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顺哲紧紧地扶着钢筋,身体微微颤抖着,仿佛那钢筋是他唯一的支撑。
过了好一会儿,他指缝间的冷汗才慢慢地收住,但圣痕带来的灼烧感却依然像压着一块烧红的铁板一样。
艾拉拉如同幽灵一般飘到了他的身边,她灵体的裙摆散发着微弱的白光,仿佛在黑暗中摇曳的烛火。
她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徐顺哲的胳膊,似乎是在安慰他,轻声问道:“要不要歇会儿?”
她的指尖缓缓凝聚出一缕细碎的白光,宛如夜空中的点点繁星。
然而,当这缕白光刚刚触及到徐顺哲的衣襟时,就如同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排斥一般,瞬间被圣痕的红光弹开。
那原本微弱的白光,在这一瞬间也变得黯淡了几分。
穆勒的声音从光矢中传来,带着一丝明显的疲惫:“别白费力气了,她的灵力太弱了。有这能力,还不如存着留着解开圣痕呢。”
就在这时,吴山清走了过来。
他的掌心环绕着浅灰色的气流,那气流如同烟雾一般,轻盈而又神秘。
他将这股气流轻轻地覆盖在徐顺哲的手上,与艾拉拉的温和不同,吴山清的气流中似乎蕴含着一股冷冽的吸力。
令人惊讶的是,这股冷冽的吸力竟然真的吸走了几分圣痕的灼意。
徐顺哲感到胸口的压力稍稍减轻了一些,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吴山清淡淡地说道:“暂时能缓半小时吧。”他的目光扫过实验室的铁门,眉头微微皱起,“里面的戒力残渣太浓了,对圣痕的影响很大。”
徐顺哲点点头,直起身时,才发现凯保格埃不知何时到来,正靠在不远处的断墙上,玄黑教袍上沾着不少灰尘,胸口的圣痕还泛着淡淡的红光。
他见徐顺哲看过来,立刻皱起眉,黑色灵力在掌心隐隐浮动,却没再动手,只是冷哼一声:“还不走?等着戒卫教徒回头找我们麻烦?”
赫妮瓦连忙走到凯保格埃身边,小心翼翼地检查他脖颈的穴位,见红肿已经消退,才松了口气:“大人,您还好吗?刚才顺哲大人只是情急之下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凯保格埃打断她,语气依旧生硬,却少了几分戾气。
他站起身,黑色灵力扫过身上的灰尘,目光落在实验室的铁门上,“里面到底有什么?哈迪尔的戒力味这么重。”
徐顺哲没打算隐瞒戒蚀实验室的存在,却刻意略过了哈迪尔用复制体做试验的事。
他很清楚,以凯保格埃的性子与现状,恐怕会立刻冲回教堂和哈迪尔拼命,现在他们根本没有对抗哈迪尔的实力。
“是哈迪尔早年研究戒力和暗蚀融合的地方,”徐顺哲斟酌着开口,“里面的暗蚀傀儡都掺了戒力残渣,比普通傀儡难对付。我们刚才清理的,只是外围逃出来的几只。”
凯保格埃的拳头攥得咯咯响,黑色灵力在掌心扭曲成利爪,却最终还是收了回去。
他瞥了眼赫妮瓦胳膊上的伤,又看向徐顺哲泛着红光的圣痕,喉间动了动,最终只吐出一句:“那现在去哪?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。
“塞海赫恩森已经顺手取走这里的一些数据以便对抗哈迪尔,这里可以毁掉了,至于接下来,就只能各奔东西了。”徐顺哲面无表情地说道。
众人听了他的话,都沉默不语,心中各有所思。
各奔东西,这意味着他们将各自面对未知的挑战和困难。
“开什么玩笑?”凯保格埃突然打破了沉默,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满。
他瞪着徐顺哲,毫不客气地说道,“你一个走到哪里都会被监视的人,还妄想各奔东西?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!”
赫妮瓦在一旁默默点头,表示对凯保格埃的支持。
徐顺哲并没有立刻回应,他知道凯保格埃的话虽然有些尖锐,但也不无道理。
他想要离开这里,摆脱被监视的困境,回到那份属于自己的那处小房子。
但那层被强制赋予的身份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,束缚着他的行动。
然而,他并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。唯一的希望,或许只能寄托在吴山清身上了。
“那也总比在这里担惊受怕要好得多。”徐顺哲最终还是开口了,他的语气坚定而决绝。
到最后,凯保格埃和赫妮瓦决定留在这里处理掉所有可能留下的痕迹,而徐顺哲则与吴山清一同离开,去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。
艾拉拉时不时看向徐顺哲的胸口,见圣痕的红光渐渐变淡,才小声问道:“那个,我们什么时候回教堂啊?晨祷还能攒灵力解圣痕呢,要是一直待在外面,我攒够灵力要更久了。”
徐顺哲脚步顿了顿,他知道艾拉拉说得对,可现在回教堂,无异于自投罗网。
哈迪尔既然能派戒卫教徒来巡查,就说明已经对他们的行踪产生了怀疑,回去只会被哈迪尔盯得更紧,不过......
“等早上。”徐顺哲放缓语气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,“即便哈迪尔现在对我们有戒心,但至少现在他还是会碍于教徒,所以等早上做晨祷的时候就行。”