型玉台,指间仙光流转,霎时千宫万阙拔地而起。南崖处矗立起十丈高的汉白玉山门,匾额上书总摄人间大司命神府九字鎏金。以灵台宫为核心,琼楼玉宇次第铺展,蔚为壮观。
但见:
琼台金阙沐紫霞,飞檐画栋栖鸾凤。
玉阶蜿蜒接霄汉,瑞兽珍禽伴晨钟。
此般仙境何处觅?唯见不周云雾中。
大司命府初立,庄颜 数道仙官敕令。
抱节、修篁、虹山君俱授玉使仙童之职,位列下元八品。赤绫晋为七品直符将军,执掌通呈殿。蚊道人仍镇守山门,加封守山神将。虎先锋之妻兰儿正式受封赤仙山神。
灵台宫内,庄颜凝视望舒:当真不愿受仙箓?
逍遥惯了。望舒漫不经心把玩着玉盏。
庄颜沉吟道:那便替我执掌玉寰楼如何?
望舒指尖微顿,琉璃眸中泛起涟漪——那可是收纳十方贺礼的宝库。
成交。她扬袖接下玉钥,唇角勾起明艳弧度。
庄颜淡然一笑,随即唤来赤绫、蚊道人、抱节、修篁、虹山君等人,引领他们步入天斗阁。
阁内 矗立着一尊巨大的玉斗,通体流转着玄妙莫测的气息。庄颜示意众人:将各自法力注入这天玄玉斗
虽心有疑虑,众人仍依言而行。当六道法力没入玉斗的刹那,斗身骤然绽放光华,六道明光飞射而出,分别落入各人掌中。
望舒垂眸端详手中温润玉符,顿生血脉相连之感——此物竟已自行认主。玉符正面镌刻着六组文字:上方列、,中部为、,底部则是、。
此物有何玄机?赤绫忍不住发问。庄颜取过两枚玉符轻轻相触,双方符面立即浮现彼此名讳。此法可互留印记。他指尖轻点,玉符上即刻显出字样。
现下只需选择。随着庄颜操作,赤绫掌中玉符突然震颤泛起青光。待她按下,两道白光自符面升腾,分别映出庄颜与赤绫的虚影。
纵隔千山万水,凭此符皆可互通。庄颜话音未落,抱节与修篁已迫不及待地试验起来。不过盏茶功夫,众人便悉数掌握了玉符妙用。
望舒双颊绯红赞叹:当真巧夺天工!赤绫摩挲着玉符轻叹:可惜虎大他们无缘得见,否则定要一试究竟。
庄颜微微一笑:“正要说此事,稍后可告知火灵真仙、虎大他们前来不周山领取‘天玄玉符’。”
赤绫欣喜应道:“太好了,我这就传信!”
“且慢。”庄颜抬手示意,“还有一事。”
赤绫停下脚步,转身望向他。庄颜继续道:“其余修士神仙若有需求,亦可发放玉符。”
众人相视一眼,望舒迟疑道:“任何修士都行?”
“自然。”庄颜颔首,“妖魔也不例外。”
赤绫蹙眉:“这般宝物,岂能白白便宜那些妖魔?”
庄颜朗声笑道:“何曾说过白给?尔等每月需向玉符注入三枚‘紫钱’。”
蚊道人追问:“紫钱最终归于何处?”
庄颜指向身后玉斗:“皆入此‘天玄玉斗’。”
“若拖欠紫钱呢?”
“照常使用,但会累积欠债。”庄颜说罢唤道:“虹山君。”
虹山君上前行礼:“真君有何吩咐?”
“现封你为天斗阁主,执掌玉斗,负责发放玉符及追缴欠款。”
虹山君愕然:“属下修为浅薄,恐难胜任……”
庄颜笑道:“你福缘深厚,剑法卓绝,唯缺法力支撑。”他取过虹山君的清虹剑,指尖金光流转,剑身骤然焕发仙辉,浮现“暴击、遁空、遁地”六字真言。
仙剑归鞘,虹山君激动拜谢:“谨遵真君之命!”
庄颜遂将玉斗权柄授予虹山君,自此天斗阁正式运转。
西牛贺洲,昔日的毗严国已 为天启、金轮二国,以干涸的尼娑城为界南北对峙。两国迁走百姓,荒芜的城池成了天然屏障。
觉真自方寸山归来后,携父母离开尼娑城滞留凡尘。菩提祖师所限半月之期,竟被他拖延逾半载。
这大半年来,凭借在方寸山习得的术数本领,他深受金轮王赏识,获封监天法师之职。
当初救出双亲后,觉真并非没动过立即返回师门的念头。只是父母执意挽留,他便暂且留下。后来他以术数之道广助百姓,声名鹊起,终被金轮王所知。
面对金轮王的征召,觉真起初婉拒。但在父母劝说与名利 下,他的道心终究起了波澜。最终他入仕金轮国,专司为王占卜吉凶,归山之期便这般耽搁下来。
秋叶渐黄,山风送爽。望着庭院景致,觉真不禁忆起方寸山的岁月。滞留凡尘半载,祖师定然震怒。他轻声叹息。
如今已非不愿归山,而是不敢面对。逾期不返,道业未成却贪恋人间富贵,想到祖师可能的责罚,他便心生怯意。罢了,既已如此,随缘罢。他自我宽慰道,纵未学成,七分术数也足以安身立命。
正沉思间,侍从前来禀报:法师,王上召您入宫占卜。
金轮王端坐殿上,自建国以来,不必再与天启王兵戎相见,他显得从容许多。寡 建城隍庙,请法师择定吉时吉地。
觉真闻言一怔:陛下,无神之庙不过空壳...
先立庙宇,神灵自会降临。金轮王不以为意。
觉真暗自苦笑:城隍岂是候鸟,巢筑自栖?此乃需天庭敕封之神明。见君王催促,他只得应命:臣这就占卜。
觉真略作思索,觉得不过是择个良辰吉日、定个方位的小事,便恭敬答道:谨遵王命。
他当即占卜推算,最终选定七月初六辰时破土动工,地点定在城南某处。
金轮王即刻传召大臣,委派其督造城隍庙事宜。大臣领命退下,觉真也告辞出宫。
吉时一到,城隍庙正式开工。
名匠杜松奉王命主持营造,奠基礼毕便与众工匠研讨工程图样。
忽见一道士驻足观望,咂舌道:连城隍神都没有,建什么庙?
众人闻言皆惊,监工官员厉声呵斥:哪来的疯道人胡言乱语?
道士不慌不忙:金轮与天启分疆而治,原尼娑城隍已被天启国迎走,尔等供奉何方神灵?
官员勃然大怒:胆敢诽谤王命!拿下!
兵卒一拥而上,那道士却身形矫健,转瞬消失在街巷中。追兵无功而返,只得加强城防巡查。
杜松与众匠敲定方案呈报,官员勉励几句便乘轿离去。
暮色渐沉,杜松踏着饭香归家。想起妻子常年受腰痛折磨,心头又泛起怜惜。
杜松的妻子常年受腰痛折磨,即使平日不发作,稍大的动作也会让她痛苦不堪。
三十八岁的杜松已是知名工匠,他拼命钻研技艺只为赚钱给妻子治病。然而花费无数,妻子的病却日益严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